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奉城此時劉勝利等人,麵臨的波詭雲譎不同,此時在天寶鎮的陳秀秀,正處於悲傷、擔心、糾結等等,各種複雜難言地情緒之中。


    大荒子終於在參加抗日聯軍幾個月以後,迴來了。


    但大荒子的迴歸,帶來的並不是幸福和快樂美滿,更別提跟陳秀秀演一出久別勝新婚啥的劇情了。


    大荒子是身負重傷迴來的。


    在一次日本鬼子的掃蕩中,大荒子為了營救戰友脫困,被敵人打中了身體,最後雖然也得救了,卻不得不做了手術,才暫時保住性命。


    但是當時的條件有限,缺醫少藥,導致大荒子傷口極度惡化,最後還是上級領導當機立斷,正好此時他們距離天寶鎮很近,便派人把和大荒子在一起的,幾個重傷員都給送過來了。


    畢竟,當時的抗日聯軍的駐地,條件極其惡劣,缺衣少吃的,藥物極其匱乏,不利於傷員們的治療和恢複。


    送過來以後,陳秀秀等人,連夜派人請來了鍾先生,還有天仙教裏頭帶過來的一個西醫。


    難得的中西醫一起會診,診斷結果非常不樂觀。


    其他傷員還可以在天寶鎮上,留下來治病加休養。唯獨大荒子的傷情,非常嚴重,不是鍾先生和天仙教的西醫,可以治療的。


    到現在還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但煩惱的還不止這一點,偏生大荒子在昏迷之中,一直叫著的一個名字,可不是陳秀秀,而是這次他拚死救出來的一個女同誌的名字。


    啊這······你說就讓陳秀秀咋想吧!


    本來孕婦就容易多思多慮,多愁善感的。


    偏還有一個同樣送來天寶鎮養病的重傷員,叫方得水的,也不知道他就是口無遮攔啊,還是別有用意啥的。


    總是有意無意地渲染,大荒子在抗日聯軍裏頭,如何如何照顧那個女同誌,這次又是如何如何,奮不顧身救那個女同誌。


    女同誌又是如何如何在駐地,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照顧大荒子,啥接屎啊,接尿啊,擦拭身體呀,從不假他人之手,倆人情義綿綿之類的。


    那家夥地,老大個嗓門,巴拉巴拉說個沒完沒了的。整個綹子裏頭讓他這一喧嚷,大家夥都知道了,那看陳秀秀的眼神,有那同情的,有那幸災樂禍的,還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當然,也有那擔心陳秀秀想不開的。


    這下下子,本來好容易安穩下來的隊伍,又開始人心浮動起來。


    四荒子跟劉勝利他們出發去奉城了,家裏頭就剩三荒子跟吳東了。


    吳東作為一個兄弟媳婦,那也不好出麵說啥呀,畢竟大荒子不僅是她的大伯哥,還是她的師兄,陳秀秀是她的大伯嫂,她說啥都不好,隻能盡量低調點不兩不摻和。


    可三荒子聽得氣急了,他一向知道自己的大哥是啥人,那就不是個貪戀美色的。如果大荒子真的貪戀美色,當初就根本不會娶陳秀秀。


    而且,自己的大哥對大嫂那是一往情深,絕不可能背叛大嫂。


    何況,現在大嫂還身懷有孕,眼瞅著都快要生了。


    啊,這傷員也不是不知道大荒子是有媳婦的人,現在住在人家媳婦的地盤上,還說著紮人心窩子的話,到底是想鬧哪樣?


    別人可以看熱鬧,或者出於什麽目的,不好意思出麵管這事兒,但三荒子不能裝住視而不見呢。


    他找上那傷員,上去“啪啪”就倆嘴巴子。打完了,呸一聲:


    “你他媽的這是啥行為你知道嗎?你這純粹是他媽的吃完飯罵廚子,念完經打和尚!


    咋地,你吃著我大嫂的,喝著我大嫂的,不說感激一聲,你還小嘴叭叭地欺負著我大嫂!


    你當沒人給我大嫂撐腰是吧,你是不是想屁吃呢!”


    要不是看這人也是抗日聯軍的人,而且還為了打日本鬼子受了重傷,三荒子真想狠狠踹他兩腳。


    那人被打得一懵,迴過神來嗷嗷叫喚:“咋地,這還不行人說實話咋地!人都說顴骨高,殺漢刀。你瞅瞅你大嫂陳秀秀那樣的,哪點配得上溫大荒同誌!


    溫大荒同誌能受重傷,這就是被陳秀秀那女人給妨克的!


    你瞧瞧她一臉的克夫像,還滿臉疤瘌,簡直是個醜八怪!聽說過去還跟人私奔過,一點都不清白!


    哪有包珍同誌好,包珍同誌學識淵博,醫術精湛,革命意誌堅定,比陳秀秀強百套!


    包珍和溫大荒同誌才是革命伴侶,陳秀秀就是一個破鞋頭子,你要真是為了你哥哥溫大荒好,就更不應該阻止我講公道話!”


    三荒子臉色一沉,上去又是兩個大嘴巴:“我管你什麽包珍,包銅的,我們哥幾個心裏,隻承認我大嫂是陳秀秀,別的人,都給我他媽的滾犢子!”


    說完嘴角一扯:“你不是說包珍好麽,那你也別在這兒養傷了,去找包珍去!我們這裏廟小,容不下你!”


    又看了看另外幾個傷員:“你們也是,有一個算一個,如果瞧不起我大嫂陳秀秀,那你們也別在這兒養傷了,哪涼快到哪裏待著去!”


    說完三荒子就出去了。


    屋裏幾個傷員苦笑一聲,互相看看,他們幾個也沒辦法呀,誰也管不住這方得水的嘴。


    你說這人吧,打日本鬼子那可真是一把好手,不怕死,不畏艱難險阻。就是這一張嘴,缺德呀。


    你說也不是個老娘們,況且老娘們都沒這貨能扯老婆舌。尤其可怕的是,這家夥還是包珍的超級舔狗。


    那誇起包珍的優點來,能幾天幾夜不說重複的話,把包珍講的廢話他都能記得特別牢靠。


    你要說他愛慕包珍吧,還真沒有。但是看見包珍對大荒子有意,他明明知道大荒子家裏有媳婦,還沒見到人家媳婦呢,就處處貶低人家。


    尤其是從大荒子帶去的那些弟兄們嘴裏,知道了陳秀秀的過往,那更是十足地用惡毒地語言,詆毀陳秀秀。


    被大荒子知道以後,狠狠揍了他兩迴,還是不長記性。


    現在到了陳秀秀這裏養傷,更是不消停。


    這可真是,他們都是受了這貨的牽連,真是池魚之殃啊。


    他們還管不住這貨的嘴,想揍他吧,他們這幾個人都身負重傷,真打的話,不光他們幾個動不了,也還怕再把方得水打個好歹的。


    這人再是不好,也還是他們曾經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啊。


    幾個人也是無奈,方得水這人還真是端起碗來吃飯,放下碗罵娘,你說多讓人來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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