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風所布下的陣勢猶如紙糊一般,片刻瓦解,此人既然能夠讓拘魂宮大護法吃虧,其實力定然極強,舉手投足間將他布下的陣勢打破,也說得過去。裴風此時的心倒是放平了,他坦然走了出去,而後便被那藍色轎子吸了進去,裴風隻希望這轎中前輩不是要找傳人,他對采補之道不感興趣。


    不過讓裴風詫異的是,轎中並無人,既然如此,拘魂宮大護法是怎麽吃虧的?此人僅憑一件至寶、或者是混沌至寶便將拘魂宮大護法打敗了麽?裴風坐在轎中一言不發,他不知道自己會被帶到哪裏,所以他不敢多言,言多必失,萬一觸怒此人,被他破了造化異界窗,後果不堪設想。


    不多時,裴風出現在了一處院落外,裴風嚐試禦劍,卻發現他體內的靈力都不聽調動,想來此地有某種禁製。裴風不敢輕舉妄動,隻是垂手站在原地,等著那人下一步指示。但那人半晌不見動靜,裴風便自尋出路,誰知他這一動,這處院落的主人的聲音卻傳了出來了:“你這人好生無禮,到此尚未知會一聲,便欲離去?”這聲音正是那女子的聲音,裴風心有忐忑的抱拳道:“晚輩裴風,不知前輩帶我前來有何見教?”那人笑了一聲道:“我已經說了,救你,現在他們就通緝不到你了。”


    “晚輩多謝前輩美意,不知晚輩可有什麽能為前輩效勞的,無功不受祿,前輩這般厚愛,晚輩誠惶誠恐。”那人又說道:“怎麽你是要自薦枕席麽?”裴風連道不敢,並稱他不懼通緝,懇請那人放他迴寅州城。那人卻說道:“既然你準備迴去,為何來的時候不說?”裴風心中腹誹:“你都打上門了,我說什麽都沒用啊。”但嘴上卻說道:“晚輩一無名小卒,自是想一睹前輩尊容,故此前來。”裴風的想法是,此人若是敢現身,說明其並不憚於見人,但若是不肯現身,這怕是要有麻煩了。


    “見到我的真容,你可就迴不去了,你用不用再想想?”裴風聞言,坦率的道:“那晚輩還是選擇迴去吧,請前輩成全。”半晌過後,那人說道:“一路向東,能走出去,那便出去了,若走不出去,我也沒辦法。”裴風又說道:“請前輩解除我身上的禁製。”那人用慵懶的聲音說道:“禁製?哦,離開我府邸範圍,這禁製便撤去了,不過在我的地盤不得禦劍飛行,否則以你的實力,我能輕易捉到你。”


    裴風不敢繼續停留,找準了方向,便向前奔去,不多時,裴風果然感覺到經絡中的靈力重新流淌了起來,看來這位前輩並未戲言。向東的路頗為平坦,裴風便以縮地術趕路,但不多時,裴風便遇到兩棵怪樹,樹上掛滿了骷髏,很快,他便發現兩棵樹的根須似蛇一般蔓延過來,裴風見狀,祭出兩團火向樹根打去,隨後繼續縮地趕路,但這次縮地卻一頭撞到了一張網中,竟是那兩棵怪樹的枝蔓編織而成的網。裴風連忙起身,卻發現衣服被牢牢的粘在了樹網上,他隻得燒破外衣,這才滑落下來。


    裴風向兩邊看了看,卻見並無可以繞路的地方,裴風無奈,隻得祭出金芒,向樹網砍去,這怪樹倒不是什麽洪荒異種,也是受五行相克的,金芒一劍便將它劈了開來。裴風祭出追月符,這才逃過去,隻是不巧,才出狼穴,又入虎口,前方是一片流沙,但卻死氣沉沉的,流沙下方肯定有掠食者。裴風祭出一條火龍,燒向了流沙,卻不想流沙受到攪動後,竟然塌落了下去,而後露出了數條蟲足,這隻隱在流沙下的巨蟲,少說有一丈高,至少有十丈長,這還隻是裴風的猜測。


    突然間,眼前的流沙忽然塌陷了下去,裴風心中一突,那蟲子出擊了,他連忙捏住一張遇水化岩符,而後在腳下聚出一片水窪,片刻後,那巨蟲從裴風腳下破土而出,裴風將遇水化岩符打出,隻見那長度超過二十丈的巨蟲緩緩的變成了石像,而後裴風祭出金芒,將其打了粉碎,而此時,金鱗冰火蝶、陰曹鬼鴉,隱翅寒蜩乃至虺狸都悸動了起來,裴風有些納悶,這隻剩石頭了,他們激動個啥,但本著寧枉勿縱的心態,裴風還是將它們都召了出來,不過它們並未奔向滿地的石塊,而是飛向了流沙中,裴風順手抓住了虺狸,搭順風車。就在此時,裴風耳邊響起了一個炸雷般的“哼”聲,看來這也算是偷奸耍滑的範疇。


    好在虺狸很快便落下了,裴風忽然發現自己進入蟲窩中了,那巨蟲的幼蟲密密麻麻的分布在了流沙下方。虺狸通過神識,讓裴風幫忙將這些蟲子弄好吃一些,想不到它的嘴已經被裴風以及諸位姑娘喂刁了,陰曹鬼鴉見狀,也停了下來,它們倆貪吃,但是又不傻,有好吃的,它們自是不會放過的。裴風無奈的支起燧天鼎,將這些幼蟲烹製了起來,待裴風烹製了二三十鍋後,那前輩的聲音再次出現,她讓裴風見好就收,哪有一網打盡的道理?裴風這才作罷,他換了一身行頭,隨後又將陰曹鬼鴉和金鱗冰火蝶收了起來,至於虺狸,裴風將他裝在懷裏了。


