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芝這道神念的“壽元”盡了,在她燃燒神念擊敗界靈後,她的壽元便所剩無幾了,當時辛瑗說虞芝隻有五六百年的壽元,但虞芝在裴風未出生前,便已經在人界渡過了五百多個春秋了……


    半晌,裴風終於哭出了聲音,他無助的跪在原地,泣不成聲,他胸中的那團心魔之火徹底燃起。此時的他,越想越崩潰,他甚至不知道該找誰去報仇,他不住的捶打著胸口,最後無力的雙手撐地,頹然的跪在桃林之中。不多時,他又催動起碧風珠,以此來感覺著虞芝存在的痕跡,他想通過這些蛛絲馬跡,重新將虞芝複活過來。


    但一切終究是徒勞的,裴風想著虞芝的音容笑貌,目光呆滯的搖著頭,眼神之中滿是心死。他懊悔,為何他沒有早些去修羅界,想到這裏,他絕望的痛哭了出來,他將額頭貼在地麵,雙拳不住的在地麵上捶打。半個時辰後,裴風身上泛起了一陣不正常的紅光,他走火入魔了。


    很快,裴風耳邊聽到了陣陣召喚,他雙目赤紅,麵露癲狂,不住的迴應著那股召喚,但那道召喚似是感覺到裴風道基已毀,迅速脫離了與裴風的觸碰。裴風憤怒至極,額頭青筋暴起,目眥盡裂,他要去修羅界,這是他挽迴虞芝的唯一希望。好在修羅界的輪迴盤再次響應了裴風的訴求,一道猩紅的光芒籠在他身上,裴風用殘存的神智告訴造化異界窗中的眾人,他要去修羅界了。


    辛瑗連忙讓裴風將他召出去,若無強力的主仆聯係,他僅在造化異界窗中是無法被裴風帶到修羅界的。他若留在鬼界,以他妖界王子的身份,怕是會被鬼界中人奪舍,而後迴妖界去做內應了。其實辛瑗本意是不準備認主裴風的,這對他而言,多少有些自降身份,但唯一不會讓他有這種感覺的是彩翼,可彩翼到時未必會解除他的認主……至少裴風講信用。


    辛瑗隻是出去了一瞬,認主之後便被裴風收迴去了,但他從散落的紙灰、裴風的狀況和態度上看出了一些端倪,虞芝應該是消散了。他將他的推斷告訴了造化異界窗中的眾人,以裴風此時的狀況,眾人最好不要觸他的黴頭。而且很快,辛瑗也明白了這其中的原因,虞芝壽元盡了,他之前忽略了虞芝在人界停留的時日。


    再說裴風這邊,他周身漸漸的完全被猩紅光芒覆蓋,以至於一旁偷看的胡儒已經完全看不到裴風本人了,他所能看到的隻有一片猩紅的強光。之前他聽到裴風撕心裂肺的哭聲後,便好奇的飛了過來,而後他看到了裴風有走火入魔的跡象,他便準備上前施救。但很快,他便發現裴風是有意通過此法去修羅界的,所以他才躲在了一旁。若換做旁人,他肯定會偷偷摸上去,一刀結果了那人,但裴風得焰中君衣缽,胡儒已經當他是師弟了。而此時,裴風已經完全被紅光吞噬,他此刻即便是出手阻攔,也無濟於事。


    卻說裴風此時從紅光之中感受到一股劇烈的擠壓之力,那感覺讓他每寸肌膚都承受著千鈞重壓,不多時,一股高溫從裴風的體內迸發出來,伴隨著一陣火光,裴風徹底消失在了界中界內,他到修羅界去了。胡儒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裴風走了,他最後一位師弟也離開了。焰中君的弟子,不是鬥狠早夭,便是作惡伏誅,這也導致了胡儒的見風使舵的性格,焰中君一直知道這些的,所以,他並未去強迫胡儒麵對太過危險的境地,除了去人界……焰中君是在胡儒身上算到了裴風的蹤跡,所以他明明算到了人界的那場紛爭十分危險,卻依舊強硬的要求胡儒前往,至於其夫人,這是焰中君從未算到過的……


    胡儒忽然感覺到界中界外有一陣騷動,卻是那元智醒來了,裴風在界中界內度過了二十天,而此中時間流速是外界的十倍,外界正好是過了兩天,元智被裴風以鎮魂指點暈,也正好昏迷了兩天。胡儒離開界中界,隨後嗬斥元智道:“哪裏來的潑皮無賴,敢到這裏撒野!”胡儒雖不喜惹事,但元智這種不入他法眼之人,他還是不在乎的,欺軟怕硬,這是他最擅長的事情。


    元智自是不認識胡儒的,但他也能感覺到此人身上的強大氣場,於是他眼睛一轉,對胡儒說道:“我奉師命前來捉拿叛逃弟子裴風,多有打擾,望前輩見諒。”胡儒心中一想,叛逃?裴風目前的狀況,確實算得上是叛逃,隻不過他逃到了修羅界了。但再怎麽說,他也是裴風的師兄,於是他對元智說道:“裴風是我師弟,你迴去告訴你師父,裴風拜焰中君為師了,以後與你們再無瓜葛,你且速速離去,否則休怪我無情!”胡儒連唬帶騙終於將元智喝走了,但他並不知道元智身後是拘魂宮,他隻當元智是寅州城中某勢力,所以壓根沒將此事當迴事。


