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的目標尚未出現,熱身活動也在半小時之前結束,少年現在並不想出手。


    “嘿,我現在收迴之前的話還來得及嗎?”?塵骸半開玩笑似的做出“讓步”(如果這可以被稱為讓步的話):“不會吧,不會有人真的把一個普通男生的狂言放在心上吧?”


    “這下劫難尚未解除,實在是抱歉。”這句話?塵骸用的是日語,他對佐天淚子尷尬地笑了笑。


    受製於自己在英語方麵的有限水平,佐天淚子沒聽懂兩人英文對話的具體含義,但至少可以知道當下情況危急,於是她不打算繼續和這位少年交談,而是直接轉身逃跑,奧莉弗.赫麗德放任她離開,她收到的命令是盯緊這位出言不遜的少年。


    “哎呀,或許我需要冷靜一會。”?塵骸故作深沉地靠在牆上,一隻手撐起下巴,對奧莉弗.赫麗德再度朝自己舉起的手槍視若無睹:“我一個普通遊客不值得你使用暴力手段,槍口上抬幾英寸試試。”


    “什麽意思?”


    “你真的甘心淪為那些人的爪牙嗎,從剛才的對話中,我判斷出你並沒有真正認可過去的自己。”


    “過去的自己?”


    奧莉弗.赫麗德陷入迴憶中,少年的話語中潛藏著某種特殊“力量”,那是學藝都市正在尋求的東西。


    起初,官方隻是為了摸索新的電影攝影技術而請來世界各地的藝術工作者,除了比巴莉.西絲爾這樣的成名導演,還有不少民俗學者、雕刻家、人偶師之類的專業人士,因此,學藝都市的管理人員們接觸到了一些超乎常理的“古代知識”。


    若是一定要給各個研究報告中的規律性數據做個總結,那麽稱其為“魔法”再合適不過,這種發現使得“經營陣”窺見了“超能力”以外的力量,他們開始迫不及待地專門收集此類信息,並且嚐試對“有翼者歸來”的魔法師進行非法囚禁(兩方的戰爭由此爆發),最早的目標已經變成“從和學園都市不同的方向開發超能力”。


    可惡,完全無法抵抗這種“暗示”,奧莉弗.赫麗德別無選擇,隻能將原本對準?塵骸的槍口抬高,這位自稱普通“遊客”的男生到底是“能力者”還是“魔法師”?


    ……


    禦阪美琴和做出魯莽之舉的少女順利會合,佐天淚子正因為劇烈奔跑而氣喘籲籲,說話都有點吃力了:“禦阪,裏麵…還有一個人沒出來,他幫我逃了出來,能不能…救救他?”


    “我知道,你快點迴酒店找到初春她們,我們已經被卷入戰爭了。”禦阪美琴抬頭望了望天空,幸好現在沒有導彈:“現在沒時間解釋,總之你快迴去!”


    “嗯!”佐天淚子大腦中幾乎一片空白,隻是懷著懊悔的心情向學生們居住的酒店繼續奔跑,實際上那裏離“火箭發射場”很近,直到看見這位莽撞的學妹消失在不遠處的酒店門口,禦阪美琴才放下心來。


    接下來,整座人工島上的全部人類進入到一種全新狀態中,哪怕是最為沉著冷靜的老兵也不例外,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塵骸動用了自己的真正力量。


    每個人都是沸騰的水珠,要是用赫拉克利特的語言來描述,所有人成了劇烈燃燒的“活火”,“邏各斯”製造的平衡轉化狀態瞬間崩毀,人們開始難以維持最基本的理性與平和,表現出來的歇斯底裏讓災難片中最專業的群演都自愧不如。


    奧莉弗.赫麗德以及從另一個入口趕來支援的軍隊在瞬間崩潰,他們哆哆嗦嗦地蹲在地上,全身由於灼燒的疼痛感與恐懼而不住顫抖,就像看見了世界末日來臨而放棄逃跑的群眾。


    “毀滅即創生,”特別“關照”過那些人的?塵骸走出“火箭發射場”,從扶著額頭、腳步略為踉蹌的禦阪美琴身邊路過,隨口誇讚一句:“心理素質還不錯,我姑且認可你的實力。”


    (和食蜂操祈的能力完全不是一個類別。)


    禦阪美琴確定眼前少年是精神攻擊的發起者,她按耐住攻擊?塵骸的衝動:“佐天所說的少年是你嗎?”


    ?塵骸停了下來。


    “她是不是請你來救我?”


    “是的。”禦阪美琴竭力繃緊肌肉,“雷擊之槍”隨時準備著向少年發動:“你到底是哪一方的人?”


    “讓我想想…”?塵骸伸了個懶腰,又毫無征兆地轉移話題:“對了,你認識星野蒼介嗎?”


