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今金陵前還有一堆的雜事。


    以及可能叛變的鄭芝龍。


    但在滿穗的堅持下,依舊果斷進軍,揮師浙江!


    王之仁後方大亂,這是絕佳的好機會。


    豈能錯過。


    .....................


    河北。


    “這些真是漢人嗎?”


    “為什麽感覺他們比我們更擅長蒙古人的打法?”


    “都是騎兵。機動性卻遠超我們,可以在幫低賤的漢人種了地後,還偵查清楚我們的軍情,然後布陣橫擊,對我們進行兩翼側擊,迂迴包抄等動作。”


    乞活軍連戰連捷,攻克河北數個重鎮。


    已然把卻圖汗及其全軍從紅眼狀態打成抑鬱了。


    他們不懂。


    為什麽漢人,這群天天種田的泥腿子。


    會比他們草原上的勇士更擅長弓箭和長矛,以及進行快速的騎兵衝鋒。


    那些下等的奴仆組成的騎兵比不過漢人這方麵,他們也能勉強認。


    可就連他們的怯薛軍也打不過啊!


    怯薛軍是什麽?


    是效仿昔日蒙古祖宗成吉思汗的精銳護衛軍打造的!


    全是貴族子弟組成,負責大汗的護衛和作戰時的先鋒人物。


    兵器戰術盔甲,都是蒙古最為先進的。


    同樣,選拔和訓練都非常嚴格!


    可對麵.........


    根據探子打探。


    那乞活軍在打跑他們,收複重鎮之後,有時候看老百姓忙不過來春種,還會幫忙種一下地。


    就算這樣,還是日夜不停的不是搶糧草軸重,就是上來暴打他們主力。


    他娘的!


    還有比這更嘲諷的事嗎?


    一邊種地,一邊跑你前麵展開半圓形或橫隊,狠狠的揍你!


    還是純純一群泥腿子出身,不是什麽貴族出身的賤人啊!


    為什麽他們會被群賤人打的這麽慘啊!


    眼前的婦女,還有金銀財寶,都不香了。


    喀爾喀部的家夥們完全不複往日紅光滿麵的樣子。


    哪怕看著漢人淒苦害怕的模樣,他們也興奮不起來,隻感覺絕望和恐懼。


    因為這會讓他們想起戰場上乞活軍的狠辣。


    這些折磨的手段,早晚有一天會還在他們身上吧。


    當日漢人的領頭已經說過了,他們隻是小兵。


    等到武王.......


    乞活軍真正的王率完整的乞活軍到來......


    他們的結局不可想象。


    “可汗,我們必須快點迴去。”


    那要他們說。


    卻圖汗早已心生退意,當即點頭。


    而就在此刻。


    外麵突然傳出淒慘的喊叫。


    “可汗!可汗!快,快迴草原!族人被屠了!死了好多族人啊!”


    一群渾身髒亂,散發著惡臭味,麵目淒慘,上麵有多道刀印的蒙古人到來,把消息告訴給了卻圖汗。


    無論是卻圖汗還是周圍的人,聽到這句話後都微微一愣。


    身體顫抖。


    雖然心裏知道,這一切可能是真的。


    但還是不敢去相信。


    想認為自己是聽錯了。


    “大汗!”


    來人哭著說。


    “準噶爾騎兵進入了咱們喀爾喀的地盤,奇襲了咱們部落,已經屠掉了很多小部族,現在更是圍了我喀爾喀部的城.......”


    “您再不迴去!我們的妻兒老小就要被屠完了!”


    “準噶爾部?為什麽會是他們?!不該是乞活軍嗎?!”


    卻圖汗唿吸變得急促,眼裏慢慢出現血絲,想到了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兒子。


    整個人瞬間都慌神了。


    他有想過。


    乞活軍會去偷家。


    可為什麽是準噶爾部?


    都是準噶爾部提醒的他們,那武王古怪,抽象,可能會不管手上所有事,殺去他們老巢。


    “應該是入藏壓製格魯派一事早已得罪了準噶爾部吧。”


    “來不及解釋了,大汗!咱們快迴去吧啊!”


    “不然族人都要沒了!”


    報信人無比的焦急。


    “迴去!”


    伴隨著卻圖汗以及其親信的怒吼。


    剩下的蒙古人全都騎上了戰馬,丟下了女人與財寶。


    這一刻,無人再對迴家抱有反對意見。


    都隻想快點迴到草原,從準噶爾的手下快點保護自己的族人。


    即使河北官紳反對,也無用,更沒有理由。


    此刻,河北的士紳真是要瘋了。


    他們資助了這些蒙古人這麽久,結果沒打贏仗就算了,現在還要跑了?


