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路上,苟哥始終在糾結反思,自己究竟是如何1步步主動跳進卞夫人陷阱之中的。


    苟哥之所以不願讓卞夫人赴許都,與欺負孤兒寡母、良心難安無關。


    其人擔心的,實則是卞夫人會與劉協私下勾結、聯合曹老板昔日舊部挑起事端…


    盡管此事的可能性,大約與彩民朋友們買彩票中大樂透是同1概率。


    扶弟魔卞夫人如果有這份能耐,在曆史上,其人胞弟卞蘭也不會被曹丕羞辱、兒媳甄妃不會被曹丕那般厭棄、孫子曹叡更不會被曹丕那般冷落…


    咳咳,扯遠了。


    總之,卞夫人雖極有心機,卻也絕無可能在士族當道的漢末攪風攪雨。


    畢竟古往今來,能登上至尊寶座之女子,惟則天大帝1人耳。


    1言蔽之,苟到習慣成自然的老6趙旻,想多了!


    就在趙旻這個苟哥糾結、鬱悶之時,1輛馬車行上前來,與苟哥並轡而馳。


    車簾掀開1角,露出1張千嬌百媚的笑靨。


    苟哥1見此佳人,心中登時沒了半點糾結。


    苟哥笑得如春迴大地般溫暖。


    “嫂嫂,待渡過鴻溝水,我等便距許都咫尺之遙也。”


    曹老板比苟哥老叔趙雲還要年長十歲,天知道苟哥這聲“嫂嫂”,是如何毫無負擔地喊出口的。


    盡管苟哥是曹彰、曹植2人的師父。


    總之,苟哥向來不知臉為何物。


    卞夫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看得苟哥兩眼發直。


    某人心中忍不住嘀咕:老子原來為何未曾發現,卞夫人這妖精竟生得如此耐看?


    難怪雄才大略、貪花好色如曹老板,也會對卞夫人如此迷戀!


    苟哥竭力壓下心中綺念,張口欲言。


    卞夫人卻搶了先。


    “阿旻,天色尚早,君與妾不如先覓1良地…”


    卞夫人話說到此,苟哥心髒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以做工坊用地如何?”


    苟哥心中失望至極。


    卞夫人笑得嫵媚至極。


    苟哥努力收攝心神,頷首應是。


    “便依嫂嫂之意!”


    同1時間。


    許都宮城內,燦爛陽光中。


    剛喂兩個寶寶喝足奶水、衣衫猶自有些淩亂的伏壽霍然起身。


    其人3兩下整理好深衣衣裾,驚喜交加地看向因急匆匆跑來而滿頭大汗的宮中侍婢。


    “此言當真?衛將軍確已…為我皇漢收複益涼2州、河西4郡及2關,且如今將凱旋?”


    即便激動不已,伏壽也並未露出任何破綻。


    那侍婢顯然不知自家皇後主上與衛將軍之間的奸情。


    其人含笑盈盈1禮。


    “皇後明鑒,妾絕無半句虛言。衛府上下,皆已出城相迎衛將軍。”


    伏壽雖竭力掩飾心中狂喜,但其人翹起的的嘴角、飛揚的眉梢,仍顯露出其人此刻有多歡欣。


    “衛將軍此番凱旋,諸如袁本初、黑山賊張燕之流,必不敢再蠢蠢欲動也!甚善!你且退下。”


    待此侍婢行禮遠去後,伏壽方才忍不住振臂低聲歡唿。


    然後…


    趙常侍複又匆匆前來。


    “皇後!陛下有詔!仆先1步稟告皇後。”


    伏壽瞬間恢複到其人1貫的冷豔高貴之中。


    “陛下有何詔?”


    趙常侍行罷禮、小心翼翼地環顧4周後,方才上前幾步,壓低聲音說出1番話來。


    伏壽的表情,在那麽1瞬間,變得無比精彩,旋即其人又恢複常態。


    “陛下確已頒布此詔令?”


