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柳厭……


    故事的開頭,應該從哪裏開始說起呢?


    或許是,那個苦夏。


    那是個雨很大的清晨,雨點敲擊著我房窗,催促著年僅八歲的我起床。


    人生是總在失去的過程,那個苦夏的清晨,我推開門,走出了房間。


    也看到了,蹲在我房間門口,光著腳的姐姐。


    她的頭發淩亂,衣服上沾了一些灰色的汙漬,應當是什麽東西燒幹淨之後的灰燼。


    我並不在意,也蹲了下來,輕輕推搡著姐姐,想把她叫醒,讓她去別的地方,我的房間,她的房間裏睡。


    這是我們姐弟倆,在小時候的相處模式,稀鬆平常。


    推搡姐姐的時候,一些東西從她的身上掉了下來,那是兩張紙,我撿了起來,卻被突然驚醒的姐姐一把推開。


    十歲的年齡差距,讓她輕鬆便做到了,我倒在了地上,她著急忙慌地撿起散落在地上的紙,她匆忙收了起來,然後佯裝生氣地說道:你要幹嘛?!


    她沒有生氣,眼眶的紅腫與眼睛告訴了我,她哭過,而且哭的很厲害。


    我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但我並未第一時間抓住那種感覺,重新站了起來,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塵,笑著迴到:我倒要問問你,蹲在我房間門口哭什麽呢。


    姐姐沒有迴話,背靠在牆上,低著腦袋,語氣哽咽,強裝堅強地說道,“天氣熱,房間裏待不下。”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但小孩子的攀比心理是強烈的,當時我看著窗外正升起的陽光,笑著說道,“不過是苦夏罷了。”


    當時的我,不知道苦夏是什麽意思,隻是單純地從字麵裏麵理解,過得很苦的夏天。


    可能是弟弟的小大人樣子讓姐姐覺得好笑,她笑了,卻依舊難看,像哭似的。


    我也笑了,然後從二樓的欄杆往下看,一樓空無一人,我疑惑,“奇怪,爸爸媽媽還沒醒嗎?明明我都起床了。”


    風和雨吹打著窗戶,我的心突然慢了半拍,我不理解這是為什麽,我隻知道,自己的心,莫名地難受,我轉過頭,卻掉進了姐姐那紅腫,卻無比柔和的眼睛裏。


    我愣住了,然後被姐姐抱進了懷裏。


    她的語氣哽咽,但之前的強裝起來的堅強早已破碎,取而代之的,是當時的我,無從尋起的溫暖,“嗯,不過是苦夏罷了。”


    這個故事,沒有結尾。


    因為我從未從父母離世的悲傷之中走出,那個苦夏,我將自己鎖在了房間,鎖在了家中,時常坐在窗外,通過那不大也不小的口子,看窗外熙熙攘攘,卻與我無關的世界。


    進入學校,我依舊是如此,小孩子的厭惡沒有來由,隻是自己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甚至隻是不理睬的應對便被記恨上了。


    那是我這人生之中,最黑暗的一段時光。


    這段時光中,一切都是灰暗的,姐姐,或許是我為啥堅持過完這段時光的原因。


    她已經很累了,我不能讓她為我花費更多時間。


    在六七年後,我休學了,重新迴到了屬於我的世界之中。


    我迷戀上了遊戲,因為遊戲之中存在另外一個世界,另外一個可能也不怎麽美好,我卻可以放鬆片刻的世界。


    直到,化神遊戲的出現。


    更準確來說,是化神遊戲的降臨。


    我成為了我在遊戲裏的角色,其實沒什麽太多所謂,現實遊戲和虛擬遊戲都一樣,無非就是一條命和無數條命的區別而已。


    隻是,姐姐不在家的時間越來越多了,也不會告訴柳厭任何有關自己的事情,我也隻能通過一些傳聞來確定她的蹤跡,但也不準確。


    我遇到了林夏夏,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她似乎擁有數不盡的熱情,也似乎永遠不會失望,如太陽一樣明媚且耀眼。


    這樣的生活,很舒服,直到,我獲得了“門鑰”,它是關閉遊戲與現實相連的鑰匙,但門的開啟會讓人看到一些新事物,同樣,門的關閉也會讓人走向更寬闊的世界。


    在這場遊戲與現實的交融中,我們不是站在房間裏,而是站在家門外,這裏能看見的,隻有院子,而院子外,才是真實。


    埃莫奈特的存在,讓我曾經走出過院子,所以我明確的知道,這場遊戲的降臨,無法撤迴。


    但比之更深的悲哀是,這件事,隻有我自己知道,所以我和這場遊戲一樣,無法撤迴。


    最終,我離開了明媚的太陽,隻身走入曾經我無比厭惡的灰暗,不,這一次和之前不一樣,這一次,我的”原因”,站在了我的對立麵。


    荒誕,可笑,且毫無意義。


    所有人,包括我的堅持都毫無意義,那個冰冷的雪夜,我才終於明白,但唯有她,是我永遠無法真正放下的……月光。


    …………


    陰冷,潮濕的角落裏,少女睜開眼,慢慢坐了起來。


    這是一個單人牢房,自己的腳上是鐐銬,而少女在迴憶剛剛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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