    “星野前輩?”禦阪美琴的瞳孔猛地放大,唿吸也短暫停滯了一瞬,顯然是沒想到星野蒼介的名字會在這時被他提起。


    “有可能的話麻煩替我轉告一句,上次的他還是太過軟弱,我期待著下次見麵。”交待完這一句話,?塵骸走遠了。


    禦阪美琴注視著他的背影,經過內心的一番掙紮後還是沒有出手,因為實在沒有信心取勝,在與一方通行交手後,少女又一次體會到該死的無力感,星野前輩過去麵對的,是這種程度的敵人嗎?


    少女發覺自己對星野蒼介的了解實在太少。


    雖然是大範圍的無差別精神攻擊,然而每個人受到的影響並不完全相同,內心足夠堅強的人類能夠抵消“降型熔毀”的部分效果,從而保持一定的清醒,但他們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如果沒有特定手段,範圍內的所有人類是無法主動解除“過燃”狀態的,人類的精神正如火焰般在一定的分寸上燃燒,又在一定的分寸上熄滅,?塵骸不過是稍稍加速了“燃燒”效率,擾亂了“分寸”而已。


    ……


    修洛爾和安蘿帕咬牙堅持著,他們沒有料到?塵骸會在遊客紛紛撤離的時候出手,現在,他們正忙著阻擋那些從空中飛來的導彈。


    佐天淚子迴到酒店後不久,“有翼者歸來”就發起了全麵攻勢,按照這個進度,“太陽之蛇”隨時會出現。


    “可惡,那個家夥的性格太惡劣了!”安蘿帕用兩發金屬塊將一枚半空中的導彈擊毀,還得躲避那些下落的碎片:“再等下去無辜的平民肯定會死傷過半!”


    修洛爾手持黑耀岩材質的匕首,借助金星的光芒將那些大塊碎片擊飛到無人空地:“救生艇那邊怎麽樣?”


    “暫時沒有被波及到,但之後就不好說了!”


    ……


    老人在強忍著痛苦,麥克阿瑟.卡薩站在海底隧道的廢墟旁,目光平靜地注視著街道上燃起熊熊大火,部分民眾徹底失去了理智,他們潛在的破壞欲被?塵骸激發出來,一時間竟是槍聲四起,放在當下,也不再會有人幫忙救火,求救聲與絕望的哭聲被爆炸聲蓋過去。


    “卡薩先生。”


    身著便裝的男人從身後走近幾步,臉色恭敬,?塵骸的術式並未對這個硬漢造成多大影響:“備用機場還有兩條跑道和幾架戰鬥機可用,預備的直升飛機坐起來太危險了,現在要離開嗎?”


    “你也看到了吧,這是我們永久性的恥辱。”


    “是,屬下決不敢忘記。”


    “學園都市,有翼者歸來,還有其它魔法側勢力,自詡“世界警察”的我們總想著提前控製曆史進程,但哪一次真正成功過?”


    男人默默看著街道上的慘狀,同時時刻準備著應對突發危機。


    “我問你,什麽是和平?”


    “當然是維持必要的秩序,在框架下保持我們的影響力。”男子此前已經思考過類似問題,迴答起來毫不含糊。


    “你說得有一定道理,但還不夠,至少並不適合當今的世界局勢。”


    “那麽,您的意思是?”


    “我們所能做的不是維持秩序,而是先試著融入它,“學藝都市”這幫幼稚鬼錯估了自身的實力,因此才會迎來失敗,我的情報隻是加速了失敗到來。”麥克阿瑟.卡薩心中有著自己對和平的理解:“隻有認清自己的位置才能做出最優選擇,做合理的事情即是和平。”


    “何其強大的意誌力,”?塵骸鼓著掌走到老人眼前:“也是時候解除了。”


    “降型熔毀”的消失並沒有使局勢變得更好,“學藝都市”的遊客們體驗了這番恐怖,又看到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雲海之蛇”從海上來到內部的運河,槍炮對著他們;大樓雖然沒有垮塌,但玻璃碎片時不時掉落下來,造成不少傷亡;頭頂還常常劃過飛彈的軌跡,於是他們做出了兩種選擇:大部分人前往附近的建築物中避難,順帶著阻塞了建築物中另一些人離開的路徑,其餘部分的遊客則是冒著炮火,試圖在一片混亂中登上救生艇。


    “看啊,街道在燃燒,”?塵骸麵朝著即將升起的太陽,晨光熹微,將慘烈景象映照得更加清晰:“現在還不是我出場的時候,但能看到這種精彩的場麵,我已經很滿意了。”


    麥克阿瑟.卡薩不願搭理這個瘋子,他默不作聲地帶著自己的心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


    名為“?塵骸”的魔法師,他到底在尋求什麽?


    修洛爾暗暗迴憶著安蘿帕告知自己的情報,如果這種超乎想象的戰力參與一場不相幹的戰爭,那麽他必定是為了什麽特定目標而來。


    ?塵骸絕不會隻是一個狂熱的戰爭愛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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