    趙常侍露出緊張之色,患得患失地微微頷首。


    “迴皇後,陛下雖未將詔書送至尚書台,卻幾乎已下定決心。然仆以為,陛下多慮也。衛將軍忠心為國、對陛下畢恭畢敬,焉有…”


    伏壽冷冷瞪了趙常侍1眼。


    “休要多言!”


    趙常侍心頭1緊,當即閉口行禮。


    “仆萬死!”


    伏壽微微歎了口氣。


    “此既為陛下之意,妾亦不得不從,然則…趙常侍,陛下仍有意立太子乎?”


    伏壽1對鳳目冷冷地凝視著趙常侍。


    趙常侍額角冷汗涔涔而下。


    房內,1時間鴉雀無聲。


    丹陽郡丹徒城,草色新雨中。


    丹徒城如今已取代吳城,成為吳侯孫策新治所、江東新中心。


    如絲細雨蒙蒙,溫柔地輕拂在碧濤浩淼的丹徒大江碼頭。


    碼頭旁停泊的樓船上,頭插鳳釵、著火紅色襜褕的香妹子透過雨幕,癡癡地凝視著遠處大江與大海的交界之處。


    在那裏,大江之水奔騰浩蕩,1往無前而又義無反顧地灌入無邊無際的大海之中。


    這使香妹子聯想到了…


    夾在大兄和夫君之間的妹子,轉首望向大江對岸、自己夫君擁有的廣陵郡,忍不住幽幽1歎。


    就在這時,1個婉轉如黃鶯的悅耳聲音驟然響起。


    “夫君!阿香!速速上車,當心受寒!”


    香妹子聞得此音,登時轉悲為喜、循聲望去。


    香妹子隻見,1名戴玳帽頭飾、著月白色繡裙、如蘭花1般純潔、又似丁香1般淡雅的妙齡女子,正立於1輛造型樸實無華的馬車旁,向自己身旁的大兄行禮。


    那女子,正是苟哥始終未得睹真顏的孫策愛妾大喬。


    孫策自6月初便趕赴廬江郡練兵,至今已出征近3月。


    得知孫策、小姑子孫尚香1同迴來,思夫心切的大喬,便在小叔子孫權、孫翊、孫匡,孫策族兄孫河、表兄徐琨,張昭、韓當、黃蓋、呂範、鄧當、陳武、周泰等江東留守丹徒之臣及1眾親衛護衛之下,來到碼頭迎接孫策兄妹。


    孫策正妻,早在孫策納大喬為妾之前便已離世。大喬因戰俘出身,不得被立為正妻,所以孫策正妻之位,如今空缺。


    魯肅擔心孫策、趙旻這哥倆變彎,不是沒有道理。


    鄧當,便是呂蒙的親姊夫、如今孫策的親軍校尉。


    與大喬關係極親密、甚至經常與其人同榻而眠的香妹子,早對自己這個小嫂嫂思念不已。


    “大喬嫂嫂!大喬嫂嫂!阿香為嫂嫂略備薄禮,今晚阿香與嫂嫂同榻而眠如何?”


    香妹子雖然已成熟許多,但仍難免少女心性…


    孫策麾下眾臣屬聽得暗暗搖頭。


    人家孫策和大喬小別勝新婚,你這小姑子瞎湊什麽熱鬧?


    眾人為消除這份尷尬,不約而同地快步行到船舷下,躬身行禮。


    “某等恭迎主公(兄長)凱旋!”


    好在大喬也同樣對香妹子思念至極,且前者性格極為溫婉。


    是以大喬似蘭花初綻般柔柔1笑,邁著小步匆匆走到高大的樓船船舷下,再次盈盈1禮。


    “阿香,妾亦有此意。夫君,請隨妾上馬車,當心受寒。”


    孫策灑然1笑。


    “諸君免禮!夫人且先行上車,某這便下船。”


    言罷,其人看向小妹。


    “阿香,隨兄迴府!”


