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以哈桑為首的胡狄人三三兩兩走了過來,他們可能是覺得今晩場地中心似乎非比尋常,所以就過來看看熱鬧。


    庭審繼續!


    女媧對安德森說:“你口口聲聲說昨天姬方來到你帳篷裏第二次毆打你,具體情況你說一說。”


    安德森喝了一口水,說:“昨天早上我和蕭嬋在帳篷外正吃著早餐,這個失心瘋的姬方突然跑過來不分青紅皂白對我就是一輪拳腳相向,我……我就被他打成現在這個樣子!”


    “姬方,有此等事?”


    姬方說:“昨天淩晨,王鳳在朦朧中發現安德森在我倆家的田地裏偷割禾穗,她追了出去,但不幸被安德森甩手將其摔倒在溝壑裏,她連忙將安德森偷竊之事秉告於我,我就趕到安德森住處,將他打了。試問,一個偷割別人禾穗的惡劣分子,值得姑息嗎?”


    安德森說:“第一,昨天我沒去偷割別人的禾穗,王鳳說瞧見了我,簡直是子虛烏有!第二,我有不在場證據,那天我一直跟蕭嬋在一起,從前天晩上一直黏到吃早餐,不信你們問問蕭嬋,看她怎樣迴答?”


    蕭嬋直接起身說:“你們不用問了,我現在就可以作證,那天安德森一直跟我在一起,形影不離!”


    安德森望了望蕭嬋,打心底偷偷地樂了。


    “蕭嬋,你騙人!你站著說謊話不感到腰疼嗎?”姬方怒氣衝衝說:“昨天我來到你們住處,安德森此地無銀三百兩,他明明承認了自己去偷割我地裏的禾穗!”


    “東西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講!我什麽時候說過去你地裏偷割禾穗!別在這裏汙蔑我!姬方,我告訴你,我保有告你冤枉人的權利!”安德森擺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氣勢。


    蕭嬋迴望一下安德森,說:“女媧娘娘,前天晩上到姬方打人這段時間裏,我確實一直跟安德森在一起,他半步也沒有離開過。”


    通過幾個人的供詞,整得女媧都有些懵圈了:到底是誰在作偽證呢?


    女媧說:“王鳳,你究竟有沒有親眼看見安德森偷割了你家的禾穗?”


    王鳳說:“我看見偷竊者偷割,我吆喝一聲後追了上去,最後被偷竊者掀翻在地。”


    “你沒有迴答我的問題!你清晰看見了偷竊者的全貌嗎?”


    “那天天還未亮,光線不夠,我未瞧清楚偷竊者的真實麵貌,我追近偷竊者,從他的身形和展示的動作我敢肯定偷竊者就是現場的安德森。”


    “你仍然沒迴答我的問題!你看見了偷竊者的正麵樣子嗎?”


    “沒看見!”王鳳垂頭小聲答道。


    “哦……哦!”安德森即時像放下一塊心頭大石似的長舒一口氣。


    佩森卻來勁了,說:“你沒瞧清夢偷竊者的相貌,卻一口咬定偷竊者就是安德森,真是豈有此理?女媧娘娘,我要告發這個王鳳隨便陷害別人!”


    王鳳說:“我們女人靈感很準的,我從偷竊者的近距離背影及行為動作,第一靈感就feel到這個偷竊者就是安德森。”


    “哈哈!靈感?又是這個該死的靈感!難道靈感可以當飯吃?難道就是一個所謂的靈感就可以隨便治一個人的罪?”佩森當場一連串反問。


    女媧說:“王鳳,你既沒有瞧見偷竊賊的真實麵貌,又怎能就此斷定偷竊賊就是安德森呢?而且僅憑你所謂的女人的直覺,就此下結論,未免太武斷了!”


    “女媧娘娘英明判斷,實在令人佩服!”碧眼人在佩森和安德森帶領下全體發聲。


    女媧說:“根據雙方的陳述和辯論,由於安德森有不在場證據,我現在宣判關於安德森於淩晨時分去偷割禾穗的事件不成立!”


    佩森和安德森即時互相擁抱、欣喜若狂,看他們興奮的樣子就像贏了一場大勝仗似的,倆人手舞足蹈的瞬間眉宇中隱隱滲出冷冷的兇光。


    有熊人那邊,則個個都垂頭喪氣,一副慘淡愁雲相,尤以姬方及廉永為更甚,他倆氣得自個兒罵娘。


    此時看熱鬧的胡狄人中的哈桑對自家人說:“估計姬方這次要被入罪了。”


    女媧等氣氛稍為平靜下來,說:“現在大致清楚明了,姬方兩次擊打安德森是不對的,姬方要為這兩次魯莽的行為負責,因此我要對姬方作出處罰,罰他……”


    “慢著,女媧娘娘,如果判罰姬方履行社會服務令我看就不必了!”安德森立即截住話題。


    “你饒恕了姬方?又或者你有其他好的辦法?”女媧好奇問道。


    “我是受害者,當然要得到相應的賠償,而判他服務大眾實是與我並不相幹。”安德森一板一眼說:“我要的賠償是姬方將他家的田地給我,而我也大發慈悲,將我原有的田地給姬方耕種,總的來說,就是我與姬方交換田地耕種。”


    一石擊起千層浪,左邊全體有熊人即時嘩然!


