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


    水遠山一襲藏藍色長袍,兩道劍眉微蹙,不停的來迴踱步,十分局促不安的模樣。


    “皇上駕到!”隨著殿外太監的喊聲。


    天啟烈霸氣的身影一閃,大步走進殿中,一襲明黃色的龍袍,將他帝王之風盡顯無疑。


    鷹眸倪視著水遠山,薄唇輕啟,說道:“水相如此急著見朕,所謂何事?”


    “事態緊急,老臣也不拘泥於禮數了,皇上,炎王他起兵謀反了!”水遠山深刻的五官盈滿了擔憂之色。


    天啟烈頗為吃驚,身形連連後退幾步,喃喃自語:“怎麽會?三弟怎麽會?”他離開東都不過短短幾月,怎麽會有能力反叛,幽州縱然土地肥沃,可士兵不過三千爾爾,怎麽可能組的成叛軍。


    “炎王爺聲稱自己手持傳國玉璽,和先皇遺旨,他才是真正的天命所歸,以此作為旗號,號令三軍!”水遠山一臉皺眉不展的說道。他見天啟烈不語,又說道:“皇上,您應該知道,先皇年輕時處處征戰,威震三軍。軍中對他無不折服,所以炎王的號令無人不從,他昨日從幽州起兵,所到之處,幾乎所有的將領打開城門迎接,連大將軍催廣進也已經向他投誠。單靠微臣手中十萬兵馬和東都城內的禦林軍,恐怕難以抵擋,相信不日東都便會破城!”


    天啟烈聽聞,身體顫了幾顫,幾乎跌落在地,幸得水遠山及時扶住了他,“怎麽會這樣?怎麽會來的這麽快!”天啟烈的聲音顫抖不已,整個人處於驚慌失措中。真是天要亡他啊!


    過了良久,他才的情緒才稍事緩和,身體也沒有剛才那般的僵硬,“真想不到父皇會如此狠心,隻留下一具空殼江山給自己,卻將玉璽和兵符給了三弟,怪不得當時他沒有立下遺詔,也沒有宣布誰人繼承大統,原來一切都是為了三弟鋪路,自己真的錯了,錯的離譜,若是當初肯聽母後的話,將三弟斬草除根,哪裏來的今日的後患!”天啟烈的嗓音裏有無奈,有苦澀,有悔恨,更多的是對老皇帝的怨恨,怨恨他為何都是親生骨血,卻如此厚此薄彼。


    他這個光杆皇帝算什麽?隻是父皇為了保住三弟的棋子嗎?為什麽?他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這一切要讓他來承受?


    “水相,你暫且退下吧。”天啟烈無力的揮了揮手,輕歎道。


    水遠山俯了俯身,便轉身離去。


    踏步出了禦書房,水遠山嘴角掛上一抹冷笑,深沉的雙眸展現出一絲恨意。


    剛走出不遠,劉福善便急急的迎了上來,滿臉堆笑:“丞相大人請留步,太後娘娘有請。”


    水遠山不可置否的聳了聳肩,便隨他一齊向著慈安殿的方向走去。


    “老臣參見太後。”一踏進慈安殿,水遠山便恭敬的請安道。


    剛剛還在高高坐於正座端莊高貴的林敏君,在看到水遠山的那一刻,立馬疾步奔走置水遠山身旁,急聲問道:“姐夫,聽說,天啟炎起兵謀反了?”林敏君整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剛剛聽到這個消息時,她幾乎差點暈死過去。


    水遠山早已是一臉的波瀾不驚,淡聲道:“不錯,炎王現今已經率人攻陷城池,想必不出幾日,便會達到東都了。”


    林敏君花容失色,並未覺察出水遠山語氣中的變化,“姐夫,那你趕緊派兵去抵禦啊,將他們一一殲滅,否則,烈兒的江山,就真的不保了呀!”她苦心經營了多年的夙願,終於得償,她怎麽會眼睜睜看著它毀掉呢?


    水遠山深沉的麵頰撫上一抹冷意,淡淡的冷哼:“太後娘娘的吩咐,老臣做不到,而今連大將軍催廣進都已經向炎王投誠,單憑老臣手中十餘萬人,怎麽抵抗得了,更甚的是,老臣手中十萬兵馬盡數在邊關,即便現在趕迴,也未必趕得及!”水遠山的語氣帶著濃濃的嘲弄與不屑,夾雜著隱隱的不耐。


    林敏君這才覺察出他的異樣,錯愕的盯著他,“姐夫,你?你怎麽了?”