    香妹子在歡喜之餘,想起自己夫君的叮囑,妹子暗暗打量了1番人群,芳心不由得“咯噔”1下。


    妹子打定了主意,自己1定要趁迴家省親之良機,再3勸諫阿母大人、告誡孫權等3位兄長、並反複叮囑小嫂嫂大喬1番。


    妹子心道:


    夫君果然料事如神也!


    孫策本不欲乘坐馬車,但其人終究拗不過3名親弟、1眾臣屬的請求,隻好與愛妾、小妹1同乘車迴府。


    送孫策等人迴府後,孫策笑著許諾晚上賜宴,1眾臣屬便告辭各自離去。


    得知香妹子迴家省親,吳景、朱治等長輩,皆被吳老夫人請到府中做客。


    闊別近1年的母女見麵,即便香妹子再如何英勇颯爽,哭哭啼啼也在所難免。


    個中兒女態,自不必贅言。


    後宅之中,兒女共沾巾之後,吳老夫人便忍不住開口。


    “阿香…”


    吳老夫人反應過來,不再多言。


    善解人意的大喬淺淺1笑。


    “阿香而今可有身孕?”


    香妹子再次默默讚歎夫君料事如神。


    “大人、嫂嫂,妾應已有身孕,但不顯耳。”


    幫吳老夫人問出答案後,大喬便果斷轉移話題。


    “阿香此番與衛將軍1同遠征?軍中將士可曾有微詞?阿香可曾助衛將軍立下大功?”


    大喬最後這句話,搔到了香妹子的癢處。


    香妹子口若懸河,將自己此番出征之事描述得繪聲繪色。


    妹子始終與苟哥同行,與苟哥共同經曆了所有事情,是以妹子講的故事,要遠比曹植的故事具體、完整。


    以是故,吳老夫人、大喬婆媳2人聽得悠然神往。


    後者忍不住感歎。


    “阿香,如此說來,衛將軍甚寵你也!”


    這是小女人的想法。


    前者的格局便要大許多。


    “阿香,阿旻既如此寵愛你,你便應時時為阿旻分憂、處處以大局為重也!


    故而,若益州人心不穩,阿旻須納益州士族之女為妾結好益州望族,你萬萬不可阻攔!”


    大喬適時補充。


    “大人所言極是!阿香,你應交好此女子以固寵也。”


    不知何故,孫尚香竟想起那既純又欲的小妖精張瑾。


    吳老夫人不給自己小女兒胡思亂想、大發嬌嗔的機會。


    “阿香,阿旻經何途返程?此時是否已還許都?老身聞子布稱,袁本初似有奸謀欲加害阿旻!”


    香妹子再也顧不上吃那小妖精的醋。


    “大人!袁紹老匹夫有何奸謀?”


    吳老夫人老臉皺成1團,深深1歎。


    正廳內,孫堅的老搭檔朱治撫須蹙眉。


    “主公,子布曾言,袁本初欲設謀算計衛將軍也!”


    【作者題外話】:目前流行的影視作品,甚至是演義之中,孝子丕與生母卞太後的關係、似乎是母子和睦,上下有節,家庭幸福,其樂融融的表象。


    但雲某讀《3國誌魏書》時讀到這麽1句話:


    “夫婦人與政,亂之本也。”


    此話為魏文帝所說,所指代的恰恰是其生母卞太後。


    孝子丕表麵雖然尊崇卞後,背後與卞後卻存在極大矛盾,以至黃初3年(西曆222年)竟需要用詔書形式昭告天下。


    文帝孝子丕給表弟卞蘭的封賞極為刺眼,幾乎是對卞氏1門的羞辱。


    卞蘭是卞後親弟卞秉的兒子,卞後之侄,曹丕表弟。


    卞秉在世時,憑借曹老板小舅子的身份,竟然隻混到“別部司馬”的職位。


    這種下轄無定員的低階軍官,大概僅相當於今天的少尉1級(要知道織席販履的劉備,2十5歲就做到公孫瓚的別部司馬了)。


    卞秉還貪財,求姐姐向姐夫要錢、給自己買車買房。結果又被曹操當場辱罵:


    “你這撈女,每次從我兜裏偷私房錢塞給你弟弟,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過去從我家偷給你弟的錢,難道還不夠嗎!”


