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萬華的情況徐言雖然好奇,但似乎她不怎麽想說,徐言也不知道怎麽辦,隻好直接把她關在玉錢山上了,還好這裏地方足夠大,她又生性好靜,足夠她生活了。至於什麽時候想說,留給時間吧。


    淩浩然在簡單為弓萬華處理之後,便又來尋找徐言。徐言正收拾東西,便停下了動作,詢問了一聲,“什麽事情?”


    淩浩然道,“宗主,之前的藥物研究已經出來結果了。”


    徐言想了一下,才想起來,原來是司徒文委托自己研究的海蟲藥物,便說道,“好,我們一起去看看。”


    兩人一起來到醫藥堂,淩浩然拿了幾隻海蟲,向徐言展示了一下效果。甚至,為了表示這東西是對大家都有用,而不是隻有一些人有用,淩浩然讓徐言自己隨便選幾個人來驗證。徐言自然要認真對待,倒是苦了幾個跟著淩浩然的學徒,他們得為了宗門奉獻一下,親身讓海蟲咬兩口。


    果然,效果顯著,在使用了之後,很快便消除了症狀,徐言對此非常滿意。這下,倒是可以給司徒文交差了。


    不過,徐言還是要求,淩浩然帶著自己去看看製作流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優化的地方。


    這一次,涉及到製作的秘密,自然是隻有三人——徐言,淩浩然和陳蘭。陳蘭雖然不懂,卻有奇特天賦,模仿方麵的天賦。隻要讓她跟著做,她就能做出幾乎一樣的東西,除非是需要修為支撐的地方。


    在徐言的麵前,淩浩然又一次完完整整地展示了一下藥液的製備流程。徐言自然是激活了真眼,認真地觀看。


    當淩浩然停下動作,看向了徐言。徐言才說道,“再試兩次,一次是把田七增加一錢,再來一次把甘草減少五分。”


    淩浩然不明所以,但是宗主有命,他自然按照要求重新製作了兩份。同時,陳蘭也在旁邊,跟著做了兩次。


    於是,三人再次返迴,按照徐言的要求,又做了一次實驗。結果,淩浩然驚訝地發現,這兩份都比自己研究了許久的藥方要好用。一個是效果好了一點,一個是效果差不多,但用上之後止痛更快了。這下,淩浩然隻能由衷地說,“宗主果然是天才,竟能一眼便看出問題所在,將藥方完善。”


    徐言自知其實藥方沒有完善,還有進步的餘地,自己隻不過是把最大的,最明顯的缺陷補足了一下,至於其他的小修補,零零散散加起來,應該還有很多,還能有很大提升。但現在的藥液已經足夠交差了,司徒文已經在催促了,徐言便答應了,明天便帶著東西過去。


    徐言知道,到了那邊,還得用試驗來證明自己的藥液是好東西,沒問題。因此,他讓淩浩然和陳蘭又多製作了十幾份,留著明天再用。


    另外,關於弓家的事情,雖然說是宗門與家族的爭鬥,一般朝廷都懶得管,都是些難管的人,他們廝殺正好讓朝廷坐山觀虎鬥。但無論如何,畢竟是青山城管轄內,該走的流程也得象征性走一下,說一些原因之類的,到時候官府也就貼出告示,說什麽修者打鬥導致的等等。


    總之,這東西就是一個流程性的東西,但不能沒有,至少明麵上給天下普通人看到,朝廷是統轄天下的。至於私底下,宗門可太多了,要是真的這些宗門聯合起來,朝廷根本管不了,所以幹脆樂見他們自己打鬥去,別亂屠殺百姓,像邪修一樣就行。


    普通人畢竟是修者的基礎,一來,天賦這東西很不好說,強者的孩子不一定天賦還那麽好,反而是在自己的水平線上下波動。這種毫無規律的隨機,也就導致了宗門內天才數量受到境內人口數量的影響很大。這種情況下,人口就是宗門的未來實力指標。另一方麵,修者也不可能事必躬親,肯定是需要普通人給他們幹一些無聊重複的雜活的,所以也得有人口才能支撐修者數量。


