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咬著牙說道,“別等我改變主意!”


    就在此時,這女子轉過身來,麵向了徐言。


    徐言愣在原地,這女子容貌談不上傾國傾城,卻不知為何給人一種寧靜從容的氣質,看到她,便感覺殺戮是一種罪惡,看到她,手裏的劍都仿佛是惡之源。


    徐言不敢再看她,低著眼睛,又問了一句,“你是誰?到底是什麽人?”


    女子臉色慘然一笑,“我是誰?是啊,誰在乎我是誰呢?我不過是個多餘之人罷了。”


    徐言聽得一頭霧水,這人似乎有隱情在,莫非她不是弓家之人?


    這時候,女子又說了一句,“動手吧!”


    越這麽說,徐言越不能動手,這人處處透著詭異。如果是弓家人殺就殺了,可如果不是,甚至如果隻是被弓家殘害的人呢?徐言忍不住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女子卻說,“將死之人,何必名姓?”說完,忽然向著徐言的劍撞了過來。


    徐言沒預料到她的動作,一時間沒有來得及撤迴劍,隻來得及迴收了一下,這女子衝的太快,身體一下子歪倒,劍尖從她身上劃過,劃到臉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湧出,分外多了幾分淒涼。


    徐言趕緊將劍迴了劍鞘,心神都有些慌亂了,“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了?”


    女子倒在地上,眼神空洞望著徐言,“為何不殺我?難不成你還想放過我嗎?”


    徐言腦子一團亂,忽然說了一聲,“你別亂來了,現在你是我的俘虜,跟我走吧。”


    女子悲涼地起身,哀傷地說了一句,“也好,也好,誰的爐鼎不是爐鼎,至少這樣也算不違背人倫了。”


    徐言聽得詫異,此時頭腦雖然亂,但女子這句話倒是略微能品出一點意思。究竟如何,還得詳細詢問,現在徐言問了一個當務之急的問題,“這裏還有別人嗎?”


    女子木訥搖頭,“走了,都走了?”


    徐言又問,“你為何不走?”


    女子終於說了,“決定我命運的人已經死了,情況緊急,他們也顧不得我了。”


    徐言問了一句,“你想跟我走,還是想死?”


    女子說道,“都可。”


    看來,人還是有求生的本能。徐言說道,“那就跟著我吧,你的事情,我們慢慢聊。當然,如果一會兒你改了決定,外麵就有劍,你可以自殺,或者想辦法殺我。”


    這女子身上毫無修為波動,殺徐言是不可能做到的,隻能自殺而已。


    徐言在前麵走,女子在後麵跟著,仿佛是提線木偶一樣亦步亦趨地跟著。


    徐言邊走邊說,“你剛才說爐鼎,你是誰的爐鼎?”


    女子的聲音沒有任何表情,“弓一刀。”


    徐言恍然大悟,“是他啊,難怪他修為這麽好。”幾番交手,徐言已經發現,弓一刀是整個弓家的戰力天花板了,比弓家家主和其他人都強出一大截,即便是已經加入天火宗的弓青強也無法比擬。


    女子卻同樣聲音沒有感情地說道,“不,我才15歲半,要等17歲才能真正成為他的爐鼎。真是可惜啊,白白培養了我十五年,到最後都沒能用得上。”這番話內容是可惜,可實際內中卻是感慨和嘲諷。


    徐言聽得心裏很別扭,一個十幾歲的人,其實說是孩子也不為過,可她話裏的語氣卻仿佛是一個老人一樣。


    徐言又問,“那你打算未來怎麽辦?”


    女子的話語終於有了點感情,“我能有什麽打算,不過是一件貨物。在弓家就聽弓家的,跟著你,就聽你的。左右不過是一個爐鼎,我想什麽有用嗎?”


    徐言不再說話,還沒有搞清楚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麽情況,什麽想法。殺,有些下不去手。放,也不敢也不舍。這個女子給他的感覺太特殊了,就算不拿她做爐鼎,她肯定也大有用處。而且,放了她說不定未來反而會成為自己的威脅。這一點,來自於徐言的冥冥中感覺,說不清,但心裏卻有這種強烈的感覺。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徐言也隻能先帶走她。


    徐言在前麵走,女子後麵跟著。一路走過去,其他的房間也都檢查了一下,將一些覺得有用的東西都清掃帶走。


    果然,之前的人,包括受傷的弓青強早已消失不見,定是從後麵跑了,這麽久的時間,足夠他們跑遠藏起來了。


    無所謂,反正弓家已經被打沒了,剩下的跑就跑吧,自己有玉錢宗這邊,時間越久,自己反而會實力越強。所謂的莫欺少年窮,三十年後修成歸來複仇的,那是天地氣運之子,幾千幾萬年才能出一個,真有這種,哪兒輪得到自己給他們抄家,那得是朝廷或者三大宗門來滅他們。


    收拾了弓家,徐言便帶著這位叫弓萬華的女子迴到了玉錢宗。眾人對於這個臉上帶傷,卻氣質極為特殊的女子很好奇,不過是徐宗主帶迴來的,沒有解釋,他們自然也就沒有問。


    迴來之後,徐言對此倒是吩咐了幾個要求,她可以自由活動,有些事情她若問起來,想迴答就迴答,不想迴答就不必。但有一點,玉錢山上她可以自由活動,離開卻不可以。


    聽了徐言的要求,眾人更覺得好奇,但徐言沒有解釋,他們也隻好作罷,隻是心裏對這女子更加好奇了。


    徐言吩咐淩浩然為這位女子治療臉上身上的傷勢,又讓白玉梅給她安排吃住的地方。同時,徐言還將弓青強的樣貌畫了下來,交給眾弟子,告訴他們。如果在外麵遇到了這個人,迴來稟告,不要衝動自己動手。


    一切後續事情處理完畢,徐言簡單盤算了一下,這一次去弓家,果然是虧了。不僅是藥物方麵消耗很多,而且這一次受傷還需要一些丹藥輔助恢複。至於從弓家得到的東西,真的是沒多少值錢的。弓家走的並不算太倉促,所以好帶走的貴重東西都帶走了,剩下的,多半也是能破壞就破壞掉。徐言自己搜查一遍之後,也是一把火燒了院子,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藏起來什麽來不及帶走的,自己沒拿到,他們也別想著迴來拿了。


    至於弓萬華的情況,確實也是太特殊了,她的身份,她的情況導致了她本身就是一個秘密,別說下人了,就是一般的弓家人都不被允許知道,隻有高層才知道。要不然,這種事情哪有那麽好隱瞞這麽久,弓家可丟不起這件事泄露的臉——自家生了一個特殊體質的女子,同時還有一個天賦不錯的大長老,為了讓大長老更進一步,居然打算將這女子作為爐鼎。弓家許多人又被徐言一通亂殺,這麽一來,居然機緣巧合之下,沒人管她了,她本打算收拾好東西,便從容赴死,卻沒想到徐言留了她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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