    (卞)後又欲太祖給其(卞秉)錢帛。太祖又曰:“但汝盜與,不為足邪?”故訖太祖世,秉官不移,財亦不益。--《魏略》


    卞氏羞愧至極,遂不複言,終魏武1朝,卞秉官位就沒升過,窩在別部司馬位置混了1輩子。


    考慮到卞氏本出倡(娼)門,年輕時自己出去唱曲兒賣笑,養活1家老小包括自己沒出息的弟弟,最後被曹操相中娶迴家做了妾,還經常被正室丁氏瞧不起…


    這像極了今天賣身賺錢、給弟弟買房的不幸女性。


    何其可悲!


    卞氏大概是東漢末年的“伏弟魔”典範。


    因此,卞氏1門也連累曹丕1起被人看扁。嫡母丁氏就沒給過曹丕好臉色,叔父曹洪也不待見曹丕,曹丕年輕時管叔父借錢,竟然1分錢也沒借到,給了曹丕幼小的心靈十萬點暴擊。


    丁夫人即為嫡,加有子修,視(卞)後母子不足。--《魏略》


    卞秉之子卞蘭,是曹丕親表弟。


    卞蘭不像他的窩囊廢父親,自己念過點兒書,於是寫了1篇賦歌頌皇帝表哥,希望獲得賞賜。


    結果…


    刻薄寡恩的曹丕陰惻惻地說:


    “寫得好,雖然馬屁拍的有點兒過了,但是我還是得賞。就賞你1頭牛吧。”


    (卞)蘭事雖不諒,義足嘉也。今賜牛1頭。--《魏略》


    對,就是1頭牛!


    皇親國戚低3下4寫的馬屁文章,就賞了1頭牛!


    這種羞辱,絕不應該出現在正常家庭的表兄弟之間…


    何況魏文帝孝子丕富有4海,豈有“賞牛1頭”之道理?


    當時卞太後尚在,孝子丕此舉,大概是敲山震虎,警告卞氏1門:


    “縱然我為卞氏之子,你們也別想從我這撈得好處。”


    您品,您細品!


    嘖嘖嘖…


    所以雲某非常不喜歡曹丕!


    咳咳…扯遠了!


    咱們繼續解釋。


    顯而易見,卞夫人就是在色誘苟哥趙旻。


    至於原因嘛…


    為了卞家、為了她弟弟卞秉,卞夫人也是拚了…


    雲某又險些劇透!


    後文自會詳細交待此事。


    衣裾,便是曲裾深衣、直裾深衣的那個前襟兒。


    劉協又要作妖了!


    襜褕,便是東漢魏晉男女皆可穿、偏中性的貼身短單衣。


    我們的巾幗英雄香妹子,可不喜歡穿裙。


    電影《赤壁》之中,大喬小喬穿的那種衣服,便是長款的襜褕。


    《赤壁》的服化道,是雲某看過的最貼近東漢曆史的3國影視劇版本…雖然其款式更偏向於西漢。


    94版《3國演義》囿於經費,冠服還算貼近曆史,但甲胄其實不是太符合漢末的曆史情況。


    10版《新3國》,那就是1坨翔!


    按照《後漢書地理誌》記載,漢末大江兩岸的丹徒(鎮江)、江都(揚州)之東便是東海。


    換言之,漢末的海岸線,比咱們這時代要靠西幾百裏。


    滄海桑田嘛!


    孫權、孫翊、孫匡都是孫策的親兄弟,也是苟哥趙旻的3個大舅哥…


    盡管這哥仨都比趙旻小好幾歲。


    大喬小喬之事,咱們講完孫堅便說。


    所以,咱們下1章繼續說孫堅。


    這1章,雲某沒時間了…


    敬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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