    但當元智迴了寅州城將此事告知了南護法後,南護法卻左右為難起來,裴風之事固然重要,但此時的重中之重卻是鹿銘的事情。他思慮片刻,便傳音了東護法,此事需知會殄亓,畢竟裴風此行是雨詩托付給拘魂宮的。不過雨詩早就算準裴風此刻已經離開鬼界了,當初她答應幫裴風救出四戒色函中九人時,便算到了這些。若將方馨等人救出,需要九年時間,但裴風在鬼界最多能待上半年,所以雨詩才一拖再拖。


    卻說半天後,雨詩從東、西、北三護法口中得知裴風拜師焰中君後,她卻責怪起南護法看護不力,連一個金丹期的小子都看不住,況且裴風為拘魂宮帶迴四件輪迴界秘寶,這才半個月就將他丟給了焰中君,這豈不是讓外人以為拘魂宮過河拆橋麽?三位護法如何不知道雨詩的想法,他們紛紛承諾,這屆弟子會派出兩成到幽林,幫雨詩守衛西北。同時三人各自贈予了雨詩數件寶物,雨詩這才作罷。


    不過此時在寅州的南護法忽然意識到一件事,血棺竟然是焰中君的,焰中君行事一向正派。想到這裏,他連忙向元智打聽那位與他交談的鬼皇的模樣,經元智的描述,南護法很快便認出了胡儒的身份,南護法也確實知道,胡儒是焰中君的關門弟子,雖說他可以確定裴風確實拜在了焰中君門下,但關於焰中君擁有血棺之事,他還是有些難以釋懷,外界普遍認為,焰中君的混沌至寶是某種火焰。


    再說賀邡,最開始他確實以為裴風是被這位叫做焰中君的大能收去做徒弟了,但很快他便意識到了一些不對。他知道裴風來鬼界最要緊的便是要將方馨等人從四戒色函中救出。今日返迴垣都,他不可能不出現的,為了求證,迴去的路上他偷偷傳音給了胡儒。胡儒正巧離開了界中界,一方麵是他未尋到吞靈獸,另一方麵,他忽然意識到元智身後的勢力或許會來找他的麻煩,所以他當即決定逃離烽火山。


    卻說胡儒收到了賀邡的傳音,他這才知道,元智身後竟然是拘魂宮,不過他知道賀邡與裴風的關係,所以他將裴風此時的去向告知了賀邡。如此一來,賀邡才徹底想通,裴風不是不迴垣都,而是他再也迴不到垣都了。但裴風此番走的倉促,賀邡隻得猜測,裴風是用某種手段測試一下能不能走火入魔,結果沒控製好,便被傳到修羅界去了。賀邡雖知道虞芝的存在,但他對虞芝的了解並不多,所以他根本沒往那方麵想。


    賀邡一行迴去的路上,再次遇到了伏擊,帶隊的正是鹿銘,諸卉痛斥鹿銘,並勸他迴拘魂宮領罪。但此時鹿銘身邊走出一身姿妖嬈的女子,神色曖昧的挽著鹿銘的手臂,用充滿蠱惑的聲音對諸卉說道:“這位就是諸師妹吧,不如你也加入後土殿吧,我後土殿中有很多英雄男兒供你挑選,其他的師弟師妹也可以如此。”此時元智五人倒是展現出了一些寧折不彎的氣質,畢竟他們五人之前對鹿銘冷嘲熱諷,若戰敗被俘,他們自認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鹿銘讓那妖嬈女子與他一同對付賀邡,其他人將剩餘弟子包圍起來,他稱賀邡身上有古怪。此時賀邡、魚歌、蘇酥和諸卉忽然有所明悟,賀邡被青檀鬼後認主,他身上豈止是有古怪。但此時鹿銘這麽說,分明是在向諸卉等人明示,他現在隻是打入後土殿內部。


    諸卉也忽然想通,為何當日南護法讓東護法單獨將褚聘接了迴去,她也知道了,為何今日迴垣都,南護法沒有派任何長老同行,因為南護法本就與鹿銘商量好了。想到這裏,諸卉讓眾人布陣殺敵,但是要活捉鹿銘,將他交由師父處置,諸卉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她能確定,在場之人,除了賀邡的青檀鬼後,沒有任何人是鹿銘的對手。


    卻說鹿銘身邊那妖嬈的女子狐疑的問道:“你說這小子有古怪,那到底是什麽古怪?”顯然她對鹿銘並不十分信任,鹿銘眉頭緊鎖的道:“這就是我說的那個來自人界的師弟,你看他的右眼,可以召出很多修為逆天的高手來。”賀邡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已經有了計較,他忽的祭出一道六行十一象,鹿銘連忙告訴身邊的女子小心,這是人界的古怪陣法。隨後,賀邡忽的召出陳婀,並暗中讓她重創對麵的女子。


    陳婀知道了賀邡的大概意圖,她便祭出肥遺女魃印打向那女子,傷而不殺。這突如其來的一擊,讓那女子措手不及,鹿銘見狀,連忙帶著那女子“逃”走了,其他參與圍攻的人,見勢不妙,也紛紛散去,隻不過在陳婀的攻勢下,不少人殞命當場。賀邡見對方眾人紛紛四散奔逃,他便將陳婀收了起來,隨後故作虛弱的看了諸卉一眼,諸卉會心的點了點頭,讓魚歌和蘇酥攙扶起賀邡,而後眾人一同將賀邡三人護在中心,向垣都飛去。說起來,鹿銘之前的那番“解說”,卻讓賀邡有更合理的借口召出陳婀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修仙從食道開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雪原牧馬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雪原牧馬人並收藏修仙從食道開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