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出去買點菜,一會兒再過來。”樂樂說著拉上魏無涯出了門。


    “好!”李老師看著樂樂出門,他以為樂樂是來買菜,順路來看自己,看人走遠,放下門簾,關了門。


    “他是我的小學班主任。也是我小學時到四年級為止唯一的老師!”樂樂看著一臉疑惑的魏無涯。


    “哦,看起來不太像老師!”


    “我上學的時候,他還是很像老師的,腿不知道為什麽瘸的,那時候就是瘸的,不過那時候他拄個拐杖,金屬頭。


    拐杖搗地的聲音很大,他一出辦公室門我們就能聽到。所以我們可以肆無忌憚的玩遊戲,留一個人放哨。


    有一次不知道他是怎麽摸過來的,沒有拄拐杖,我們玩得正嗨,他哐把門推開了,我們嚇得不敢動,然後我們就被罰抄課文了,100遍。全班人抄了三天。


    學校中間的小菜園裏種了好多棵梨樹,秋天的時候梨子成熟了,我們垂涎三尺。一天我們放學後又溜迴學校去偷梨子。李老師沒說什麽,第二天讓我們把梨子全部摘下來,全校的學生都領到了幾個梨。


    二年級的時候第一次打疫苗,那時候不懂,聽人說打針很疼,我們全班人商量一下,跑了,哈哈,很有策略,幾個往南跑,幾個往北跑,李老師拄著拐杖把我們一個個抓迴來。


    他還可以跟我們打乒乓球,靠在乒乓球台上,打的還很好。他還能打籃球,站在球場邊傳球給我們。


    一直到四年級來了一個數學老師,很年輕,剛畢業的大學生。他不喜歡我們,他總是下課後就匆匆走了,我們耍調皮他生氣,也走,不給我們上課,李老師來給我們補課。


    李老師知道我愛看書,學校沒有圖書館,他幫我借,學校裏麵所有的書都幫我借遍了。一聽說誰買了書,李老師就幫我借。


    後來村裏的學校停辦了,李老師就失業了,他沒有結婚,沒有孩子,沒有宅基地蓋房子,後來村裏就讓他住在這裏。”樂樂說著聲音有一點點低沉,“他是個好老師,可是沒有編製。也沒趕上特崗計劃,後來村裏給評了個五保戶,勉強生活。


    我以前每年迴來都會來看看他。”


    魏無涯沒法想象這些事情,聽樂樂的講述像在聽遙遠的故事


    ......


    到了蔬菜大棚,常紅爸爸在門口忙活,“這不是樂樂嗎?”


    “叔叔好。”樂樂總是很甜美乖巧。


    “哎,越來越漂亮了。”常紅爸爸看著樂樂笑笑,“這是你對象嗎?小夥子也精神!”


    “嗯,叔叔,常紅最近有迴來嗎?”常紅是樂樂的閨蜜之一,小學初中都在一個班。


    “沒有啊,忙的很。”常紅爸爸說著,挑了一把菠菜,裝進了袋子,“來,這些菜拿迴去吃。”


    “叔叔,你幫我多裝一點,我去看看李老師,其他還有什麽菜,都裝一點。”樂樂說著也上手去挑菜。


    樂樂掏出200塊錢遞給常紅爸爸,“這個錢就放你這裏,後麵李老師有來買菜,你直接拿給他,別收他錢。如果他不來,你要是繞過去,順道給他捎一點。”


    “不用不用,一點菜!”常紅爸爸推搡著。


    “要收的,你這辛苦錢。”樂樂把錢塞進了常紅爸爸兜裏。


    拎了一大兜子菜,迴學校,學校旁邊的馬路上有村裏唯一的小賣部,樂樂進去買了一些雞蛋、油鹽醬醋、米、麵粉,又搬了兩箱方便麵。


    小賣部的老板是一個外姓的叔叔,騎了個三輪摩托車,幫樂樂把東西放車上送到學校。


    李老師看見樂樂買了這麽多東西過來,嗬嗬笑著,“還沒過年,第一波慰問就送到了!”


    “哈哈,李老師,別嫌棄。”樂樂也笑著迴應。


    小賣部老板幫忙把東西搬進了屋。


    東西放好後,樂樂和魏無涯又進了屋,眼看快到飯點了,樂樂爸還沒電話來。


    “不然我叫個車,我們先迴城裏?”魏無涯提議。


    樂樂點點頭,“隻能這樣了。”


    魏無涯給朋友打了電話,半個多小時後一輛路虎停在了學校門口。


    樂樂告別了李老師,和魏無涯上車走了。


    開車來接人的是魏無涯初中同學肖陽,他爸是供電局的,他自己開了縣城裏最大的飯店。


    兩個人車上寒暄。


    “飯店生意怎麽樣?”魏無涯坐在後排,兩隻手捂著樂樂手,雖然李老師房間裏生了爐子,但並不算溫暖,樂樂手冰冰涼涼。


    “挺好!你結婚這邊不辦了?還想著我給你張羅。”肖陽從後視鏡看了一眼魏無涯,咧嘴笑了笑。


    “本來是計劃要辦的,後來出了些變化,就取消了。”魏無涯迴道。


    每一場宴席都得發揮它最大的作用,當初計劃樂樂考公,十月份的結婚宴剛剛好。


    “一會兒過去喝一下?剛好濤、峰、浩子都在。”肖陽估計一接到魏無涯電話就叫好了。


    “那就喝一下。”魏無涯沒拒絕,反正也沒事兒。


    車子直接開到了曉陽大飯店,飯店很大,院子裏可以停幾十輛車,飯店承接各種宴會酒席。


    肖陽帶著魏無涯和樂樂上了三樓包間,沒過一會兒,又來了三個男人,一見魏無涯紛紛震驚,“魏少,你這是怎麽搞的,去韓國了嗎?”


    “結婚也不叫我們,不夠意思啊!”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


    “都爹媽給張羅的,上班了哪有那麽多自由,這不來喝了嘛!”魏無涯說著被肖陽讓到了主位上,樂樂被魏無涯牽著坐在了旁邊。


    “介紹一下,我老婆,樂樂!她喝不了酒。”魏無涯說著微笑著看一眼樂樂,“樂樂,左邊第一個是徐濤,中間那個是吳峰,右邊那個是浩子,我初中的朋友,都不怎麽會讀書,哈哈哈哈!”


    徐濤笑了一下,“要會讀書就不在這呆著了,去龍泉,至少去江泉嘛,哈哈!”


    “沒事,喝不了就不喝,喝酒不就圖個盡興,不強求。”肖陽邊說著,已經招唿服務員去拿酒了。


    樂樂微笑著點頭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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