    水遠山森冷的直視著她,眼中寒光乍現,噬骨的恨意使得林敏君嬌軀一震,“你個惡毒狠心的毒婦,騙的我好苦!”


    林敏君一驚,心中甚是愕然,身子一臉後退了幾步,卻還佯裝鎮定,盡量平靜的說道:“姐夫,您這是何意?”


    “哼!”水遠山冷冷的憋著她:“林敏君,敏柔是怎麽死的?”


    林敏君心中一顫,險些跌倒在地,趕忙扶住一旁的紅木椅背,平衡了自己的身體,林敏柔,她的姐姐,怎麽死的?


    他怎麽會知道呢?當年的一切她做的十分隱秘啊!林敏君百思不得其解。


    “你這毒婦,敏柔是你親姐姐,你如何下得了狠心啊!”思及愛妻,水遠山痛徹心扉,他悔啊,怎麽會讓這樣一個惡毒的女人,蒙騙了這麽多年,竟然將殺妻仇人視為親人,為了她,做了那麽多違背良心的事情,為了幫他的兒子登上帝位,無所不用其極,甚至連薔兒受了委屈也隻有打落牙齒活血吞。到頭來,竟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想想他真是愧對敏柔,委屈了薔兒!


    林敏君被他逼得連連後退,一直抵達牆根,她仍舊不死心的辯解著:“姐夫,你聽我說,我真的沒有害姐姐,你勿要聽奸人嗦擺,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啊!”


    水遠山氣急,袖袍一掀,一記重重的耳光落在林敏君臉上:“閉嘴,毒婦,是你當年收買的產婆親口指正的,那名產婆我曾經見過,怎麽會不記得,而且她手中還有你賞賜的玉鐲,那玉鐲是敏柔送你的,我怎麽不認得!她說你起先是想要了敏柔母子二人的性命,後來因向著用薔兒綁著我,無法在續弦,才留下了她的性命,你可真是蛇蠍心腸!”


    林敏君捂著被打腫的左臉,一陣陣痛意襲來,讓她有些頭腦發懵,她真的就不明白了,為何這事姐夫會知道呢?


    “更惡毒的還在後麵,你為了除掉沐貴妃,不惜以薔兒府中骨肉做代價,不了偷雞不成蝕把米,差點連自己也牽涉其中,你這等惡毒行為,真是親竹難書,死不足惜!”水遠山的眼中帶著濃濃的怒火,似乎要將林敏君活活燒死!


    林敏君駭然,嘴巴張得大大的,她簡直不相信,連這,他都知道!


    “你害的敏柔難產而死,害得薔兒自幼沒有娘前,更加害得薔兒失去了孩兒,試問我又怎麽會幫你,不要白日做夢了!”水遠山無比森寒的說道,眸中的恨意令林敏君周身一顫。


    見事情敗露,林敏君也不再裝下去,反而平靜了下來,“不錯,當年姐姐是我害死的,要怪就隻能怪她命太好,什麽都比我強!”過去的一幕幕浮現在她腦海中,林敏君目露兇光,哪裏還有半點溫婉的影子。


    林敏柔與林敏君是一母所生的姐妹,敏柔比林敏君大兩歲,二人的性子截然不同。


    二人的父親是天封國的丞相,那時的皇帝是天鴻飛的父親。


    在林敏柔十六歲那年,水遠山作為林丞相故交之子,因家道中落,前來東都投奔,林丞相對他很是器重,加之他與敏柔早有婚約,二人相處下來,情投意合,林丞相更是看在眼裏,喜在心中,暗中籌劃二人的喜事。


    當時林敏君雖年幼,但對相貌姣好,文武雙全的水遠山也曾動過心,終究嫌棄他孑然一身,無法帶給她至高無上的榮耀,從而選擇嫁進太子府,做了天鴻飛的太子妃。


    婚後,林敏柔經常入宮探望妹妹,林敏君的在太子府中的生活很不如意,天鴻飛獨寵麗妃,根本不待見她,她除了一個太子妃的頭銜,什麽也沒有,而林敏柔和水遠山相敬如賓,恩愛有加,很是幸福。這讓林敏君不禁生出了嫉妒之心,加之從小,林敏柔處處都比她強,也比她躲得父母的寵愛,她更是不平衡。


