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可惜,山大王超不識相!


    “小娘子這話說的,我是那麽不講究的人嗎?你一介女流都肯如此掏心挖肺地為我山中兄弟們著想,我堂堂一男子漢大丈夫,豈能白拿你好處?咱們就這樣說定了,本大王不幫你賺夠雙倍的銀子絕對不走!”


    長樂聽不下去了,忽地一下自木頭墩子上站了起來。“項郎,拿五百兩銀子來綁到這人身上,把他給我扔下山去!”


    倆大男人齊齊一怔。“……”


    小姑娘見她家男人愣著不動,幹脆自己進了泥巴屋子裏去拿錢。


    一入泥屋便聞到股濃重的血腥之氣,油燈昏暗的光線下某山大王那身黑衣和染成血紅的中衣一起扔在地上,炕席上沾了些血也沒人擦,最刺激人的還不止這些,炕沿邊一塊白布上明晃晃擺了一小堆兒沾著粘稠血漿的鐵砂珠兒,看得某女雙腳發軟……


    外麵山大王放下手上陶罐子,可憐巴巴瞅著他家主子,那眼神擺明就是在控訴:瞧我多可憐,傷成這樣都無人收留,還不是為了給你效力,結果你家小夫人這麽狠的心腸,連養個傷都不肯叫我養!


    某男眉頭微微皺著,迴眸瞪了那賣可憐的家夥一眼,意思你自己蠢怪得了誰?區區一個小白臉蒲解惑都對付不了,還傷成這般模樣,簡直丟盡了我的顏麵,千萬莫說你是我軒轅炎的下屬!


    這邊倆大男人正在眉來眼去,那邊小姑娘又默默出了泥巴屋子,清了清嗓子咳嗽一聲。


    “那個……尼兄你要留下養傷也可,隻是我家這地方太小,還是老規矩,你去我蠻子哥家裏住吧,我也不用你做什麽活兒,每日裏到了吃飯的時間你過來吃飯便可,還有你的傷藥,我會幫你熬著……”


    長樂還沒說完,山大王便咧開大嘴爽朗地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小娘子果然敞亮!放心、放心!在下保證準時過來吃飯!”


    某女惱火地望了望天,她可真是,同情這人做什麽?


    “尼兄可別怪我醜話沒說在前頭,養傷、借錢、合作做那火器的事咱們都好商量,可你若是敢對我家項郎打歪主意,我可絕對不允許!”


    山大王剛剛神清氣爽喝進嘴裏的一口雞湯全數噴了出去……


    小姑娘卻還沒說完,緊接著又加了一句更勁爆的警告!


    “倘若真被我發現你對我家項郎有不軌之心,那你可得當心了,我隨時可能在你的吃食裏下上劇毒,毒不死你也要毒你個下半生不能自理!”


    “噗……”山大王一口老血噴出來,身子向後一倒,直接被雷得魂歸天際!


    某男卻是差點悶笑出內傷來,他家娘子這護夫氣概,果然巾幗不讓須眉!可是怎麽辦?突然很享受這種被人當成寶貝護著的感覺……


    事實證明好人就是有好報!第二日長樂一人在辛辛苦苦收土豆的時候,某山大王懶懶散散地上得山來,見著小姑娘吃力地拎著那裝滿土豆的籃子,二話不說便伸手幫忙。


    “來來來,小娘子哪能做這等粗活兒,在下來幫你!”


    長樂還沒來得及說他身上有傷不能施力,這人就一把奪走了那籃子,輕輕鬆鬆提入了院子裏,如行雲流水般倒入了她才裝兩籃子土豆的地窖。


    “莫要這種眼神看本大王,本大王是誰,一點小傷無甚大礙,小娘子不用如此掛心!哦,若當真有些過意不去,晌午給在下做碗肉臊子湯餅可好?”


    長樂。“……”這不對呀,怎麽一個一個的都要吃她做的肉醬麵呢?她貌似隻給某男做過一迴,高蠻和尼大也如何知道的?


    小姑娘突然眯起眼來,若有所思地打量了某山匪一圈兒,直把人看得全身寒毛倒豎才嗬嗬幹笑了兩聲。


    “肉臊子湯餅是吧?好說好說,隻不知尼兄是否還記得,那日你在鎮上劫了我和紅梅,為何又突然改變主意去劫了蒲公子?”


    她這神來一問頓時把個假山大王問得怔住,也幸虧尼大也天生機靈,腦子一轉立馬嘻笑出聲。


    “那自是因為本大王更喜歡男人,劫小娘子和令妹又做不成壓寨夫人,劫來何用?不劫也罷!”


    長樂卻是一本正經搖頭。“不不不,尼兄當日可不是這樣說的!”


    尼大也強撐著淡定睨人家一眼。“那本大王是如何說的?事情過了太久,實在是記不得了!”


    小姑娘噗笑出聲。“尼兄可真是貴人多忘事,你當時不是聽了民婦的話,知道那蒲公子對我和我妹子沒安好心,才替咱們出頭把他給劫走的嗎?”


    尼大也。“……”有這事?他家主子可沒說!


    “小娘子說的這些在下如何不記得?我隻記得當時瞧著蒲公子長得好生俊俏,心下一癢,便忍不住劫了他去!何況蒲家可是有錢得多,不像小娘子和令妹,劫了當真無甚好處……”


    他這番話果然沒叫長樂抓到什麽把柄,但小姑娘還是隱隱感覺可疑,至少這山大王行事詭異,往後得多留心些,就不信弄不清楚這人到底要搞什麽名堂?


    “嗬嗬嗬!尼兄你可真是,現下知道自己識人不清了吧,那蒲公子他真就不是什麽好人!”


    山大王這迴順了她的口氣點頭。“不錯,當真可惡至極!枉本大王如此心儀於他,這人簡直狼心狗肺!”


    如此這般,倆人一邊收土豆一邊兒不著四六地把個蒲解惑狠罵痛罵一頓,倒好像所有事的無辜受害人都是他們一樣,人家就合該被擄還得乖乖配合破財免災不能反抗!


    正罵得歡呢,倆狗子突然狂吠出聲,不等某女開口,某個山大王便機敏地一個閃身躍出她那籬笆園子,向著遠處飛掠而去……


    長樂趕緊將那土豆倒迴地裏,拎著籃子匆匆走迴家去,剛把院中的地窖口封好,就見遠遠一隊官差在某個白衣公子的帶領下,被她家倆狗子一路夾道歡迎般迎上山來。


    “大黑、大黃,休得無禮!”小姑娘一臉正色地將倆狗子喚迴院中關了起來,這才擺出張充滿慶幸的麵孔來迎著官差和某公子一福。


    “甚幸、甚幸!蒲公子您脫險了!”


    蒲解惑沉臉睨了她一眼。“趙翠花,你老實跟我講,那個山匪頭子有沒有來找過你?”


    某女頓時擺出一臉的驚詫。“公子此話怎講?那山匪何故要來找我?”


    蒲解惑滿是揣度地細細打量了她一番,那張俊美白皙的臉上難得表情陰冷。


    “別和我打馬虎眼兒,我不想把你當成敵人,你最好不要蓄意和我作對!我也不怕直接告訴你,我請了翼城最專業的捕快過來,他最拿手的本事便是追蹤,那山匪昨夜被我的人打傷後逃走,血跡卻是一路自萬戶鎮直奔這趙家村,將我們引到了你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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