    留著他們麵對乞活軍?


    那不是等死?


    可他們也沒有法子。


    畢竟這蒙古人的家都被偷了。


    非要強留,現在不僅得和乞活軍開打,還得和蒙古人開戰了。


    “我覺得絕不是準噶爾偷的喀爾喀部,因為兩者現在應該是盟友,應該是乞活軍裝成的準噶爾部樣子。”


    官紳們此刻在開大會討論。


    “好一招三連計。直接離間,釜底抽薪,圍魏救趙一起用了。”


    官紳們眸光中滿是震驚,此刻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們沒想到,乞活軍也會用計。


    一邊在這裏打他們。


    一邊偷了蒙古人老家。


    逼得蒙古人必須迴去,讓他們河北再次落單。


    在他們認知中,武王就應該是個莽夫,是第二個項羽。


    除了自身勇武外一無是處。


    正如項羽,封莫名其妙的人為王,都不封部下。


    紀塵也是這樣,李自成莫名其妙就被他封了王,甚至子侄侄孫都被紀塵大封特封了。


    可紀塵原本的部下,卻都沒這個好事。


    不會安撫天下,聯合他人,正如項羽逼得天下王都與他為敵。


    武王紀塵也是如此,天下本可傳旨而定,非要屠,非要屠,逼得所有人都反。


    但此刻這個項羽。


    怎麽還會用計了呢?


    難道他們小看了武王?


    這些人感慨紀塵不止有勇居然還有謀,表情非常的震驚。


    若是會議的內容被乞活軍和順軍知道。


    此刻一個個絕對會蚌埠住。


    “我們也跑路吧。”


    “乞活軍本身很猛,不用計就天下無人能敵。隻苦於人手不夠,打下來也難鎮,隻得和蒙古人打草穀一樣,給一個地方暴打後就去暴打另一地。”


    “可如今有了李自成,那些流民最不差的就是人,可以幫武王鎮守,武王隻需打就是。”


    “我們完全沒有活路。。”


    有官紳們決定趁著混亂,也開始搬遷。


    因為結局已然沒有疑問。


    僅憑他們的力量,保不住河北。


    等到乞活軍或是李自成拿到這裏。


    全都得死。


    得被分地。


    但還有很多人搖頭。


    不僅是不想跑的。


    也有了解周圍情況的。


    “隻有山西那邊可去,但哪裏和蒙古人的和碩特部莫名其妙打起來了,理由似乎是劣質甲兵?”


    他們一陣發懵。


    環顧四周。


    泱泱華夏,似乎已經不再有他們能去的地方。


    “唯有堅守,雖然山西那邊和蒙古人打起來了,但我們卻沒有得罪那個和碩特部,也許可以將他們招來。”


    這些人還在出昏招。


    到了此刻,還不清楚固始汗隻是順便找了個理由。


    “我們也可以跟喀爾喀部一起走。”


    更有人欲要效仿大元時的士紳。


    ...................


    龍井關。


    一名急匆匆的傳令兵走進李岩的指揮部。


    “報!”


    “大人,河北的蒙古人已經退了。”


    “他們隻帶糧食,丟下掠奪的一切匆匆北上而去!”


    “嗯,那接下來,整個河北,就由我們收下了。”


    李岩聞言欣喜的點頭。


    周圍亦是,紛紛歡唿。


    剩下的河北官紳,那一個個都是爛進骨子裏的。


    他們接近上萬戰兵。


    更有無敵的乞活軍。


    再加上河北本身就有一些地方投靠了他們。


    還拿不下來整個河北,真可以全部找塊豆腐撞死了。


    “丁修也要率乞活軍北上的,如果將軍大人此刻沒空處理掉喀爾喀部餘孽,就要由丁修進行係統性的大屠殺,徹底滅亡喀爾喀部。”


    李岩卻搖頭。


    這讓周圍的順軍一愣,眸光都有些膽怯了。


    跟著乞活軍混久了,離了乞活軍的話,他們還真不知道該咋打仗了。


    “那大人,咱們這點人,能拿下河北?鎮得住嗎?”


    他們此刻很不安,渾身的每塊肉似乎都不知道放哪一樣騷動著。


    李岩搖了搖頭。


    要搞大清洗的話,搞不了。


    但這點人,拿下河北自不是問題。


    問題在於,怎麽最漂亮的拿下。


    又得快,又得保證死人少。


    “讓我看看,他們囤積糧食之類的重城,會在哪裏。”


    李岩看著地圖,陷入沉思。


    喬裝打扮一下,出奇兵吧。


    ..................


