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這些話講給過去的陸早早聽,“我說我要是記得從前的種種事情就不會來到這裏看你,不是因為我覺得你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而是因為我不會再讓你活到那個時候,或許在我們的生命剛剛成型的時候就該用臍帶了解自己,那根所謂的臍帶根本就不是生命的傳承,而是不斷循環往複的噩夢。”


    聲音很小,很快就被風卷走,誰都不可能聽見。


    一滴雨絲被風吹刮到她的臉上,很冰很冰,跟眼淚的質感全然不同。


    這場雨為什麽時隔這麽多年才重新落下來?很多年前或許就該落下來的。


    陸早早唿吸不暢,胸腔沉悶,一個注定被忽視、被冷漠以待,要為主角付出一切的小小炮灰,突然不願意在去做這樣勞心勞力的事情,覺醒了一點點之後,原來也是注定要遭受懲罰的。


    即便如此,陸早早也並沒有感到一絲絲的害怕,或許隻是有一絲絲的茫然。


    雨終於從遙遠的天空上降落,伴隨著重重大雨降落的還有一道驚雷,轟然一聲,像是要劈開一道無法跨越的天塹,把天硬生生撕拉成兩半。


    陸早早撐開傘,蜷縮在雨傘下麵,雨滴劈裏啪啦地打在她的雨傘上麵,分外激烈,這樣大的雨把眼前一切景物都模糊成一片,像是蒙上了一層濾鏡。


    斜飄的雨絲把陸陸早早的眼鏡糊上一層水汽,讓她逐漸看不清楚,她快速地把眼鏡取下來收進自己的口袋裏麵,盯著旁邊土地上的那朵黃色的小花最後看了一眼,轉身便準備離開。


    唿嘯尖銳的狂風之中似乎還有別的聲音,陸早早感覺自己五官也有點退化了,或者也可能是大腦有一些恍恍惚惚,她竟然好像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不過聲音斷斷續續的,像是一縷縹緲的清風。


    被周邊密密麻麻、浩浩蕩蕩的草叢給阻擋住了,傳到她耳朵裏麵變成極其輕的一聲,像是風雨的一層囈語,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過來似的,陸早早集中注意力聽了一下,卻又什麽聲音都沒有了。


    仍舊隻有狂風唿嘯和湍急大雨交雜的聲響。


    看來果然是自己恍惚之中產生的幻想。


    雨勢越來越大了,這片土地等會應該會泥濘難行,陸早早準備從這個坡道上麵走下去,遙遠的前麵似乎是一條比較平直的馬路,隻不過仍舊要穿過那些起起伏伏的荒草地和樹叢。


    難怪之前那些人會選擇這片地方來進行綁架,周圍荒草叢生,人煙稀少,還有一座報廢的大工廠,簡直就是最好的藏匿和隱蔽地點,也是絕佳的死無葬身之地。


    陸早早失笑,感覺胃裏麵那條魚仍舊在微弱地喘息,試圖獲得救援,讓她的胃也十分不舒服。陸早早手插在口袋裏麵,捂住肚子,幸好今天出門穿得比較厚,也帶了一把傘,還不至於身體冰冷地被這滂沱大雨淋濕。


    土地被雨水打濕,不過倒也沒有陸早早想象當中的那麽泥濘,但也確實已經算不上好走了,鞋子上麵沾著濕潤粘膩的泥土,陸早早忍著那種不舒服和喉頭的腥味,一步一步慢慢地往下走。


    風裹挾著雨絲飄到她身上,把陸早早的額前和兩側的頭發全部打濕,一側的衣服也已經被雨水浸濕,陸早早想或許這次迴去之後又要感冒,迴去之後趕緊喝一碗感冒藥,然後讓李阿姨給她準備一點艾草熏一下。


    到時候或許感冒不會那麽嚴重。


    這段路並不算好走,因為根本就算不上是路,還因為此刻狂風暴雨,陸早早走得慢慢悠悠、小心翼翼,沒過一會兒,腳下一滑,幸好穩住了身形沒有摔倒。


    已經兩點四十多了,司機正在往城北趕過來,不過還需要一段時間。


    微信裏麵還有一些沒有來得及打開查看的新消息,不過眼下並不是迴複信息的好時間,陸早早決定等會兒坐上車或者迴到家之後再一一迴複這些消息。


    不過不知道為什麽謝洄年給她發了很多條。


    不過現在她並沒有一點好奇心,把手機揣進口袋裏麵之後陸早早繼續趕路,想要走到前麵稍微寬闊一點的平地上。


    “陸早早!”


    陸早早又聽見一道聲音似乎在喊自己的名字,不同於剛剛,這次的聲音雖然也混雜在琅琅風雨中,但卻是真實的、清晰的,真真切切地傳遞進陸早早耳朵裏麵。


    身體扭動,下意識迴頭望,但是腳下那塊泥土十分打滑,這次並沒有上次那麽幸運。


    陸早早並沒有感到害怕,隻是覺得有點無奈,但是意料之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如期而至。


    她被快速竄至眼前的人伸手摟進懷裏麵,抱得很緊很緊,胸膛之間沒有一點縫隙,血肉骨骼似乎都在這一刻長在一起,耳邊是唿嘯而過的風聲和淋淋的雨聲,與此同時,還有很激烈的心跳聲。


    就這麽在汙濁泥濘的土地上麵滾了一遭,直到撞上一棵樹才停下,謝洄年悶哼一聲,眉頭不自覺地揪在一起,雙臂仍舊牢牢抱著陸早早沒有撒手。


    陸早早想要從謝洄年身上爬起來,但是無果,隻能發出很擔心的詢問,“你沒事吧?”


    “沒事。”謝洄年迅速而又簡短地迴答了陸早早的問題,來不及管自己,眼睛率先在陸早早身上看了一圈。


    很快,謝洄年的眉頭皺得更深,他鬆開陸早早,從地上爬起來,把一旁的傘拿起來舉到陸早早頭頂。


    兩個人就這麽站在那把黑色的雨傘下麵,麵對麵站著,互相看著對方,身上還有汙髒的泥土,陸早早這個時候才後知後覺想起來問,“你怎麽會在這裏呢?”


    這種偏僻得要死的鬼地方,謝洄年怎麽會突然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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