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眉頭緊鎖:“怎麽了?說話啊!”


    王利都快哭了,哭喪著臉說道:“公子,那個白凱今天下午又去了一趟地牢,說是昨天有錯漏,他需要再去看看。”


    張義心說:完了!


    他不禁仰天一歎,結合著前後種種,基本可以定案了。


    他不信就有這麽巧的事情。對方前腳送妻女出城,後腳就去了地牢。今天中午還去連升客棧,然後,再次找個借口去地牢。


    這時,守在小巷兩頭的老供奉輕聲提醒:“公子,時辰差不多了。”


    張義深吸一口氣,勉強打起精神:“王利,跟我去個地方,你就什麽事情都明白了。”


    王利除了茫然點頭,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一炷香後,三進大宅。


    當老太監見到張義領著王利和吳宇來此,表現的非常不滿。


    在他看來,這二人雖然也是他的手下,但都屬於皇城司,而他這邊算是另一個衙門。


    張義已經沒心情考慮對方的感受了,待各自落座後,就讓王利把剛才的對話,重新複述了一遍。


    等聽到王利允許白凱去地牢的時候,不用老太監做出反應,一旁陪坐的小六先急了。


    他出言質問道:“王利!你好大的膽子,誰讓你放人去地牢的?”


    王利從始至終,都不知道地牢裏關押著韓成這個要犯。當然,就算知道這個名字也沒用,之前的一些事情,他幾乎沒有參與,也就不會引起警惕。


    王利被問的啞口無言,隻得把刑房報修的說辭,又重新強調了一遍。


    話音剛落,就聽老太監向門外吩咐了一聲:“去查!”


    王利不禁哆嗦了一下,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張義看向王利:“王利,你繼續說。”


    等王利講述了下午的經曆後,小六麵色凝重的說道:“希望這個白凱不是,一切都是巧合。”


    張義咧嘴苦笑:“哪有那麽多巧合啊,今天中午……。”


    他講述完中午看到的一切,又將蕭諫的身份向在座幾位做了介紹。


    “特麽的,這是確鑿了啊。”此時小六的心裏,已經沒有了任何僥幸。


    “噗通”一聲,王利從椅子上滑到了地上,一個勁的給老太監磕頭,祈求對方饒自己一命。


    一旁的吳宇看不下去了,起身說道:“司使,或許這一切真的是巧合呢?不如等一下皇城司那邊的結果。”


    雖然,說這番話的時候,他也沒多少底氣,但王利終究是為大宋出生入死過的,實在不忍心對方因此喪命。


    “嗯,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就等等吧。”


    無論如何,吳宇也是提點。這點麵子老太監還是要給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剛才那人走進房間:“大統領,刑房和工房都沒有地牢報修的記錄。”


    “轟”這個消息就像一顆炸彈,在王利耳邊炸開。原本跪的筆直的他,像抽空了最後一絲力氣,直接昏厥了過去。


    老太監厭惡的看了一眼,揮了下手:“拉走,下獄!”


    張義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求情的話。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服老太監,這已經不是瀆職那麽簡單了,分明就是泄密,哪怕是無意的。


    現在還不知道,那個白凱前後兩次在地牢裏都做了些什麽。如果對方隻是探查一下韓成是否被皇城司關押,那麽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可如果二人有過接觸,哪怕隻是短暫的對話,後果將不堪設想。


    待王利被人架出房間,老太監立即吩咐道:“小六子,吳宇。”


    “屬下在。”


    “幹爹。”


    “立即拿了白凱和那個蕭諫。”老太監厲聲說道。


    “且慢!”張義急忙阻止。


    見三人向自己看過來,張義繼續說道:“老爺爺,這倆人暫時不能抓。”


    “為什麽?”小六是個急脾氣,反問道。


    張義一臉無奈的解釋:“韓成來東京城公幹,還不足一個月,就莫名其妙的消失在迴程的路上。如今這個蕭諫時間更短,滿打滿算都不到四天。如果也不知所蹤,那遠在析津府的蕭思禮會怎麽想?況且,這個蕭諫到底是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沒有同夥?咱們一無所知,現在貿然出手,實在不是明智之選。”


    隻聽老太監問道:“那白凱呢?也不抓了?”


    張義搖頭反對:“白凱也不著急動,正好通過他了解蕭諫此行的意圖。”


    老太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那你的意思呢?”


    “先查清楚白凱過往的一切,都和誰接觸過,又做過些什麽,尤其是在地牢裏,到底有沒有跟韓成接上頭。同時,蕭諫那邊派人暗中監視,查明他此行有沒有同黨。”張義正色說道。


    老太監看向小六和吳宇,見二人沒有其他意見,這才說道:“行,那就照此辦理吧。”


    走出大宅的吳宇,等到了沒人的地方,這才低聲對張義說道:“小義,你糊塗啊,讓白凱這麽上躥下跳的,早晚會查到你的身上,萬一你的身份泄露了,就衝你在析津府幹的那些事情,蕭思禮不得瘋了似的要弄死你啊?所以說,還不如抓了呢。”


    “吳叔,白凱和蕭諫是一條線上的,現在不確定二人有沒有約定,比如幾天聯絡一次?要是貿然抓了白凱,很容易就驚動了蕭諫。可要是抓了蕭諫,我更危險。他才來幾天啊?見過的人都是有數的,隻要排除一下,再跟韓成見過的人兩相一對應,你覺得我還藏得住嗎?”張義認真分析道。


    吳宇略一思忖,也想明白了這裏的門道。不禁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張義的肩膀:“小義,那你最近可得小心些。”


    張義已經被今天的事情,搞的筋疲力盡了。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多談,他岔開話題:“吳叔,明天你還得幫個忙。”


    “啥忙?”吳宇好奇問道。


    張義無奈苦笑:“明天王利的大兒子結婚,現在他身陷囹圄,您這個當上司的就幫著去鎮場子吧,別讓娘家人挑出理來。”


    “我還幫他?我特麽恨不得一刀剁了他。就他這麽個糊塗玩意,我……。”


    不等吳宇說完,張義伸手打斷:“吳叔,不管咋說,王利也是無心之失。看在同僚一場的份上,該幫的地方,還是要幫的。”


    “嘿!瞧你這意思,還要幫著他說話?”


    “嗯,有這個想法,就不知道司使給不給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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