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城機場。


    盡管另有一些人際關係衍生出來的因果未曾料理,陳禪此時也顧不上了,在跟齊紅袖你儂我儂的第二天,他便大致整理了下沒有完成的事,告知魚嘉和謝鏡花幫忙處理一下。


    其中的重點就是月花,他越來越看好月花在鬼道上的成就,說不定……真可以成就鬼仙。


    靈氣複蘇,千帆競渡,人間一片生機勃勃的模樣,即便當中藏著想象不到的兇險,應對得到或者豪賭一把,贏了,自然是功成名就、青史留名。


    夏侯窮便是豪賭的典型,帶領江南夏侯家一票人前來泉城,賭的就是司天人手捉襟見肘急需外部力量,結果毫無疑問,夏侯窮賭贏了,贏下的不僅僅是夏侯家將來的修煉資源,還有他本身打進了神州司天內部高層。


    昭天苑純粹天上掉餡餅了,而且被砸了個正著。


    當然,神州司天亦不會拿夏侯家和昭天苑同等看待。


    夏侯家屬於雪中送炭,昭天苑就是不情不願的跟司天站在一起。


    陳禪取了票坐在候機大廳稍等了一會兒,聽到廣播提到檢票,排在眾人隊伍後麵,慢慢上前。


    飛機沒有晚點,順利上機。


    期間有位打扮時尚的女子,頻頻迴頭看他。


    陳禪自她的相貌察覺一點熟悉之感,然而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裏見過她了。


    兩人極有緣分,恰好是鄰座。


    陳禪看向窗外忙前忙後的機場工作人員,鄰座噴著淡淡香水的靚麗女子打量著他。


    “你沒認出我來嗎?”女子朝陳禪稍稍側頭,輕笑的問道。


    陳禪轉過頭,仔細觀察著她的相貌,頓時搜腸刮肚,的確有一種曾經見過的熟悉之感,但就是想不起來她是誰,又在哪裏見過……


    “我還記得你的名字,十分罕見,叫做陳禪,對不對?”


    女孩子直言以對。


    陳禪禮貌笑著頷首:“最近發生了許多事,不好意思,我的確忘了在哪裏見過你了。”


    “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們上次結識同樣是在飛機上……”


    “我想起來了,你叫何霜,前段時間我去山城,你也坐我鄰座。”


    “是的,是的!哎呀,上次忘了留你聯係方式,你看,我們是多麽有緣。”何霜開心道。


    陳禪想起他從泉城飛往山城的飛機上,認識了這位噴著高級香水的女子,彼時他們一路上雖然未曾說太多話,但何霜總歸給他留了一點印象。


    現在來看,他明白為什麽何霜會給他留印象了。


    何霜是位修行者。


    並且修為道行遠超她的年紀,眼下已經到了無垢境後期,離琉璃境隻差一步之遙。


    她身上另有七十二口泉池的氣運,不似尋常人平均獲得極少氣運,她是真正擁有一截七十二口泉池大氣運的修行者。


    所以,陳禪故作驚訝的小聲問道:“何姑娘能掐會算,莫非是修行者?”


    何霜忽而略微揚起自己的下巴,顯得高傲,“對啊,你說的沒錯,我便是修行者,怕了吧?”


    “嗨,經曆了泉城一檔子事,除非何姑娘要殺我,不然,哪會怕修行者呀。何姑娘這樣的修行者在我們普通人眼中是高高在上的真神仙,祈求保佑還來不及呢……”


    陳禪頓時恭維道。


    何霜的修行底子打的極差,身上倒是帶了不少法寶,陳禪掃了幾眼,隻看上了其中一件遮掩自身氣息的玉佩,玉佩懸掛於何霜腰間,和女孩子佩戴的裝飾品相差無幾。


    這件玉佩估計來頭很大,陳禪微微試探了一下,竟是琉璃境的法寶。


    何霜來頭不小啊,琉璃境的法寶帶在身上隨意外出,背景不是大門大戶,便是名門大派。


    上次沒有及時反應何霜的底細,看來是有緣故的。


    而且家在泉城,陳禪兩次碰見她,皆是自泉城去往外地的飛機上。


    琉璃境的法寶,也就是真修層麵的法寶,依陳禪在泉城這段時間的經曆,尚未發現泉城有哪個修行世家、門派擁有此等雄厚的底蘊。


    “嗨呀,你自謙了,如今普通人才是誰都不敢碰的存在,有神州司天壓在腦袋上,我們這些修行者翻不了天。況且,咱們泉城出現了一位不得了的大修行者,一己之力平定泉城禍亂,真真是我輩修行者崇拜的偶像。”


    說起這個,陳禪就來精神了。


    “哦?你說的這位偶像,難道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救了泉城近千萬百姓的神秘修行者?”


    “對,就是他!”何霜雙手交叉,斜躺在座椅上,輕聲說道:“不怕你知道,我們何家算是泉城老牌修行世家,照家裏長輩的話說,雖然比不過京城的那些修行世家,和魯州絕大部分修行世家比,還是綽綽有餘的。”


    泉城何家!


