穀趙氏在家裏自來沒有話語權。


    自然她所說的話,穀老大也根本就不會聽的。反倒是還嫌棄穀趙氏居然敢在這時候跟他唱反調,丟了他的麵子。


    於是低聲嗬斥道:


    “你個婦道人家懂個屁!老實待著你的,別啥事兒都跟著瞎摻和!”


    穀趙氏仍舊不死心,死死揪住穀老大的衣袖:


    “孩子他爹,算我求你了,千萬別答應把小三領家去呀,那是害了她呀!”


    “給你臉了是吧?趕緊給我鬆手!再瞎叭叭,看我不抽你老大耳刮子!”穀老大不耐煩了,使勁一甩袖子,惡狠狠瞪著穀趙氏,那目光就像要擇人而噬的猛獸般讓人瞧著就瘮得慌。


    老穀太太更是“呸”了一聲,惡聲惡氣地罵道:


    “個喪門星,一天天好吃好喝的供著你,不知道好好過日子,隻曉得一個勁兒地挑唆男人生事。


    看我迴去不收拾你的!”


    穀趙氏往後踉蹌了兩步,慘笑一聲。


    是啊,跟這個冷心冷肺的男人過了一輩子,怎麽還能癡心妄想著,這個男人能替他們娘幾個著想呢?


    這個男人心裏隻有他那個缺了大德的娘,也隻聽他娘的話。


    不然也不會放任媳婦跟孩子們吃糠咽菜,也要由著他娘把錢全都拿給他兄弟一家子花。


    她這個狠心的婆婆更是個失心瘋的怪物,不心疼她自己親生的兒孫們也就罷了。


    反倒隻一味地拿親生兒孫們賺來的血汗錢,供養跟她毫無血緣關係的穀老二。


    這等一眼望不到頭,牲畜不如的苦日子,穀趙氏再也受不了了。


    她自己過這等苦日子也就罷了,可再不願讓自己唯一的閨女姑小三,也跟她一樣苦下去。


    於是她上前兩步,對擰著眉頭等她們迴話的範李氏哀求道:


    “親家母,千錯萬錯,都是我穀家人的錯。


    還請您念在我閨女本人啥錯處也沒有過的份上,留她在你們範家吧!


    我知道,您不想留她,無非是覺得我們這些娘家人不明白事理,一個個夾雜不清,偏又貪婪得很。


    那這樣,今天我做主,以後,穀小三再不是穀家女。


    從此以後生老病死,都與穀家人再不相幹!


    穀家人,也再不會登你們範家的門,您看可能瞧在我一片慈母心的份上,把小三給留在你們家?”


    還沒等範李氏反應過來呢,老穀太太先就不同意了。


    隻聽她高聲喝罵道:


    “你這敗家娘們,這兒哪兒有你說話的份兒?滾滾滾,你趕緊給我滾迴家去!


    不然小心迴頭我一棒子削死你!”


    又對範李氏訕笑道:


    “你別多心啊,我這兒媳婦八成是精神不大正常,發癔症了,她說的話不算數。”


    又示意穀老大趕緊把穀趙氏給拖迴來。


    穀老大覺得在眾人麵前丟了麵子,罵罵咧咧地過去揪住穀趙氏的頭發,“啪啪”扇了兩個響亮的耳光:


    “你還反了天了你!誰讓你竄出來瞎叭叭的?


    我告訴你,無論到啥時候,小三她都姓穀,她不可能姓別的!


    我是她親爹,她無論嫁到誰家,也別想擺脫了穀家女的身份。


    臭娘們,你還敢瞪老子?


    看我不打死你的!我打死你,打死你!”


    “啪啪”又是兩大巴掌,把穀趙氏打的是鼻口竄血。


    穀小三見穀趙氏因為她挨打,趕忙從地上爬起來拉架。


    穀家的兩個兒子和兒媳婦,反倒是縮在一旁,瞪著眼隻顧看熱鬧,半點沒有拉架的意思。


    本來小王他們幾個還曾經因為範李氏執意要把穀小三給休迴家,覺得範家此舉不太地道。


    他們總覺得穀家做的事兒雖然確實惡心了點,但誰家過日子沒個磕磕絆絆的呢,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真鬧不到要把穀小三給休迴娘家的地步。


    但現如今看到穀家人行事如此不堪,也不由得覺得範李氏的決定,恐怕還是比較明智的。


    誰家攤上這麽一家子汙糟親戚,也夠嗆能過好日子。


    就衝他們整天鬧這些個有的沒的,就夠膈應人的。


    小王見範李氏緊皺著眉頭,滿臉的不耐煩,作為替範李氏過來撐場麵的幹兒子,此時不耍威風,更待何時啊。


    於是使勁一拍桌子:


    “他奶奶的,都他娘的給我住手!想打人迴你們自己家打去,在這兒鬧騰什麽?


    再他娘的不老實,信不信老子一刀宰了你們!”


    穀老大本質上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在外頭是個窩囊廢,一腳踹不出個屁來,隻有在家打媳婦的能耐。


    所以他一聽小王說的話,頓時蔫吧下來,不敢動彈了。


    穀趙氏被打的兩個臉蛋子腫起來多老高,嘴丫子淌血,披散著頭發,跟穀小三母女倆抱頭痛哭。


    範李氏揉揉眉心,歎口氣,瞧這母女倆也怪可憐的。


    但更多的是對替兒子結了這麽一樁不省心婚事的懊悔。


    此時的她,別的啥也不想考慮,一門心思隻想著趕緊徹底斷了這門糟心的婚事。


    於是她咳嗽一聲說道:


    “穀家大嫂子呀,您呀,也甭哭了,咱們還是趕緊把倆孩子的事兒給商量妥了得了。


    至於您所說的讓小三留下來的話,說說也就罷了。


    您看看剛才,我看這家呀,您當不起來,也說了不算。


    所以您所謂的隻要能把小三留在我們家,以後她就不跟穀家來往的穀家也不登我範家門的話,現在瞧著,不過是一句笑談罷了。


    她生來就是你們穀家女,不給穀家人來往,那以後人家還不得說她不孝順父母,戳她的脊梁骨啊?


    再者說,她隻要在我們家一天,你們穀家就有幾萬個理由登我們範家的門。


    所以啊,您說的,純粹是不可能的事兒。


    行了,啥也別說了,你們家究竟商量好了沒有哇?


    商量好了,說出來一個錢數,我們這邊也好看看能不能拿得出來,也好把這事兒給了了。


    早辦完早利索,拖得越久,對咱們彼此都不好。


    再者說,繼續糾纏下去,也屬實沒必要的。


    怪隻怪倆孩子緣淺,沒那麽大的緣分能相扶到老。


    其實啊,這真說起來,也沒什麽的。


    人這一輩子長著呢,指不定小三以後還能找到比我兒子更好的男人呢,你們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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