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行!這麽大逆不道的事情,李某是萬萬不能幹的!”


    當李崇仁聽了楊暉讓他寫的內容後,像是被毒蛇咬了一般,渾身顫抖著連連後退。


    楊暉又怎會放過對方,一個箭步來到李崇仁麵前:“李先生,你在怕什麽,無非是寫幾個字而已。再說了,你剛才不是寫了一封了嗎?也不在乎再寫一封吧?”


    “不行,這絕對不行!楊掌櫃還是不要再說了。”李崇仁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


    楊暉見對方態度堅決,臉色也逐漸陰沉下來:“李使君,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啊。真以為楊某是在與你商量嗎?”


    說著,他就指向站在不遠處的梁豐幾人:“李使君,你現在就兩條路。一,老老實實按照楊某的吩咐做,就能歡歡喜喜迴到興慶府與家人團聚。二嘛,嘿嘿……,還需要我說下去嗎?”


    半炷香後,李崇仁扔下手裏的毛筆,虛脫般的癱坐在椅子上。


    楊暉撿起那篇文章,仔細查看了兩遍,這才小心翼翼的揣進懷裏,隨後就從袖籠裏取出一張銀票。


    他當著李崇仁的麵把銀票一撕兩半,把其中一半遞到對方手裏。


    “李先生,他日興慶府城破之時,自有人拿著另外半張銀票前去救你全家。望先生珍而重之!”


    李崇仁看著手裏那半張銀票,心裏是五味雜陳,也不知道今天的選擇是對是錯。


    不等他有所動作,楊暉又遞過來一隻包裹。


    “李先生,這裏有些盤纏吃食,門外也已為你備好了快馬。先生,還是早些趕路吧。”


    李崇仁長歎一聲,向楊暉草草抱了一拳,就來到院門外翻身上馬,向著西夏的方向疾馳而去。


    此時的張義,正在值房裏聽取縣學博士胡數的匯報。


    “縣尊,下官走遍了二州七縣,找那些科舉有望的學子逐一談了話。”


    胡數說著,就從袖筒裏拿出一份名單遞了過去:“縣尊,這些是答應來參加文會的學子名單,共計七十八人。另外,還有十一人,已經征得家人同意,願意舉家搬來懷仁縣落戶。”


    張義的視線從那份名單上一一掃過,隨即點了下:“胡博士辛苦了。”


    “哪裏,哪裏!下官隻是做了些分內事,談不上辛苦。”胡數雖然嘴上說的謙虛,可臉上的得意神情是無論如何也隱藏不住的。


    恰在這時,門外小吏朗聲報名:“報!縣尊,有個叫楊暉的商賈在衙門外求見。”


    張義連忙讓小吏帶人進來,同時又對胡數叮囑:“這十一名學子及其家人的落戶事宜,你去找戶房主事,他知道該怎麽做。還有,幾天後的文會,你也要抓緊籌備了,可別到時出了什麽差錯。”


    胡數也知道還有客人要見縣尊,拍著胸脯保證了一番,就告辭退出房間。


    稍後,等楊暉走進值房,張義立即示意守門的小吏把門關上,並鄭重叮囑,不要放任何人進來。


    “縣尊,事情如您所願,這是那人親筆寫下的文書。”


    楊暉說著,就把李崇仁寫的兩封信和半張銀票遞了過去。


    張義愣了一下,一邊拿起其中一份文書,一邊隨口問道:“不是說了嗎?讓他寫一份就行了。怎麽還出來兩份了?”


    楊暉嘴角上翹,不免有些得意:“縣尊,楊某總覺得那份還是差了些,就自作主張又逼著他寫了另外一份。您給端詳端詳,看看力度夠不夠。”


    張義拿在手裏這份,正是與李崇仁達成交易文書。看寫的中規中矩,就隨手放下,拿起另外一張。


    “大夏國君臣秘聞錄?”張義眨了眨眼睛,一時沒明白是啥意思。


    楊暉則在一旁催促:“縣尊,您往下看,下麵精彩。”


    張義隻得敷衍的點了下頭,可隻剛看了一個開頭,就險些驚掉了下巴。


    “沒藏訛龐是個沒有小雞雞的天閹?沒藏訛龐和家奴富林名為主仆,私下裏以夫妻相稱?沒藏訛龐為討好對方,每天都換女裝,親自……。咦!真惡心!李諒祚是皇後沒藏黑雲和親大哥沒藏訛龐私通生下的兒子?跟李元昊沒有半點血脈關係?”


    他默念了一遍,就不可思議的看向楊暉。


    “楊……,楊先生,你這都啥啊?”


    楊暉非常鄭重的點了下頭:“當然是李崇仁的證明材料了。”


    說著,他下意識看了眼緊閉的房門,隨即壓低聲音說道:“縣尊,李崇仁是啥身份?他親筆書寫的東西,誰又會懷疑?這要是有朝一日,把這份東西傳揚天下……。嘿嘿!”


    “我靠!”


    張義頓時覺得以往做的那些不算啥,至少自己還算個人。


    “楊先生?”


    “屬下在!”


    “以後有空了,就來本官這裏坐坐,陪我聊聊天。”


    “屬下也有此意。”


    張義苦笑一聲,就隨手拿起半張銀票。在問明了用途後,就扔在桌上。


    “楊先生,還不知道吧,按時間推算,顧六他們已經在撤離的路上了。真等破城之時……。”


    楊暉不在意的點了下頭:“其實這半張銀票也隻是說辭而已,不許下一個承諾,李崇仁也不會那麽容易就範啊。”


    “……。”


    “楊先生,本官有一句憋在心裏已久,實在是不吐不快。”


    “縣尊請講。”


    “與先生相比,本官就特麽是個聖人!”


    轉眼間,五天過去了。


    隨著舉辦文會的日期臨近,胡數幾乎每天找張義匯報一次籌備情況。


    張義也趁著這難得的閑暇時光,在處理了政務後,就跑去縣學旁聽五嶽先生講課。


    倒不是他多麽喜歡“之乎者也”的那套東西,隻是單純的想與那幾個大宋秘諜距離近一些,那樣他才不會感到孤單。


    這一天,他處理了最後一份公文,正要起身去縣學聽課,就見魏峰腳步匆匆的走進值房。


    “你怎麽迴來了?”


    魏峰躬身施禮:“郎君,老爺讓卑下接您去府城。”


    “去府城?說什麽事了嗎?”張義一邊整理公文,一邊隨後問道。


    魏峰下意識看了眼房門,這才壓低聲音說道:“老爺說,三日後,皇上攜文武群臣抵達府城,老爺讓您跟著一起迎駕。”


    “啊?皇上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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