    除了邪修和仇怨,沒多少修者願意亂殺人,導致普通人減少,朝廷也不會允許,這是根本問題。


    ……


    弓萬華被丟在玉錢山上,她倒是不知道徐言對她的禁令,但她這麽久以來,早就習慣了被禁足的情況,剛開始沒人管她,她都不出門。不過,徐言一直沒有來,也沒有所謂的丫鬟過來,名為伺候她,實為看管。


    慢慢地,她也坐不住了,以前就算被看管,至少有個丫鬟說說話,她自己澆澆花,侍弄一下花草,看看書也能打發日子。可現在,什麽都沒有,實在是太無聊漫長了。於是,弓萬華忍不住就出門了,出了門,見到了陽光,她甚至還有些不可思議,居然真的沒有人來攔住她。


    於是,好奇的她便在玉錢山上轉悠。這地方她也不認識,但現在因為玉錢宗慢慢發展起來,雖然宗門本身的人很少,但山下村民上來幹活,開墾田地之類的有很多,一路上,弓萬華倒是遇見了幾個人。但是這些人似乎對她臉上的傷疤視而不見一樣,隻是像朋友熟人一樣跟她打了個招唿,便繼續忙碌自己的事情。


    弓萬華自己也不敢走到無人處,怕自己迷路,讓他們也找不到自己,過個幾天自己就要餓死在這裏,甚至不用幾天,什麽野獸過來就結束了自己的性命。當時她想尋求自盡,但有了活路,誰又不想活下去呢。何況,這個人也沒有表現出要奴役自己,把自己當爐鼎的意思。莫非,是打算自己成年之後?


    徐言不來,弓萬華自己就開始亂想了。可偏偏這些人她都不認識,他們也隻是跟弓萬華象征性地打個招唿,便自顧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讓弓萬華感覺自己好像是個透明人一樣。


    轉悠了好久,弓萬華終於遇到了一個同樣年輕的小姑娘,跟她打了招唿之後,對方還笑著說了一句,“怎麽,師父沒有給你安排丫鬟嗎?”


    弓萬華心情一下子高興起來,這人知道自己,還願意和自己正常說話,而不是打個招唿便匆匆繼續幹活或者趕路。於是,弓萬華連忙說,“你,你認識我?”


    秦紅玉搖頭,“不認識,不過,你是師父帶迴來的吧?師父沒跟你說讓你做什麽?”


    弓萬華也不明白,“師父?那個人是你師父?他什麽都沒跟我說,隻讓我跟他迴來。”


    秦紅玉的食指在自己光潔的下巴上無意識滑動幾下,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師父帶你迴來可能有2個原因。第一,就是可能讓你做徒弟,但是吧,我們這些徒弟帶迴來的時候,師父都會問我們願意不願意做他的徒弟,我們說願意的,他才會收下我們,帶迴來。但是他沒問你,這很不正常。第二嘛,那就是特殊情況了,可能你真的不是師父的徒弟。那麽,會是什麽情況呢?”說著,秦紅玉的眼睛看向了弓萬華的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知道了,你肯定非常好看,等你臉上的傷治好了,恢複了樣貌,師父他,他肯定會把你收下,當我們的師母。不對,師母這個位置肯定是白師姐的。呀,也不對,這不是亂了嗎?哦,對了,師父沒收你做徒弟,他肯定……”


    說著,秦紅玉不敢再說下去了,她也不傻,雖然不知道這有幾分可能。但畢竟是徒弟議論師父。而且,她所猜測的白玉梅做師母這件事本身就涉及一個亂了輩分的問題。有些宗門確實在這方麵不怎麽在乎,畢竟修者本就強大,有了力量,誰能管住自己的心?誰不想隨心所欲?但畢竟這種事好說不好聽,別人可以議論這件事,可作為徒弟,肯定是不方便說的。


    誰知道,弓萬華卻非常淡定。別說什麽師父徒弟了,她所遭遇的比這嚴重太多了,弓一刀是她爺爺的親兄弟,卻要將她作為爐鼎,采陰補陽。這可比什麽師徒嚴重太多了,師徒成道侶很多人甚至當做奇緣美談,但沒有人會把爺爺孫女這種亂了人倫的事情當做美談,永遠隻可能是最醜惡肮髒的,見不得光的最大醜聞。所以,她才被隱藏了十幾年,甚至弓家都沒幾個人知道她的存在,或許會有人記得十幾年前,弓家有個伶俐可愛的小女孩忽然暴病夭折,後麵便很快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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