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曹洪拿了統兵牌召集起竇武的六十名死士,要對他們做最後的統戰思想工作。


    我站在這群勇士前道:“我知道,諸位都是竇武將軍訓練出來的壯士。我問一句,你們怕死嗎?”


    眾人齊道:“不怕,不怕!”隻有少數幾個沒有迴答,顯然對我這個娃娃將軍頗為不服。


    我接著道:“不怕?很好!可我今天要告訴你們,我帶你們去,不是去送死的。我帶你們去是為了活,為了更好的活!”


    眾人中人頭騷動,我的思想動員讓他們覺得新鮮,但依舊有人私底下謾罵兩句顯得極為鄙視。


    我笑了笑道:“你們都聽說過一個詞,叫做‘榮華富貴’!說實話,這個詞和你們很遙遠。你們就算當一輩子的兵,也不過是混口飽飯。可我今天要告訴你們的是,‘榮華富貴’在今日,唾手可得。隻要你們作戰勇敢,活下來,‘榮華富貴’便是你們的!”


    眾人一陣起哄,甚至連那些剛才鄙視我的人也起了興趣。


    我道:“我不來那些虛的。今日起事,成功,每人分十畝良田。若在對戰中殺一名敵人,每人再分五畝,殺兩個就是十畝。以此累加,上不封頂。若戰死,則依戰功,家人得其田。”


    眾人聽得眼睛裏充滿了興奮,他們感覺到這一晚上的戰鬥對自己的意義,那是改變整個家族命運的意義。


    我接著道:“可我還要立一個規矩,我們是去得天下的,不是去失民心的。但凡有人燒殺搶掠,殘害百姓,不管你立過多大的功勞,我定斬不饒!”


    眾兒郎麵色興奮不已,如果能喊,他們此時定會喊出那句’曹將軍威武’!


    可是人數眾多,不能大喊,於是他們人人興奮的用拳頭捶打胸口來表示對我的敬重。


    一旁的曹洪道:“阿瞞,真有你的!現在你就是讓他們真的去死,他們也不會說二話了!”


    我道:“我不要為死亡而戰鬥的士兵,我要的是為了活著和幸福而戰鬥的人,那才是我心中理想的軍人。”


    曹洪道:“唉,隻不知要花出去多少良田。你現在這般許諾,大將軍會兌現嗎?”


    我道:“若戰勝了,那點田產算得什麽?若戰敗,萬畝良田亦沒有任何用處。”


    約莫亥時初,所有人已經準備停當,太傅陳番為起事,早在後院的牆上開了一個洞,這洞可出去便是溷軒道。我所帶領的這群死士是隊伍的矛頭,自然要走在隊伍的最前麵,於是我第一個由那洞鑽了出去。


    我剛爬出來,雙手撐地站起身來,隻見眼前人山人海黑壓壓的一片,頓時嚇我一跳。怎麽這溷軒道上已經有了這麽多人,莫非是被敵人發現了?我剛欲喊‘洞外有人’,卻被人一把將嘴捂住。我右肘後擊,去破他的小擒拿手,他用膝蓋將我胳膊撞開。


    這時候曹洪也鑽了出來道:“嗨,你們倆大男人在這摟摟抱抱的做什麽呢?成何體統!”


    聽曹洪這麽說,原來是自己人。那人也將手鬆了,我轉過頭去,此人正是魏朗。


    我疑惑道:“魏兄怎會在這裏?”


    魏朗一笑道:“你倒是在裏麵講得慷慨激昂,卻不知別人也沒閑著。士人一眾三百餘人,要是一個個由陳太傅府上往出鑽要到什麽時候。再說了,陳太傅府中一下去那麽多為官之人也不免有人懷疑。於是乎我們早做了安排,讓這條街上的官員中與咱們一起起事的都在後院開了洞,這樣每家呆一些人,在別人看來也是個尋常交往。而起事時辰一到,眾人由各家後院爬出,卻也快得多了。”


    我看著那黑壓壓的人群道:“原來這些都是自己人,嚇得我差點大喊出來。”


    魏朗道:“這溷軒道兩側牆極高,從此處行軍倒是不易被發現。隻是這終究是五穀輪迴之所,些許異味在所難免。還好如今已是深秋,若是夏日,不需要閹黨絞殺,我們自己便熏死在這溷軒道了。”


    我嗬嗬一笑道:“魏大哥果真風趣,我還以為你們這些俠客都是不苟言笑之人呢。”


    我和魏朗讓在一旁讓其他人通過,魏朗道:“有俠義心腸者反而多是性情少年。沒有心中的那份天真堅持,誰會去行俠仗義啊!”


    他說這一句時仰望天空,我看得出他是個有故事的男人。


    不一會,我的六十名黑衣死士便全部通過,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麵。而接下來的場景卻讓人大跌眼鏡,那群換了夜行衣的學子們陸陸續續的出來。這群人中一部分還好,而大部分竟然一言一語的抱怨起來:


    “這地方多髒啊,是人走的道嗎?”


    “好臭啊,還是迴去算了!”


    “我們是來報效朝廷的,不是來刨屎掏尿的。有辱斯文!”


    “走這種路被人知道了還怎麽做人,倒不如走大路和那群閹黨的走狗拚個痛快!”


    “就你?我看你這身板出去活不到半刻吧!”


    這群人你一眼我一語的,竟然吵鬧起來。幸虧這時在陳番後院,若是再往前一處,說不定都能被人聽出來。


    我道:“這些人怎麽這樣,陳公怎麽會用這樣的人?”


    魏朗冷言道:“哼,自古興也是書生,敗也是書生啊!”


    陳番與朱寓一陣好勸,那些人雖沒有人喊著要走到街上拚殺,但依然你一句我一句的相互指責。其中有一個高瘦學子竟然指責起陳番來,陳番沒有領兵經驗,隻得與他理論。


    曹洪在一旁道:“阿瞞,咱們的性命跟這群人綁在一起。我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魏朗哼了一聲,跑上前去,掏出一把匕首一刀紮在那高瘦學子的胸口,那人連喊的精力都沒有頓時倒地死了。


    魏朗將匕首上的血往身上一抹道:“性命攸關之時,怎可如此兒戲。若一心求死,何不死於報國除宦。難道要死在魏某刀下不成?”


    他這一舉動將學子們嚇傻了,都再不敢言語。隻見陳番熱淚盈眶緩緩蹲下身去。


    朱寓道:“魏大人,你殺的是陳大人的侄子啊。他今年才十八歲。”


    魏朗略有動容,但馬上收住道:“軍內無親疏,唯軍法耳!”


    一旁的曹洪佩服的伸出大拇指讚了聲“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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