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佐藤久司。”


    少女的聲音,伴著夏日的晚風,傳到他的耳邊。


    “賞星星中,怎麽了?”佐藤久司扭頭看向她。


    “星星有什麽好看的!”


    三喜保子有些不悅,其實後麵有句話她沒說:星星有我好看嗎?!


    但想了想,他們之間的身份,不適合說這樣的話。


    算了,男生一直不理解女生的心思。


    這樣想著,三喜保子的話也帶了些怨氣:“你是梵高嗎,盯著星星又畫不出來傳世名作。”


    “我不是梵高。”佐藤久司笑著搖搖頭,“但我肯定不會像保子同學一樣,說出的話,像是丈夫久出不歸,落得孤芳自賞的深閨怨婦。”


    “……”


    三喜保子怒火中燒,牙磨得吱呀作響,簡直想咬下他一塊肉。


    似乎是看出她的想法,佐藤久司稍微遠離她一些,並揚了揚手上還沒消退的牙印。


    “先說好,別咬我。今天已經和紗裏奈解釋過牙印的事情了,我不想明天再多出來一個。”


    “牙印……哪來的?”三喜保子的注意力,全部都轉移到這個牙印上。


    “被人給咬的。”


    “男人女人。”


    “廢話,當然是女人……女孩了,換做是別的,我早報警了。”佐藤久司似乎又感受到那種痛苦,眯起了眼。


    “噫——,你連孩子也不放過,人渣。”三喜保子一副嫌棄的表情。


    “我是受害者,我還成人渣了?”佐藤久司指著牙印說,“當時我就想告訴那孩子,朋友之間不要有太大的怨氣,要和平相處,誰知道她一口就咬了過來。“


    “你不知道反抗,不知道躲?”


    “我……!算了,你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吧。”佐藤久司不想過多爭論。


    三喜保子盯著他,突然捂著嘴,笑了起來。


    “你還真有意思,佐藤久司。”


    “很多人都誇獎我很有趣,但我認為自己是挺嚴肅的一個人。人對自己的認知,和旁人如何看待自己,總是有一定的偏差。”


    “……那些家夥一直都是這樣。”三喜保子踢開腳前麵的石子。


    石子蹦蹦跳跳,砸到了一隻野貓。


    野貓頓時站起身,毛發直豎,尾巴像帆船的桅杆一樣,豎得筆直。


    呲著尖牙,發出威脅似的低吼。


    三喜保子頓時被嚇了一跳,跳到佐藤久司身後,扒著他的肩膀,顫顫巍巍的。


    佐藤久司疑惑地迴頭瞥了一眼,然後踢了踢腿,把野貓趕走了。


    “保子同學,你這麽怕貓?”


    “不……我不怕貓。”似乎是知道安全,三喜保子顫抖的身體平穩了一些。


    “那你剛才是……?”


    “我害怕流浪的東西,流浪狗、流浪貓,他們都不像家養的一樣,稍微遇到威脅,就有可能撲上來,我腳掌上……有一個被流浪狗咬出的傷口。”


    “你被狗給咬了?”他脫口而出這句話。


    說出之後,佐藤久司經過思考,這又不是像“你被豬給拱了”一樣帶有歧義,並沒有發現這句話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但腳還是被狠狠地踩了一下。


    事實證明,女生有時候更容易被情緒掌控。


    他則不會。


    “你說話真直,一點也不知照顧女生心情。”三喜保子吐槽。


    “嘶——,被踩了還要被罵,我活著真難。”


    如果隻是女生踩還好一些,但是她穿著高跟鞋。


    “那你去死啊!”不知道又踩到了哪的痛點,三喜保子突然迴過頭,眼含淚珠,“現在就去!我陪你一起!不就是死嘛,有什麽大不了的!”


    說完,她脫下腳上的高跟鞋,仍在流浪貓剛才趴著的地方。


    東京灣就在這不遠,她似乎真的想就這樣跑過去。


    所以說,為什麽我附近,都是這樣的問題少女。


    佐藤久死拉著她的手,組織了下一秒可能發生的夜跑。


    “你鬆開!”她用滿是血絲的眼睛瞪佐藤久司。


    “把瘋子送給醫院,然後捐獻身體器官,好歹能救活幾個頑強掙紮的生命,你不要完全對自己的身體無所謂,好不好?”


    “關我什麽事!”三喜保子轉過身,用另一隻手一起掰佐藤久司攥的手腕,“你鬆開!”


    “不鬆。”佐藤久司難得倔強一次。


    “嗷嗚!”她張開皓齒,對著那雙手咬下去。


    “喂!你是哪來的野貓、野狗嗎,見人就咬!”佐藤久司感受到一股鑽心的疼痛。


    成年人可比小孩子強許多,不管是牙齒的堅硬程度,還是咬合力。


    比如昨天,處於換牙期的京子,為了給他一個教訓,硬生生咬掉了一顆乳牙。


    血小板瘋狂外流,三喜保子嘴裏漾起一股血腥味。


    “保子同學,你最好放開。”


    “……”


    “我今天上廁所,忘記洗手了。”


    “呸呸呸!”三喜保子聞言,立馬鬆開牙齒,“你好惡心,不對……你是跟我一起上廁所的,洗過手……你騙我?!”


    佐藤久司可不會管這麽多,用適當的謊言,給自己爭取利益,他心安理得。


    他從兜裏掏出紙巾,捂住不斷流血的傷口。


    真是倒黴,這是要一天一小口,以後一大口的節奏?


    幹脆讓貞子來,一口把他吞掉算了。


    “你這人真是滿口謊言!”三喜保子惡狠狠地說。


    “那是因為你不值得我說真話,”佐藤久司抬起紙巾,查看傷口,“比如麵對紗裏奈,我就從來隻說真話。”


    “可惡,惡心的狗狼!”


    “你也可以自己找啊。”佐藤久司把手照在月光下,發現傷口不淺,沒個一兩天,應該消不下去,“與其看著別人吃狗狼,自己找一個,何不是一種解決方法。”


    三喜保子撇撇嘴,小聲說:“喜歡的人有,可惜有主了。”


    “啥?”


    因為距離比較遠,佐藤久司沒聽清他的話。


    “我說,我才不喜歡臭烘烘的男人呢!”


    “哦。”


    “你反應這麽冷淡?”


    “你的事情,我為什麽要感興趣?”


    “所以說,不關心,便不感興趣,你這點才最讓人討厭!”


    “那很抱歉,今天早上的情書,依然爆滿了我的鞋櫃。”


    “惡心的現充!”


    “其實……我一直很喜歡鹿目圓來著。”


    “鹿目圓,那是誰?學校裏的人嗎?”


    “鹿目圓是神。”


    皎潔的月光下,她的影子被不斷拉長,即將靠近他時,便很快路過一片路燈,被打迴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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