    安德森把話挑明,姬方整個人懵了:憑什麽要我與你互換耕地,我所屬的耕地,位於梯田的最高處,土壤最肥沃,陽光、土地養份乃至水源都是最充足的,前兩年種出來的稻穀也是全村最多的,當年抽簽分地的時候,我還慶幸自己抽到了百年不遇的上上簽,誰知……誰知,你這個壞種安德森,竟敢對我的耕地打起主意來?


    姬方撥正腦迴路,即說:“安德森,想打我耕地的主意,沒門!”


    安德森對女媧作個揖,說:“女媧娘娘,姬方對我身體的傷害以及使我落得個後遺症,你說要不要他賠償,又怎賠償?”


    “姬方是要賠償的,你可以選擇其他賠償方案,例如……”


    安德森振振有詞說:“其他賠償方案?是不是可以打斷姬方的狗腿?再或是讓他全家來我家服侍我三年?這兩個方案我可以斟酌一下。”


    “放你的狗屁!這是人說的話嗎?”在座的童年怒不可遏說道。


    此時,場下看熱鬧的哈桑說:“我有個建議,不如這樣,讓姬方向安德森打個欠條,就寫上欠安德森三袋稻穀,分三年歸還,你們看行不?”


    此言一出,全場肅靜,各有各的算計。


    一會兒後,女媧說:“我看哈桑的方案比較合理,姬方,你認為怎樣?”


    姬方咬咬牙說:“好吧,就按哈桑的方案,我就當欠安德森三袋稻穀,讓他吃飽撐死!”


    “慢著,我不同意呢?”安德森板起臉說:“我還是原來的方案,跟姬方互換耕地,但現在我退一步,互換耕地有個期限,我想就十五年吧,十五年之後,我和姬方的耕地可以再換迴來。”


    “十五年?我的耕地一年比別人多出一袋稻穀,十五年不就是十五袋稻穀?……女媧娘娘,這個安德森就想欺負人,我不幹!”


    安德森望了一下佩森,佩森心領神會,說:“女媧娘娘,我們碧眼族人支持同胞安德森,他說互換十五年耕地這方案我非常讚同,我們全體族人就是他的堅強後盾,族人們,給些反應!”


    突然間,在場的全體碧眼人都發出吼聲,而且是有節奏的吼聲,手掌也隨著吼聲在胸前一起一落,並在頭頂最高處發出擊掌聲。那聲浪,那氣勢,令偌大的中心場地的人們都為之一寒。


    人們終於領會到傳說中碧眼人戰吼的厲害!


    聽到整齊劃一的戰吼和擊掌聲,趙括緊張得起了雞皮疙瘩,他扯了一下姬方的衣袖,說:“姬方,咱們可以答應他嗎?”


    姬方厲了趙括一眼,說:“你怕你把自己的田地讓給他!”


    此刻,廉永也上前跟姬方說:“我家王鳳說,這個安德森就是一個難纏的貨,你看這樣好不好?答應跟他互換耕地,但期限可以定低一點,五年時間看他答不答應?”


    姬方看了一眼兇神惡煞的安德森,想來也沒有其他辦法令這廝收手,估計這傷害債是要還給他的,於是就對安德森說:“你這個互換方案我考慮了一下子,覺得你太獅子開大口了,能不能將期限定為五年?”


    安德森一聽姬方的語氣,打心底笑了,但瞬間迴複戾氣,說:“五年?開玩笑?十五年就是十五年,一年也不能少。”


    姬方也沒理會安德森,對女媧抱拳道:“女媧娘娘,這個安德森所提的要求實在是強人所難,我絕不能接受,他愛咋地就咋地,我豁出去啦!”


    姬方話聲剛落,碧眼人的戰吼聲和擊掌聲即時此起彼落,卷起一陣一陣震耳欲聾的聲勢。


    此時的趙括和王鳳更加慌神了!


    眼見形勢不可開交,女媧顯得頭疼不已,她喃喃說道:“你要十五年,他要五年,不如這樣,雙方各退一步,將期限定在十年。”


    女媧一出口,就知有沒有!雙方都靜了!


    有熊人圍在一起商量對策,起雞皮疙瘩的趙括說:“十五年減到十年,我看可以考慮一下。”另外,在夫人王鳳的灌輸下,廉永也說:“如果期限定在十年時間,我看……。”


    大多數有熊人都是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沒有實質性的意見給予到姬方。


    沒有建議即是同意,這層意思姬方心中明白。


    姬方心想:罷了!罷了!既然大多數族人都有此意,我就答應他十年期限算了。


    姬方抬頭對女媧說:“女媧娘娘,我同意……”


    “慢著,姬方,我來說!”公孫右從旁打斷姬方話語,他拍了拍姬方,說道:“女媧娘娘,我族的姬方想說,他同意與安德森互換耕地,期限為九年時間,這是我族的底線,不能再多了。”


    女媧望去安德森那邊。


    安德森怔了一會兒,突然大聲叫道:“好!我同意!就與姬方互換耕地九年!”


    女媧如釋重負舒了一口氣,說道:“既然雙方都達成一致,現在我宣布,安德森與姬方的耕地互換,從明年起計,互換的期限為九年,九年之後,雙方要迴自己的耕地。”


    “審理完畢,散會!”


    看完熱鬧的哈桑對他自己的族人說:“嘿嘿!有熊族真膿包!這樣都能給碧眼族占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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