    半個時辰後,裴風終於知道那位前輩說“隻要能走出去”是什麽意思了,這根本就是界中界,否則怎麽會縮地前行了這麽久都不見一個人呢,期間裴風多次想禦劍起飛,但都被那位前輩一聲冷哼驚了下來。裴風隻得放出陰曹鬼鴉,在前方探路,不多時,它們在前方發現了一處峽穀,似乎通過那裏,便可以走出去了,裴風也不清楚這條路對不對,但……若是跪地求饒有用,裴風早就跪下了,那位前輩早就說了,若是裴風走不出去,她也無能為力。


    好在後麵的路還算太平,一般的怪蟲惡獸,都不是虺狸的對手,裴風隻負責烹飪便好了。虺狸也著實是鍾天地之造化的靈獸了,一路上吃吃吃,就能提升實力,不過裴風並不清楚它現在到底有多強,他隻能感覺出虺狸的身法越來越靈活,毒素越來越強悍,威力也越來越大。


    半個時辰後,裴風終於來到了那處峽穀,此地似是一下坡路,兩邊的山峰也顯得頗為突兀,不多時,天色忽的變暗,虺狸忌憚的看著天空,裴風見狀也抬頭看去,隻見一體形巨大的鳥出現在頭頂,那是大鵬麽,但其羽呈七色,模樣與雕頗為相似,裴風肯定它已經看到自己了。此時裴風也終於知道為何剛剛陰曹鬼鴉給他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似乎通過這裏便可走出去,原來是兩個家夥感覺到了這大鳥的氣息,所以未敢繼續前行。


    就在此時,裴風忽的心中一動,或許他可以賄賂這隻大鳥,他身為食道修士,這種事情,手到擒來。於是裴風借土遁到了山頂,隨後取出一些吃的,並以禦靈訣與那大鳥交流。那大鳥很快便給裴風答複了,它可以帶裴風飛,但裴風要先喂飽它的雛鳥。裴風欣然應允,莫說是喂飽,帶跑他都有信心。再說了像它這麽威風的大鳥,一般子嗣應該不會很多。


    裴風還真沒猜錯,這隻大鳥的子嗣並不多,但它卻養了許多其他種類的雛鳥,裴風把這一路的收獲全取了出來,這才足夠這些雛鳥吃的。大鳥允許裴風挑一隻雛鳥帶走,這些鳥兒倒是都喜歡裴風的食物,紛紛跟在裴風身後,隻有一隻稍顯邋遢的雛鳥對裴風愛搭不理。裴風倒是覺得這些雛鳥還是跟著大鳥好一些,於是他婉拒了大鳥的好意。


    誰知大鳥帶裴風飛起來後,卻飛了迴去,裴風連忙以禦靈訣與它交流,並表示願意為大鳥撫養一隻雛鳥。但大鳥依舊不理,振翅飛了兩下後,便迴到了那位前輩府上。隨後它將裴風丟下,接著便揚長而去了。裴風歎了一口氣,那前輩卻笑了出來,她讓裴風進府中看看吧,他現在應該已經夠累了吧,進來歇息一會兒吧。


    裴風無奈,隻得進入府中,這位前輩的住處倒是有些樸素,顏色很單調,院中也沒有什麽點綴。裴風自知不能看到這位前輩的真容,所以他隻敢在院中行走,不敢到堂、屋中探訪。裴風若是提到迴寅州城,這位前輩又會說:“你剛剛距離寅州城已經很近了,可惜你不該去惹集雛隼的。”裴風聞言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閑著沒事“賄賂”隻鳥幹什麽,最可氣的是,他這一路的獵獲全都被吃了,卻連隻雛鳥都沒換來,早知道他就把那隻對他愛搭不理的家夥收下了,至少看著不挑嘴,好養活。


    裴風在這裏住了一晚,本打算次日清晨再上路的,但天亮後,裴風卻發現他連出府的路都找不到了,這裏就如天囚府一般,是個迷宮,想到這裏,裴風決定求助載押輔和載斬輔,但這裏連靈力都用不了,想聯係到這二位,根本不可能。裴風懊惱的在院中亂轉,賄賂那隻集雛隼,是裴風最錯誤的決定。


    半天後,裴風終於呆不下去了,他跪地求饒道:“前輩,之前是晚輩怠慢了您,懇請前輩高抬貴手,家師苛方魔尊,肯定會給您滿……”裴風話音剛落,那位前輩的聲音響起:“怎麽不早說,晦氣!”裴風隻覺眼前一陣天昏地暗,而後他便出現在了一片鬼草叢中。


    裴風心中對苛方魔尊感恩戴德,而且他心中也愈發肯定,那鬼魂定然就是苛方魔尊本人,畢竟,之前裴風遇到他的時候也是覺得很晦氣。但不管怎麽說,以後裴風若是有機會,他一定去登門拜訪,隻是不知道還有沒有那個機會了。不過裴風感覺苛方魔尊肯定與天襄子有些關係,在裴風的印象中,自從小乾坤包裹還給天襄子後,他便再未遇到過那鬼魂,但之前裴風測試過,這小乾坤包裹與那鬼魂並無關係,看來二者之間的聯係完全不是裴風能想到的。此事看來要等迴到垣都後,找機會向天襄子詢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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