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不知道她家男人在想些什麽,動作麻利地將一個小泥灶裏放上碳火,示意大男人把那瓦罐子放了上去,繼續慢慢燉著,轉頭又叫某男去冰窖裏取了些當日拿迴的新鮮野豬肉和豬排,開始做夜宵。


    尼大也的傷雖說不甚嚴重,可也是相當麻煩,一片背脊上被散彈射中十幾個血洞,老郎中給他喂了麻藥,直等他睡過去了,才動手來取那些鐵砂珠,足足取出十七顆來,又仔細清理了創口,上止血散,包紮,一切弄好足足過了一個半時辰。


    山大王也是了得,藥勁兒一過立馬就醒了,見到自己被綁得像枚粽子似的,大是不爽地扭了扭身體,頓時疼得他倒抽冷氣。


    郭老爺子正在拾掇他的藥箱,見著這人自作自受,大大翻了個白眼兒。


    “莫要亂動,當心把你那背擰脫了皮,我可不給你縫!”


    尼大也無奈地坐起身來。“我這傷多久能好?綁這麽結實作甚,太不舒服,我喘氣兒都費力氣!”


    老郎中橫了他一眼。“有本事你莫要受傷啊?受了傷就得遭罪,這可沒辦法!


    要想好得快倒也也不難,你每日裏就這麽老老實實趴著,用不上半月便也差不多了。


    若是不然,你一天活猴般上躥下跳,抻開了傷口,有半年也不見得能好利索!


    不幸的話再沾上些水啊泥兒的,沒準感染了發起燒來還能要你小命兒,到時千萬莫說我給你治過,我擔不起這丟人現眼的名聲!”


    某山匪聽得直抽氣。“有這麽嚴重?你這小老兒莫要誆我,斷條手臂有個把月也好了,這小小彈珠之傷如何這麽厲害?”


    郭老爺子一臉瞧無知小兒的神情看著山大王。“不信你就試試看,瞧我是不是誆你?這火器之傷可有毒,哪是尋常刀箭之傷可比?唉,沒空和你囉嗦,老夫累了,哪個送我迴去?”


    院外幾人早聽見了兩人在屋裏饒舌,見著老爺子拖著他的大藥箱子出了屋,長樂立馬笑眯眯迎上去。


    “爺爺,急什麽呢?吃完夜宵再走不遲,來來來,我可做了你絕對想不到的好吃食!”


    其實不用她如此勸,老頭子已經開始吸著鼻子嗅了,手上藥箱子往項大郎麵前一扔,直奔灶棚下的大木墩子而去。


    “乖乖,我說孫女兒,你都做了甚麽這麽香?”


    後邊某男差點被那藥箱子砸到腳,幸好他身手了得一把接住,就見那小老頭兒手也沒洗便要去抓食物,被他家小娘子一巴掌將那老爪子拍開!


    “爺爺,你剛給人做完手術,手上還沾著髒血呢,快去洗了再吃!”


    老郎中早被盤中那紅豔豔的貽糖蒸凍草莓勾了魂去,見著高蠻已經舉筷子去夾,趕緊跑去洗手。“臭小子你莫吃光了,我要吃那草莓!”


    泥屋裏那位也聞著了香氣,哪還在裏邊待得住,穿上某男給他準備好的衣裳,腳跟腳地就跑了出來,不等走到大木墩子前也被小姑娘強行喊去洗手了。


    一分鍾後,就見四個大男人頭並頭擠在頓時顯小的木墩子旁邊豬搶食般吃了起來……


    長樂。“……”她是不是做得有點少?


    小狼豆豆叼著食盆硬是用兩隻前爪子拖著它的肥胖身軀爬到某女腳邊,把盆子放下,咬住某女裙角淚汪汪吭唧。


    某女低頭瞅瞅她家狼姑娘,無奈地蹲下去摸了摸那顆皮光毛亮的狼頭。


    “乖啊,你剛才不是已經吃過了嗎?咱們不和他們搶了,待明日我多做些再給你吃,好不好?”


    豆豆嗚嗚著可憐巴巴眨眼,活像個要不著飯的殘障人氏……隻是再看她那吃過一大盆晚飯的圓肚子,這貨簡直欠踹!


    大黃和大黑也跟著湊熱鬧,跑進院裏來,繞著長樂亂轉,眼睛不時往那邊幾個正在吃喝的男人瞟,舌頭上口水滴滴嗒嗒,一點好狗端莊高冷的形象也無。


    同樣,木墩子旁幾個爭相搶食的大男人更是形象全無,甚至用筷子當武器過起招來了……


    某女以手蓋臉,她這才做了頓普通的宵夜而已,若是日後她的醬油好了,再多做出幾樣色香味俱全的美食,釀出一些好酒來,這些家夥還有眼看嗎?她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開個美食城來撈金?


    不過幸好,盤子見底後那四個老少爺們兒都還好好的,沒真拿筷子把誰眼珠子給戳冒出來!


    尼大也老實不客氣地跑到小泥爐邊抱走了他的雞湯罐子溜縫去了,高蠻大是意猶未盡地咽了咽口水,也被某男打發了送老神醫迴鎮上去。


    院中很快隻剩下三人,還有倆狗子和一隻狼,並排坐在某個大吃大喝的傷患麵前。


    長樂拖了個小木頭墩子也坐到山大王麵前,一副打算談談的架勢。


    不想那人吐出塊雞骨頭來把手一擺。“小娘子先莫說話,我聽著你和你家男人商量的事了,你們答應借給我錢我甚為感激!


    不過本大王暫時不想走了,等我先把傷養好,至於你們打算做那火器之事,我可以幫忙,咱們可以合作!”


    長樂。“啊?”這是打算賴上她家了咋的?難不成真的看上了她家男人?


    山大王又把手一擺。“你先別忙出聲,不瞞你們說,我要這錢也是打算做火器的,前些時日我劫過那姓蒲的小白臉兒,這一點小娘子你清楚。


    他為求保全自個兒,主動向我貢獻了這火槍的詳細做法。


    隻是做這火槍需要的材料相當費錢,一把火器連用料帶加工,再加上一些彈藥,大約得十幾兩銀子開銷,我那山頭被官兵給占了,要想搶迴來少說也得有個百十號人,都拿著這火器,再備足彈藥才有勝算!


    這事兒非一時半刻能夠解決,因此,本大王決定暫時就在你們這裏養傷了。


    方才小娘子說你還有賺錢之策,隻要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盡管開口,本大王來幫你!咱們一道賺錢,再一道做火器保衛家園,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長樂聽得是嘴角直抽抽,這人竟然拿這麽多理由來耍賴?給錢都打發不走?


    “嗬嗬嗬!”某女皮笑肉不笑。


    “尼兄說笑了,還是你的事要緊,我們要做火器也不急於一時,雖說民婦不能助你一下子做上百十把的火器,可做一半的錢還是有的,不如我先取五百兩給你,尼兄馬上著人去做了槍解你的山頭之圍可好?至於咱們自個兒,尼兄要是有心,隻給我們個做火器的圖紙便好。”


    財可破,人絕對不能留!萬一把她家男人拐走了她找誰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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