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搶不過那人,索性直接鬆了手,就勢朝地上一撲,撿起了那人的鋼刀。


    男人眼中閃過明顯的陰沉,揮起鐮刀用力朝某女砍了過去。


    長樂不敢硬接,一邊退後,一邊繼續召喚她家兩隻狗子。


    豆豆被那人一腳踹得不輕,搖搖晃晃爬了起來,見到自家主子被惡人逼得不停後退,小狼不顧一切地又自後邊朝那男人撲了過去。


    無奈後腿傷得不輕,一躍竟然沒有躍起多高,張嘴要咬的本是那人後頸,結果卻隻是一口咬在了那人的屁股上……


    這一下卻是歪打正著,那人護著全身要害,卻沒顧上屁股這肉厚的部位,被小狼一口咬了個結實,險些撕下塊肉去!


    男人痛得眼角狂抽,長樂借機就是一刀,正正砍在鐮刀把上,差點把鐮刀和自己手上的大刀齊齊砍飛!


    小姑娘被震得虎口生疼,慌忙掃了一眼,竟似乎流血了……


    那男人著重關注的卻是兩隻去而複返的狗子,大黑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不遠之處,彪悍的體型,兇猛的獠牙上甚至還咬著一口血肉,叫那人心頭一凜,顧不上繼續追殺長樂,轉身便向著山下逃去。


    長樂趕緊喊住大黑和大黃,生怕這倆家夥再去追敵,她已經體力透支了,實在是擔心再從哪裏蹦出個人來!


    豆豆拖拉著一條後腿可憐兮兮地哼唧著湊到某女麵前,小姑娘趕緊心疼地把它抱了起來。


    小狼實在是重得可以,可是那條後腿明顯被踹斷了,長樂哪舍得再叫它拖拉著走,吃力地將它抱迴了山上小院兒。


    這山看來是真的不能下了,萬一再遇到那幾個歹人卷土重來,長樂沒信心保全自己,又哪敢再去冒險?


    好在迴泥屋看過高老爹的傷勢,見那金創藥的確好使,老爺子的斷腕流血漸止,小姑娘趕緊又上了一次藥,用幹淨的白棉布把老爺子的傷口包了起來。


    高老爹被這一碰頓時痛醒過來,瞧見某女一頭的汗水,頭發也散亂著,心下頓覺不妙。


    “丫頭,你下山去了?”


    某女趕緊搖頭。“沒有,老伯,您別擔心,我不會去冒險的,血已經快止住了,痛您就先睡一會兒吧,咱們等項郎和蠻子哥迴來了再送您去看傷。”


    高老爹失血過多,身體漸漸麻痹,也根本沒精神支撐,點了點頭,又囑咐某女千萬不要一個人下山,這才再度昏睡過去。


    長樂既是擔心又是無奈,下不了山,索性強迫自己沉下心來,繼續去做她該做的事。


    好在過了沒多時,又有幾個熟識的村人一道上山來送柴,某女抓到救命草般喊了那幾人過來,叫他們幫著自己把高老爹抬下山去,又擱隻背簍把豆豆也給背上,下了山,駕了高家的牛車,一路直奔鎮上而去。


    到了濟世堂,郭神醫立馬給高老爹看了傷勢,長樂這才知道高老爹的情況有多危險!


    雖說老爺子自斷一手暫時保住了性命,可一小部分蛇毒還是順著血液殘留在了體內,如果真的等到晚上項大郎和高蠻迴來再送醫,怕是神仙都難救了!


    郭神醫麻利地先給高老爹喂了顆解毒丹藥,又命小藥童去煎進一步拔毒的湯藥,這才給高老爹的斷腕清創止血,縫合血脈,好好包紮。


    忙唿了足足一個時辰,高老爹才喝下拔毒湯藥再度沉沉睡去。


    長樂大是後怕地坐在床邊看著麵色隱隱還泛著黑氣的老爺子。


    郭神醫卻在給喂了麻藥的豆豆接斷腿。


    “爺爺,高老伯這毒能除淨嗎?”


    郭神醫綁好了狼腿上做固定的夾板,忍不住朝天翻了翻白眼兒。“有你爺爺我出手,再除不淨這蛇毒,那就沒人能救得了他了。”


    長樂這才略微寬心,可看到高老爹的斷腕,還是難過得不行。“可惜高老伯的手再也接不迴去了。”


    郭神醫也歎了口氣。“能保住性命已是萬幸!要是旁人沒有你這高老伯的氣魄,必死無疑啊!”


    長樂卻是不解。“為何那毒蛇不咬將它們擔上山的人,我們一碰那柴捆子它就攻擊了呢?”


    這一點她實在是想不通,這蛇也認人的嗎?簡直沒有道理!


    神醫老爺子橫了他家明顯缺乏常識的幹孫女兒一眼。


    “說你聰明吧,遇著點事簡直笨得要命!這一物降一物,大都有相生相克之說。


    毒蛇是可怕,可也有它們害怕的物事,比如雄黃,比如一些常弄蛇之人自製的控蛇藥物,這些都會叫蛇聞之發僵,甚至乖乖聽話!


    想必擔柴之人身上帶了這些物事,那蛇自是不敢攻擊於他,你和你這老伯卻是沒有,剛好它們受了驚嚇無處發泄,不咬你們又咬何人?”


    長樂恍然大悟,事發過於突然,一時之間她還真是沒有想到這些淺顯的常識性問題。


    村人都還在藥鋪子前堂裏候著,某女有些發愁,她是現在就和村人們迴石山上去呢,還是應當守在這裏等高老爹醒了再做打算?


    守在這裏又怕她家項郎和高蠻迴到家發現一院子的血,找不見她和高老爹會心急……


    老郎中仿佛會讀心術般開了口。“不放心山上你就先迴吧,左右你這位老伯也要再繼續清幾迴毒,就把他暫且擱在我這裏,我著人照顧著便是。”


    “謝謝爺爺!那我便先迴山去,後日趕集再來看望高老伯。”


    有她家神醫爺爺親自照看著當然是最好,長樂大喜道謝,上前抱起還在麻醉當中的小狼,輕手把它放迴墊了軟草的背簍裏。


    “爺爺,豆豆這傷何時能好啊?”


    老郎中無語地瞧了一眼胖滾滾的青毛小狼。“它還小,骨頭嫩,用不上兩個月便好利索了,你注意別叫它把那夾板子弄掉就成。”


    長樂點頭,卻又不放心地繼續追問。“不要給它吃些接骨的藥嗎?”


    郭神醫愈加無語。“這是狼!你這丫頭養什麽不好,把隻狼當成寶貝來養!”


    某女大搖其頭,一臉認真地看向她家神醫爺爺。“豆豆是狼沒錯,可它是頭好狼!今日如果沒有它,我沒準早被歹人砍得身首異處了!”


    老郎中無話可說,轉身自藥箱子裏翻出一包藥來。“這是接骨草粉,你給它混在吃食裏喂了,好得快些。”


    長樂這才滿意地道了謝,背起重重的背簍子迴了前堂藥鋪子,又偷偷給帳房塞了一錠銀子,囑咐他多給她家爺爺和高老爹買些好吃的,這才帶著村人離開濟世堂。


    某女坐上牛車,卻又擔心起迴山的路會不太平,心念一轉,頓時又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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