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說幹就幹,果真毫不含糊。


    他請李拱極的四小妾為他找了間幹淨屋子,以潘金蓮一路行至於此身子乏累為由,將潘金蓮領進屋內。


    同著潘金蓮在屋內大玩了一場。


    期間,院內尚且不斷有慘叫聲傳來。


    外麵都已是翻天覆地的局麵,潘氏眾人無一幸免。


    然而屋內,卻是好一方痛快瀟灑的快樂所在。


    屋內與屋外相比,無疑是天堂與地獄的區別。


    待得一個時辰之後,武鬆和潘金蓮二人一前一後從屋內走出時,李公公已將潘氏眾人幾乎全部發落完畢。


    天道好輪迴,萬事皆有報應。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潘氏一族究竟落得何等慘烈局麵?實是令人不忍目睹!


    大哥潘陽吉左手昨日就已被太監在暗中給斷了的,眼下李公公又憑空在他頭上安了一個罪名。


    說他夜入人家,盜取財物。


    以此之名,又斷了他右手四指。


    至此,潘陽吉終於淪落成為一介殘疾。


    二姐潘金春原也沒多大事,但她偏生有個好兒子,那曾廣誌在武鬆大婚之日死命針對李鎮宗。


    於是,潘金春便斷了一條左腿。


    三哥潘陽明斷了一條右腿,並且左腳也被李公公手下的太監們用以鐵錘砸斷五根腳趾,此生再也無望。


    四姐潘金月畢竟為人沉穩,潔身自好,從不幹那卑鄙惡劣行徑。


    所幸李鎮宗一事,她並未牽連其內,幸免於難。


    再往下排,便是潘母及潘氏的兩個小輩。


    李公公雖入宮多年,但他心中清楚記得,自己淪落到今日這般地步,壓根怪不得潘母。


    要怪也是怪在旁人頭上。


    潘母為人雖然刁鑽蠻橫,肚子裏裝滿了壞水,但她當年對李公公卻從未作出任何出格舉動。


    至多隻是那窮日子過得不順心了時,隨口編排他兩句而已,其實也無傷大雅。


    於是這般,李公公就並未難為潘母。


    曾廣誌便慘了,李公公因著李鎮宗被他欺辱多年,竟是當眾命太監們將他給閹了。


    任憑潘金春如何痛哭流涕死命求饒,李公公越聽越是興奮,二姐潘金春直接哭昏在當場。


    李公公將這些一通發落完畢之後,令李拱極派人將潘氏一族眾人送迴各自家中。


    派遣太醫好生醫治,潘氏一族眾人若是膽敢尋短見,便命捕快大肆蹂躪。


    直是讓他們求生也不得,求死更是不得。


    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裏,李公公會在臨清城與清河縣兩地之間來迴遊走。


    他身上差事極重,務必辦好。


    在迴到東京城之前,他會在清河縣足足住上兩年半的光景。


    李公公在清河縣內豪擲千金,大宅院置辦上,買小廝和丫鬟。


    從此之後,潘金春和李鎮宗母子二人終於苦盡甘來,過上了榮華富貴的日子。


    日子之風光,自是不必多提,令旁人豔羨不已。


    唯有一節,必遭旁人在暗地裏鄙夷。


    便是當年的李賢佑在外失蹤多年,到頭來竟是進宮做了太監,


    這原也是沒辦法之事,人心往往是無法料定的。


    且說此事告一段落之後,武鬆騎乘快馬送潘金蓮迴紫石街。


    二人到家之後,武鬆並未有一絲一毫想要離開的打算。


    他二人今日雖然在李拱極府上玩了一場,但畢竟此時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時辰。


    尚且還有些餘興,於是潘金蓮便帶著武鬆走進閨房,二人擠眉弄眼,笑意闌珊,又是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大場。


    一路直至當晚戌牌時分,武大郎在外賣炊餅歸來。


    武大郎推開房門放下擔兒,清掃了一通身上的雪,一麵命迎兒將籠屜拿到廚房裏衝洗幹淨。


    此時潘金蓮俏臉兒滿是紅暈,一把將屋門推開。


    衝著樓下的武大郎大喊大叫道:“你速速去街上買些果子迴來,奴家這兩日上了火,心肺不舒坦。”


    武大郎點頭道:“這兩日你娘家裏怪事頻發,也怨不得你上了火,我這便買去。”


    潘金蓮眼睜睜瞧著武大郎轉身快步推開房門,步履蹣跚地走了出去。


    武大郎前腳剛走,潘金蓮立即迴房內告訴武鬆。


    “奴家已將那個三寸丁支出去了,你快些下樓去,從後門離開,順著林間小路悄悄離開紫石街。”


    武鬆向潘金蓮告辭了之後,便遵照潘金蓮指示,從後門離去。


    潘金蓮獨自在閨房內呆坐良久,待得武大郎買完果子迴來了,她這才走到臉盆前洗了把手,下樓吃果子去了。


    潘金蓮一麵吃,一麵想著武鬆離開紫石街之後定然是乘馬迴天漢橋邊。


    他和李瓶兒二人剛剛成婚,如膠似漆,他到家之後,定然和李瓶兒一番酣暢玩鬧,快活瀟灑。


    聯想到那些令她吃醋不已的畫麵,這果子她便再也吃不下了。


    迴到閨房內,獨個懷抱琵琶悶悶不樂,將小腿兒半屈在床邊,長長的一聲歎息。


    緩緩低下頭來,心神皆是猶如浸泡在這時節的苦寒冰水裏。


    身上穿著的那條紗綠遍地金裙,已然微微泛起了些毛邊。


    任憑她用手如何去撫、如何去拔,那些毛邊都是無法根除。


    她心不在焉地弄了片刻,繼而,又是長長的一聲歎息。


    心下這般想道:我的這樁姻緣還落在他手裏,如此這般天長地久下來,他就便是能日日夜夜都將我給占了,可我也稱不上真正是他的人。


    就這麽悶悶不樂著一路至未牌時分,心中忽然有一道靈光閃過。


    是了是了,落得這般局麵的罪魁禍首還在這三寸丁古樹皮!


    想到這一節,這婦人匆匆忙忙放下琵琶,飛速將屋門推開,快步向樓下跑去。


    時辰已經很晚,夜色早已黑透了,這婦人跑到樓下之後,快速一把將武大郎屋門推開。


    此時武大郎躺在床裏熟睡著,這婦人握緊拳頭快步衝了過去。在武大郎頭頂連連捶擊數下。


    直是打得武大郎猛然驚醒,在床裏四處狼狽逃竄。


    這婦人見他躲,一把就將他衣領死死抓住,使他動彈不得,繼而再打。


    武大郎苦矣,慘道:“休要再打,又有何事做錯了,直說便是!”


    這婦人哪裏肯聽?隻是不斷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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