    私底下陳禪聽趙健勇說起過,泉城確實有一個家族姓何,隻是這個家族極其低調,外露在表麵的財富並不多,乃至比不過他橫空出世的趙健勇,拋開極少數生意上的往來,趙健勇跟何家並無太多的交集。


    如果趙健勇在這兒聽何霜這番話,一定得驚到下巴脫臼。


    陳禪表現的好奇,問道:“修行世家四個字最近我經常聽到,京城的修行世家和其他地方的修行世家有什麽區別嗎?”


    如此問才對,倘若不問,何霜就該懷疑陳禪的身份了。


    不隻是陳禪疑心何霜,她一樣的試探陳禪。


    上次去山城,陳禪到了後,山城霎時風起雲湧,而她實際上奉了家族長輩的委托,去山城看望一位前輩,旋即就聽到孔家的一係列事。


    此次去關外,又碰見了他。


    難道真如何霜親口所言,兩人當真有這般深厚的緣分嗎?


    何霜不信。


    陳禪也不信。


    她的修行根底並不紮實,甚至搖搖欲墜,陳禪在泉城見多了這樣的修行者,拿海量的靈石、天材地寶生生喂了起來,隻是喂到半步真修的層次,也需本人擁有天賦。


    何霜的天賦現今在陳禪的眼裏,非常不錯,假設自己一步步修行,比不了謝鏡花、月花、王葳蕤,但也超出平輩修行者一大頭。


    “怎樣跟你解釋呢?照我的想法說,京城的修行世家沒什麽了不起的,誰耐他們自古以來的傳承較我們更為完整,好似沒有經曆末法時代一樣,族中高手一茬接一茬的,與韭菜般,壓根割不完。現今神州有個說法,誰家想要掂量掂量自家的底蘊,就去京城挑戰,勝了亦或打成平手,就融入成為京城修行世家,然而,一旦敗了,必然是慘敗,血本無歸的慘敗。”


    “那些大門大派呢?他們就不想成為京城門派?”


    “陳禪,這你就有所不知,京城不允許有任何門派存在,何況,神州的大門大派皆占據一方風水寶地,京城的靈氣雖說特別濃鬱,將來還是比不過名山的。是啦,上次見你去山城,達到目的了嗎?”


    何霜驟然換了話題,直接問‘達到目的了嗎’,讓陳禪會心一笑。


    這小丫頭肚子裏的心思不比王葳蕤少。


    “肯定達到我的目的了啊,見了一麵老友,送他離開,我便迴了泉城。”


    “你的……老友?”


    前段時間最為轟動屬地的大事件是什麽?必然是孔家掌門人孔老爺子的壽終正寢。


    也有人說,正是孔老爺子離世,鎮壓不住神州的魑魅魍魎,才導致泉城大戰的發生。沒幾個人信服這樣的說法,孔家的孔老爺子算是靈氣複蘇後最早走上修行路的前輩,他們那個時代,靈石、天材地寶極少、極少,誰家得到了,都像是寶貝藏著掖著,哪像是現在,隻要缺靈石、天材地寶等修煉資源了,去各地的拍賣行裏買就是了,仿佛要多少有多少。


    鑒於此,孔老爺子那一輩的修行者大多數壽終正寢,離開了修行之風日盛的神州。


    陳禪頷首:“是啊,他算無病無災的壽終正寢,忙碌了一輩子,也是好結局。”


    “你的那位老友是不是姓孔?”何霜吃驚問道。


    陳禪很快搖頭否認,“老爺子與我同姓,姓陳。”


    “你沒騙我?”


    “奇怪,這種事我為什麽騙你?莫非山城也有一位姓孔的老爺子離世了?”


    何霜點頭道:“孔家的孔老爺子,聽說過嗎?”


    “未曾聽說。”陳禪否認。


    何霜懷疑陳禪騙她,追問道:“真的嗎?”


    陳禪頓時失笑:“我一個普通人有必要欺騙你這樣的修行者嗎?萬一你得知我其實在騙你,還不得處置我呀!”


    “哈哈……玩笑,開玩笑,主要最近泉城風聲鶴唳,讓我太過敏感了。”


    何霜尷尬敷衍。


    隨即掏出手機,擺弄幾下,想要沉默少許過了這段尷尬話題。


    飛機已在萬丈高空,仿佛滑翔在雲層之上,景致頗為壯觀。


    陳禪心底暗道,孔家的掌舵人是我撫養長大的,他姓陳,其實也沒錯,何姑娘,我可沒騙你。


    許多乘客要麽戴上耳麥打開手機看提前下載好的電影,要麽用隔音耳塞堵住耳朵開始進行睡覺。


    沒了尷尬氣氛,自來熟的何霜便湊近陳禪問道:“這次你去關外幹什麽?還是去看望老友嗎?”


    陳禪笑著迴答:“哪有那麽多老友,山城那位是機緣巧合的忘年交。至於我此次去關外……是啦,何姑娘因何事去關外?”


    “哦,我是奉家裏長輩的命令行萬裏路的,多走走多看看,對我有好處。”


    這何家不簡單,就在泉城,也不願近水樓台先得月插手七十二口泉池,叫何霜去關外想必打的主意也不容易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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