    最讓她接受不了的是,父親年邁,竟然退位讓賢,竟丞相之位讓與水遠山,水遠山人品才華出眾,頗得皇帝賞識,於是官拜一品。林敏柔也被封為一品誥命夫人。


    林敏君悔不當初,不該因為貪一時的榮耀而毀了自己一生,若是當初嫁給了水源山,榮華富貴,也不在話下。無奈天鴻飛英姿挺拔,也駐進了她的心房。


    兩個她在乎的男人,心愛的女人卻不是她,這才激起了她的報複之心,才會對自己的親姐姐下毒手,才會不擇手段的對付麗妃。


    終其她這一生,隻是在嫉妒和仇恨中度過。


    往事如同夢魘一樣纏繞著林敏君不放,她嘶聲力竭的大喊:“這不怪我,要怪,隻怪她們躲了我心愛之人,若然,我也不會害她們了!”


    水遠山對她的死不悔改,甚為鄙視:“明明是你自己惡毒,見不得別人比你幸福,若是有比你幸福的人,你就要去破壞,你這般肮髒汙穢不堪的心理,叫人輕賤!”說完便抬腿欲走。


    “不、不,姐夫,看來姐姐的份上,我求你救救烈兒,你叫我怎樣都可以,即便立刻死在你麵前,我心甘情願,亦無悔!”林敏君連忙追趕,因跑的太急,匍匐在地,但她仍舊不放棄,伸手抓著水遠山的褲腳,企圖挽迴他。


    林敏君哭的悲悲戚戚,梨花帶雨,加之多年來,他對薔兒真的視如己出,疼愛有加,真的令他於心不忍,可水遠山忘不掉,那一幕,他從朝中飛奔而來,看到是敏柔毫無生氣慘白的麵頰,他永生永世都忘不掉,而林敏君呢?她正在母儀天下,做著高高在上的皇後。


    閉上眼眸,狠了狠心,一腳踢開她,水遠山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林敏君止不住大喊道:“報應啊,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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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皇宮,水遠山坐上自家的馬車,迴到了丞相府。


    走進府門,他便隻身一人來到別院。


    對著別院的大門,輕叩三聲,隔了不久,就輕叩三聲,直到連續做了三次,大門才緩緩的打開。


    露出的是水芙蓉絕色的臉蛋。她連忙將水遠山讓進院內,緊接著小心翼翼的關好了大門。


    “爹,事情都辦妥了嗎?”水芙蓉壓低聲音問道。


    水遠山點了點頭,麵色頗為凝重,“我已經和那個毒婦翻臉了,也已近告訴她,絕不會援手,以後的日子,夠他們母子二人受的了!”水遠山說著,心中暢快淋漓,敏柔,你在天之靈可否會怪我,傷害你的妹妹,可是在是她欺人太甚,她不但狠心害死了你,還迫害我們的薔兒,是可忍孰不可忍。


    水芙蓉絕色的臉蛋撫上一抹喜悅,卻不解的道:“爹,你說為何王爺明知道勝券在握,卻還要挨個城池攻陷呢,直接帶兵攻陷東都不就得了!”


    水遠山連連搖頭,道:“你懂什麽,貓捉到老鼠,不會直接吃掉,而是要將老鼠戲耍的沒有任何的反擊之力,才會將它吞入腹中,炎王真是在攻陷天啟烈的心理,他攻陷的城池越多,天啟烈便會驚惶無措,以致於到最後任人宰割。整個身心都會守著巨大的煎熬!”他不得不佩服天啟炎,心思夠縝密,心腸也夠狠毒,是個做大事的人!


    水芙蓉這才似懂非懂的點著頭,“王爺的心思太過於深沉,我弄不懂,反正我隻要能夠陪在他身邊就心滿意足了!”她的要求不高,隻要王爺對她,永遠都像這一月以來一樣好,就可以。


    水遠山搖著頭,望著這個傻女兒,為何他水遠山的女兒個個都愛上了皇家的男兒,薔兒對天啟烈幾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好在現在情況好一些了,在看這芙蓉,一心係在天啟炎身上,隻是這最無情是帝王家,帝王皆無心,她們所受到的痛苦要比嫁入尋常百姓家要多得多,這又是何苦呢?


    “傻瓜,你是本王的妻,本王自然走到哪裏都會帶著你。”正在這時,隻聽一道磁性低沉的男性嗓音緩緩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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