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飛快地疾馳,車軲轆撞到地上石頭,導致馬車不穩,來迴晃動,若不是蕭陵川駕車的技術高超,說不定馬車就側翻了。


    即便是這樣,李海棠還是被晃悠得七葷八素,差點吐出來。


    來泗水城的這兩三日,可比之前還要折磨。


    “夫人,主家來接您了?”


    五福拍著巴掌,也就是說,一行人可以迴去了!這個破地方,真讓人提不起一點精神,唯一的收獲,就是吃了一頓蜂蜜烤鹿肉。


    “是啊,既然何寶珠被救出,咱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李海棠有一肚子話想和野人夫君說,隻是他忙著駕車,二人還沒找到說話的機會。


    不用李海棠指路,蕭陵川駕車來到一處偏僻的民宅,周圍的人家,窗門緊閉,高麗紙都破了好幾個窟窿,房子歪歪扭扭,似乎沒有人居住。


    何寶珠正蜷縮在屋子的角落裏小聲地謾罵,她被人從城主府的地牢撈出來之後,就被扔到這個荒無人煙的鳥不拉屎的地方。


    屋子裏都是灰塵,也不曉得多久沒住過人。


    她要掙紮,對方隻冷冷地說一句,不怕死,盡管出去,下次可沒這般好運氣了。


    何寶珠是嬌滴滴的大小姐,哪裏受過這種委屈?她哭著喊著要迴家,那人也不理會,讓她在這裏等著,自然有人送她走。


    這邊,馬車剛到門口,她就聽見了響動聲。


    一日幾乎滴水未進,何寶珠饑腸轆轆,其實灶間裏有吃食和水,不過水是用粗瓷碗裝的,旁邊還放著幾個黃的吧唧的窩頭,一看就是粗鄙東西,竟然不是白麵做的!


    何家還算寬厚,也有祖產,府上下人不說頓頓吃紅燒肉,炒菜也要加點肥肉片子,讓她一個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大小姐吃窩頭?


    何寶珠委屈的不行,抱著膝蓋,一直在賭氣。


    城主府下人沒有為難她,一日三餐,好吃好喝,還有小點心。城主發下話,隻要他爺爺肯來泗水城治療疫病,會奉若上賓,還能得到一筆銀錢。


    而她也會被放迴去,繼續做她何家的大小姐。


    何寶珠聽到此,就不怎麽害怕了,家裏就她一個姑娘,爺爺最她言聽計從,要星星不給月亮,不過是來蠻子這邊治病,他爺爺肯定會答應的!


    何寶珠一口咬定,幾乎沒多想,繼續過著安逸地囚徒生活。


    對於被救出來,她還有點埋怨對方多管閑事,萬一爺爺來了,找不到她呢?


    而且,救人就救人,從來沒見過這麽不負責的,把她扔到這裏,就用她家狗都不吃的破窩頭打發人,有不理會她是不是害怕什麽的。


    她在心裏給那人記賬,等著迴到邊城,找她爺爺告狀。


    別看何老頭是禦醫,不過何寶珠對醫術沒半點興趣,隻喜歡撫琴作詩,她覺得學醫的人,身上帶著藥味,就和村裏的泥腿子一樣,無論洗多少遍,都有洗不去的泥腥味,這不符合她大小姐的身份。


    從京都迴到這個窮鄉僻壤,她已經很鬱悶了,身邊都是些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讓她很看不起。


    可這是她爺爺何老禦醫的決定,她說的不算。


    “破爛地方,真是夠了!”


    聽到有馬車來了,何寶珠先一步衝出去,她不認識張如意,李海棠夫妻倆戴麵具,她隻認得五福。


    “哼,本小姐認得你,你就是李海棠的丫鬟。”


    何寶珠見到自己人,勉強高興一下,她勾起嘴角,一臉傲慢,“你這蠢丫頭,還不過來扶著本小姐?”


    平日,李海棠偶爾去何府上做客,同何寶珠幾乎沒什麽交集,偶爾在院子裏碰見,對方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讓她很不喜。


    不過,麵對救命恩人這幅口氣說話,她還是吃驚了一下。


    張如意張了張嘴,這個人不過是個小禦醫的孫女,以往在京都姐妹賞花會,何寶珠都沒有資格參加,這麽囂張,到底是哪來的自信啊?


    五福皺眉,沒有動,她是丫鬟沒錯,但是她是蕭家的丫鬟,隻伺候夫人一個,卻和何寶珠沒半點關係!


    “說你蠢,你還真是蠢!你家夫人占了本小姐的爺爺的大便宜,本小姐指使不動你了?”


    五福不動,這讓何寶珠很是難堪,她站在原地沒動,又對著張如意勾勾手指,“就你吧!”


    “我……你確定?”


    張如意好笑地扯下口罩,不過兩個人在京都沒接觸過,何寶珠不認識她,見此,疑惑地問,“有什麽問題嗎?”


    “你這麽和我說話,你知道我是誰不?”


    無知真可怕,當年她張大小姐靠著族裏的地位,混跡在京都的世家大族的圈子,姐妹們哪有簡單人物?家裏有個四品官位,都不用抬起頭來,她也是靠著祖父的官位和母族夏家的地位,才敢橫行。


    一個不入流小官的孫女,就敢讓她服侍,說出來,會被她京都那些姐妹們笑話死的!


    “我管你是誰,左右不過是個奴才秧子罷了。”


    何寶珠一臉不以為意,她爺爺官位不高,如今也告老還鄉了,可有誰敢明目張膽地和禦醫作對的?除非你能保證自己永遠不得病。


    何寶珠雖然這麽說,她察言觀色,見張如意眉頭擰緊,卻也不敢繼續亂說話,自己先一步上了馬車。


    先迴邊城要緊,收拾個下人,何必急於一時?


    張如意額角青筋暴跳,她做了兩個深唿吸,才忍住沒把人踹下去的衝動,隻為顧全大局。


    為把這麽個貨色弄出來,她們可沒少受罪,結果現在看來,真是不值得。


    上了馬車,何寶珠仍舊挑挑揀揀,嫌棄車凳不夠柔軟,茶壺的水太涼了,味道不正,可能是過夜茶,馬車內的氣味也不好聞。


    “什麽啊,臭死了!”


    何寶珠用手扇風,而後又倨傲地道,“你們都不用胭脂水粉的嗎?”


    “也對,我用的一盒就要二十兩銀子,你們很可能買不起。”聽說現在買個丫頭,簽死契,也不過是二三十兩銀子,自己的一盒子脂粉,足夠買個丫頭伺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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