    北上草原。


    卻圖汗率領先鋒騎兵們日夜兼程。


    沒有多久。


    便看到了他們這輩子畢生難忘的一幕。


    牛羊,在自由自在的漫遊..........


    可.......


    為什麽牛羊身上有如此衝鼻的血腥味?


    這些牛羊身上幹涸的黑色痕跡,不會是血吧?


    先鋒們眼神一動,瞳孔急劇收縮,無比驚愕。


    這些牛羊背上又都是什麽?


    居然是碎肢?


    特別是牛,無比的恐怖!


    碩大的角上插著黑色的人頭!


    有騎兵突然淚崩,不顧軍規的上前,接近那頭牛,將那顆腦袋拿了下來,跪在地上不斷痛苦的咆哮。


    那竟是他的親子。


    還很年幼。


    就如此慘死。


    腦袋還被串上了。


    這他媽!


    那是屠殺?


    這是虐殺!!!


    是誰,竟與他們喀爾喀部有如此的血海深仇!


    連沒有車輪高的孩子都不放過,將其四肢切斷!


    這將腦袋刺入牛角,又似乎象征著刺入他的靈魂?讓這小孩子都永世不得安息?!


    他們顫抖。


    他們顫栗。


    他們的大腦在痙攣。


    這絕不是準噶爾部幹的事。


    他們草原人,做不出如此狠辣的事。


    像是他們殺進河北。


    即便是頑抗的區域,漢人不足車輪高的小孩往往都放過了。


    準噶爾部,也經常欺負那些弱小的部族,可大多是將他們合並。


    青壯年殺的都不多。


    更別說小孩子了。


    收斂屍身,而後他們繼續前進。


    路過了一個又一個蒙古包。


    不斷有騎兵下馬,看著眼前的一幕,跪在地上失聲咆哮。


    一邊哭著流淚,一邊跪在滿地血痂中向前走。


    一個又一個東倒西歪的蒙古包。


    其中沒有任何活人,隻有人頭堆,以及一些風幹的肢體,一條條的肉.......


    全死了!


    並且絕大多數連全屍都沒有!


    非常狠辣的手段。


    看一眼,便是他們茹毛飲血之人,都忍不住嘔吐。


    吐到苦水都往外冒。


    他們確信了。


    這絕不是草原人所做。


    因為連剛出生的嬰兒都沒有放過。


    但對剛出生的嬰兒,似乎溫柔了很多。


    好歹有個全屍。


    等著他們去收斂........


    “嗚嗚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啊~!”


    “哇啊啊啊嗚哇~!”


    “啊啊啊啊啊!!!”


    草原之上,一片鬼哭狼嚎。


    喀爾喀部大軍淚崩。


    此刻因為這些部族的遭遇,也聯想到了自己身上。


    雖然幻想著家裏一切安好。


    但他們知道。


    那不現實。


    估計都大差不差。


    他們哭喊,滿是淚水的臉上布滿乞求,同時又滿是絕望。


    在一個個腦袋上翻過,尋找自己的親人。


    發出嘶啞的哭聲........


    他們恨自己為什麽要南下。


    為什麽要犯大明疆土。


    為什麽要屠戮大明。


    此刻遭了報應。


    在他們享受漢人痛苦哭喊的時候,他們的族人享受著更加痛苦的折磨。


    卻圖汗身上冒著寒氣。


    雖然還沒有見到親人,可因為自己人民的慘狀,還是流下了此生罕見的淚水。


    同時一股不祥的預感緩緩出現在他的腦中。


    這樣的族誅,能做出這種事的。


    隻有一支軍隊——乞活軍。


    武王蹤跡難尋,不會就在這吧?


    再繼續深入。


    去解圍城。


    不會遇見乞活軍吧?


    他想退。


    可他知道。


    絕無可能。


    麵對這樣的刺激。


    所有人都會發瘋的往他們喀爾喀部的城衝去。


    早先知道,那裏在被圍城,肯定要急著去救。


    如今他精銳的怯薛軍,其中多數家人都在裏麵呢!


    必然發狂!


    不可能聽他的跑路!


    “殺啊啊啊啊啊!”


    他聽著周邊瘋狂的咆哮。


    他知道,隻要自己敢提跑路,他這個可汗恐怕都得被當場砍死!


    將周邊屍體收起,他們再次前行。


    ps:還有第二更。


    正在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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