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一把剪子,在手裏把玩,目光陰惻惻地盯著漢子的下半身,敢來店裏鬧,還是年輕啊,沒犯過事,不曉得花兒為什麽這樣紅,那好辦,她就會教這些人做人!


    為首的大漢麵色抽搐了一下,退後一步,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他不怕菜刀,卻怕老大娘的剪子,那剪刀手一下來,他後半輩子的性福全玩完。


    但是,他們的目的就是砸鋪子,讓東家做不成生意,如此簡單,找他高老三辦,小菜一碟。


    “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還問老子是誰,心裏沒點數嗎?”高老三言語間很是輕視,他打量鋪子一下,看起來還不錯,六十六文隨便吃一個時辰,也不坑人,奈何鋪子的東家人緣不咋地,得罪人,對方可是重金邀請他上門砸場子


    。


    他看了一眼血流如注的五福,譏諷地翹著嘴角,嘖,看東家夫人長相還可以,卻找個這麽五大三粗的丫鬟,不會是為襯托自己的吧?


    好在,丫鬟本身長相不咋地,多一條疤痕也沒什麽,若是砸到美人,他高老三還有一顆憐香惜玉的心。


    李海棠深唿吸,哪怕麵對追殺,她都沒有如此憤怒過,但是眼下,怒火從胸腔迸發,她忍無可忍了。


    鋪子是她的心血,雖然,每一步都有人來施行,卻是她計劃很久的結果。她做生意一向厚道,定位不高不低,根本不會影響周圍大酒樓的生意,又沒有惡行競爭,商業競爭,一般是價格戰,很少有人直接找上門打雜,簡直是把自己當天王老子


    了。


    不過這年頭,生意人隻看眼前的利益,擋住自己道路的,一律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豆包,不怕。”


    李海棠快步上前,把小豆包抱在懷中,用手摸摸他的腦袋頂,小聲地哄著。


    一群兇神惡煞,鬧出大響動,差點傷害到豆包,她一個做娘的,頓時心慌慌。


    豆包眨眨眼,盯著幾個人看了看,而後不再理會,小手攥著自家娘親的手,感覺到娘親在顫抖,快哭了。


    豆包用肉嘟嘟的小手掌摸了摸李海棠的手背,開口道,“娘,不怕。”


    “不怕不怕,他們是壞人,一會兒娘把他們都打跑了。”


    李海棠摟抱著豆包,想把人送到安全的地方,以免一會兒動手,傷到小娃。


    母子倆互動,看著高老三胃疼,鋪子裏的人,也太不把他們兄弟們當迴事了吧?


    強龍不壓地頭蛇,他高老三是附近一片兒的老大,養著一群狗腿子,專門給堵館收債,誰見他不老實地叫一聲三爺。


    “兄弟們,上!”


    夥計和大廚,拿著菜刀就以為能奈他何了?那他也白在這片的地界混。


    “三爺,鋪子裏的東西還不錯啊,挺好吃的。”


    一個長相精瘦的小嘍囉,搶了豆包盤子裏的薯條,沾著番茄醬,別說,酸酸甜甜還有土豆軟軟的味道,可惜太少了,不夠吃。


    “吃你個大頭鬼,趕緊辦正事!”


    高老三氣的額角青筋凸起,本來他進門的方式很有氣勢,都被手下的蠢貨弄沒了。


    他們收了雇主的銀子,吃什麽不好?吃香的,喝辣的,晚上還能去花樓找幾個嬌媚的小娘們!


    小嘍囉一想,的確是那麽迴事兒,隨手一扔,手上的盤子,砸大光潔可鑒的地麵,又是一陣脆響。


    店鋪內,兩方抄家夥火拚,一觸即發,夥計們都有點緊張。自家生意火爆,他們之前就有預感,可能會被人找麻煩,但是東家和京兆伊張大人熟絡,在京都一畝三分地,都是有臉麵的,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打聽就來找茬


    了?


    高老三一行人就要繼續打砸,李海棠扔給五福一包藥粉,五福見此,呲牙一笑,她的額角邊,還有為擦幹的血跡,此刻顯得分外猙獰。


    五福大塊頭,身子卻靈活,她在高老三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抓著藥粉一頓揚……


    “兄弟們,不好!”


    高老三傻愣愣地,等發現自己吸入白色粉末,當即察覺不妙,正要出聲提醒眾人,他的根本比他倒的還快。


    撲通撲通幾聲,大堂就和下餃子一般,發出陣陣響聲。


    拿剪刀的大娘比劃一下位置,而後用鞋尖踢了踢高老三的臉,見他沒半點反應,嘟囔道,“這人不是死了吧?”


    後廚幾人以趙老五為首,非常有眼色地準備好繩索,把鬧事的一行人捆了個結實。


    五福一看,甩了甩手,原本她還想去拚命,但是礙於身後就是豆包,隻能站在原地保護,這會兒見人和死豬一樣,落到她手裏,不用想著好了。


    “大熱天的,心平氣和一些,動手動腳的不好,這萬一在店裏鬧開了,桌椅板凳的損失算誰的?”


    李海棠看到破碎的盤子,心裏很痛,這些餐具都是她花一大筆銀子定製的,上麵有店鋪的名字,作為標識。


    大作坊燒出來的,瓷器細膩,而且每次訂貨,不能少於二百個,光是這些費用,就有幾十兩之多。


    桌子上有防燙的理石板,價格不菲,就算有人賠償,定做下來也得個十天八天。


    “夫人,您那是啥藥粉,咱們鋪子裏留一些吧?”


    翠娘眼巴巴地看著,對自家夫人崇拜得五體投地,她帶著閨女簽死契,聽井婆子說,自家夫人是個女郎中,而且很不一般。


    至少,夫人說莊可的孩子保不下來,比林女醫厲害。


    “普通的迷~藥而已,一會兒人就醒了。”李海棠搬了一把椅子,讓人在外麵掛著打烊的牌子,而後對鋪子裏的人道,“有那不開眼的上門找茬,大家首先的反應是反抗,而不是躲避,作為東家,我非常欣慰,為獎


    勵大家,每人一個紅封!”


    “東家夫人,咱們都在鋪子裏做工,就是一份子,這些是應該做的,哪能拿您的獎勵。”趙老五帶頭發言,他自從到鋪子上,雖然也不輕巧,但是好歹時間上自由,老娘就在鋪子後麵,還能幫忙做點摘菜洗菜的活計,喝藥從來不耽誤,他來不及,就有別人幫


    著做了。鋪子裏的人特別好,他非常感恩,自己是跟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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