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他們在殺人嗎?”


    聽到小家夥的聲音,風澹淵驀然迴神:“小羽,你也看見了?”


    “看見了,有點嚇人……有點。”


    小世子再見多識廣,也沒見過死人,膽子再大,也沒大到看人死還無動於衷,說是“有點”,其實他整個人都不好。


    小世子用手捂住了眼睛,可為了幫爹爹指路,他隻好移開兩根小手指一點點,不看嚇人的東西,隻看爹爹。


    風澹淵心猛然一跳。得知小家夥看到祭天場景,他也被嚇到了。


    但怎麽樣才能讓這些場景消失呢?


    他的目光落在手裏帶血的箭頭上,難道是這個?


    又摸了摸箭頭。


    果真殺人祭天的畫麵黯淡模糊,繼而消失不見,風澹淵不由鬆了口氣,總算不用再讓小家夥看這麽恐怖的畫麵……


    隻是他這一口氣還沒鬆完,剛淡去的畫麵又一次清晰起來。


    這一次,比離奇死亡更可怕,直接是一群人在廝殺,到處都是血,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到處都是死人。這也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場景。


    “小羽,閉上眼睛,捂住耳朵。”風澹淵隻能如是囑咐。


    小家夥也沒逞強,看了一眼就閉上了眼睛,乖乖聽爹爹的話。


    風澹淵則盯著那個場景看。


    從這些人的穿著和所用武器看,應該與天虞、女娃他們差不時期。唯一特別的是,其中一方的坐騎是狼。


    狼騎!


    在草原時,小家夥看到了無數頭狼從另一個空間裏跑出來。


    在漠城流雲山石壁上,他看到了戴麵具的男子身騎巨狼的壁畫。


    所以,騎狼的是羿族嗎?


    一支長箭穿雲而來。


    風澹淵看到那支箭射入了一個未騎狼的男子胸口,男子倒地。


    又是一支箭。


    風澹淵偏過頭去,順著箭的方向,去找射箭之人。


    那男子身騎白狼、帶著麵具,很是顯眼。他射箭的動作流暢又果決,箭箭置人於死地。


    而他箭囊裏的箭,與風澹淵手裏的這支一模一樣。


    平地卷起了大風,戴麵具的男子停下了射箭的動作。


    有什麽從東方而來。


    隻是,這場風也將畫麵吹沒了,風澹淵並沒有看到結局。


    他不知道與羿族作戰的那些人是誰,也不知道這場戰役究竟誰勝誰負。


    唯一讓他確認的是,這些場景怕都是真的,隻不過發生在很久很久之前。


    “爹爹,好了嗎?”


    小家夥的聲音傳來,風澹淵迴神:“嗯,接下來怎麽走?”


    小世子先鬆開了手,沒聽到可怕的聲音了,眼睛再睜開一條縫,隻有爹爹和樹啦,他這才放心地睜開桃花眼,繼續指路:“繼續往北邊走,等沒有這些大樹的時候,就往東……”


    風澹淵按著小家夥所言,花了半個時辰走出樹林,來到了山下。


    他的麵前,是一條湍急的河流。


    “往河裏走。”小世子說。


    “好。”風澹淵用“滄海錄”牽引神力,毫不遲疑地跨入了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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