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京尾。


    京末披上羊絨圍巾,將頭發從裏麵撩出來,一開門就看到倚在門邊的男人。


    她神色從慣常的溫柔毫不掩飾地變得冷漠。


    衛鬆痞痞地笑著,跟在她身後。


    京末往安全通道走,接了個電話,推開四樓的門時,外麵突然衝進來一個穿著襯衣單薄的少年。


    消瘦的少年臉色緋紅,雙眼迷離,拚命往裏擠,在光與暗的交界處撞上京末,“救我!救救我……求求你們……”


    身後一股力強勢地把京末攬到身後,衛鬆抬著下顎,一臉戾氣,拽起少年的領子往外一推。


    少年摔倒在地,清醒了一瞬,看到麵前高大的男人踱步出來,狼狽地往身後的欄杆靠去,好不可憐。


    衛鬆身側微動,京末走上前半蹲在地,抬手伸出食指勾開少年鬆垮的襯衣領口,露出肩頸處一小團烏青。


    手腕被提起,京末抬眸看向衛鬆,眼底狠戾的氣息一並傳給了他。


    她轉動手腕掙脫掉,重新看向麵前的少年,聲音低冷,“誰給你注射的藥劑?”


    “我不知道……”


    少年眼裏蓄淚,捂著緋紅的臉像是要哭出來,“我上完廁所出來往外走,就有人拿著東西往我身後紮了一針……然後就想要拖我走……求求你救救我……”


    說著他便神色緊張地要攀上京末的手。


    衛鬆剛被甩開,冷著臉蹙眉俯身攬過京末的身子往後帶,語氣兇狠,“別碰她。”


    京末微乎其微地凝神,看少年的狀態越來越糟糕,拿出手機給安保打電話。


    期間少年縮成一團顫抖著抱住自己,眼角眉梢都染上媚態,嗚咽的聲音被迫變得小聲,埋在膝蓋上。


    京末站在原地,神色複雜,被衛鬆轉過身子,透著不滿的語氣,“看他做什麽?”


    京末甩開他的手,沒掙脫掉,懶得理他。


    安保來了後,衛鬆才送開站在旁邊。


    跟隨一起的還有一名黑衣服的高大男人,京末朝坐在一旁的少年示意,“送他去醫院,調一下四樓走廊的監控……”


    “怎麽迴事?”


    另一道清麗的女聲傳來,衛鬆聞聲先迴頭。


    沈滿知手裏把玩兒一個銀色打灰機,從走廊另一側走過來。


    京末看她這身裝扮,還想問怎麽沒走安全通道,不過眼下不是講這個的時候。


    “看樣子,是被人下藥了。”


    沈滿知落在少年身上的視線收迴,看了眼衛鬆,出於禮貌,微抬下顎,“衛先生。”


    衛鬆懶洋洋道,“嫂子好啊。”


    “……”


    京末瞥了他一眼,又溫柔起來看向沈滿知。


    “要去哪兒嗎?”


    沈滿知推開安全通道的門,向後揮了揮手,“迴來睡覺。”


    京末也要走,被衛鬆拉住,“去哪兒?”


    “……監控室。”


    衛鬆繼續跟著,拿出手機給秦宴風發了個消息。


    【你家那位來京尾了。】


    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秦宴風正被秦時睜撒嬌著喝完感冒衝劑。


    小孩皺著眉念念叨叨,“肯定是今天上午下雪,降溫了,你身上隻穿兩件衣服怎麽能行……”


    其實是淩晨離開房間後,他在爺爺屋裏待了一晚上,期間還碰到迴來了一趟的小叔。


    秦宴風偏頭揉了揉眉心,“脆皮乳鴿好吃嗎?”


    “哇,那可太香了!”


    說到這個他就不困了,“雖然沒有在店裏吃熱乎,但是一點都不影響口感……”


    “你讓買的?”


    “姐姐隻吃了一點……啊?”秦時睜收住話,眨眨眼,看不出哥哥什麽臉色,“姐姐輸了,選的大冒險,她自願打的電話。”


    秦宴風看著手機裏的消息,起身走向衣櫥,拿了條灰色圍巾。


    “哥,你要去哪兒啊,你還感冒著呢!”


    秦時睜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前麵的人突然停下來,他立馬止住腳,抬頭。


    秦宴風抬手刮過小孩的鼻子,“叫嫂嫂。”


    “……”


    秦時睜愣了下,看著他下樓,嘀咕道,“叫姐姐都不行哦?”


    秦宴風多添了一件毛衣,手裏勾著鑰匙。


    飯後把樓蘭閣送來的脆皮乳鴿交到沈滿知手裏後,他就迴了房間,感覺頭有些昏沉,可能是沒休息好,準備眯一會兒。


    結果越睡越沉,直到秦時睜來找沈滿知,才發現哥哥狀態有點不對,期間,她並沒有迴來過。


    剛出地下電梯口,停車場車道停下一輛低調的黑色奔馳,身高腿長的男人從車上下來,身上披著長至腳踝的皮質披風,整個人淩厲又冷傲,生人勿近的既視感。


    “小叔。”


    秦宴風略微頷首,和麵前的人打了個照麵。


    “嗯。”


    秦德揚停了半秒,刀鋒般精雕細琢的俊臉帶著與生俱來的處尊居顯,隨後與同樣身高的男人擦肩而過。


    像鬆軟的積雪和醇香的烈酒,兩種不同的氣質,一觸即離,卻沒有一方處於劣勢。


    秦德揚進了電梯,慢條斯理地取下黑色皮手套,披風被身後的人取下。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他偏頭看向上車的那位侄兒,“倒是和他父親年輕的時候有些像。”


    身後的人琢磨著男人的意思,“二少爺就是性子太溫順。”


    “溫順?”


    秦德揚彎唇,看起來冷冰冰的人,精致的五官笑起來卻驚豔十足,沒再說話。


    身後的人不知老板的意思,索性低頭不再多言。


    庭院裏最顯眼的秋海棠一片豔麗,秦德揚往那邊瞧了一眼。


    穿著鵝黃色羽絨服的女孩蹲在旁邊舉著手機拍照,後頸露出瑩瑩的白,額前垂落兩三縷頭發,勾著下顎,粘上水潤的唇。


    白皙的手指被凍得粉粉的,耳朵尖也染上粉紅一層,像極了兔子耳朵裏麵那點紅,又軟又漂亮。


    身後的人順著老板的視線看過去,辨別出來,“那是……戚家的小姐,戚染。”


    秦德揚收迴視線,眼裏被寒氣渲染了幾分冷淡,抬步往正廳去了。


    ————


    下午三點,秦宴風的車停在舊街一處零食鋪門口,下車買了點東西。


    老板從櫃子裏拿出一包香煙,在櫃台上拿了一條桃子味的軟糖,沙啞的聲音蒼老無力,“五十六。”


    秦宴風從錢夾裏拿出一張紅票。


    老板皺眉看了他兩眼,這年頭誰還帶紙錢出門啊?


    他拿著在燈下看了一會兒,確認無誤才收下找零。


    哦對了,還有個人喜歡拿硬幣來他這兒買東西。


    話說,剛剛才來過,拿了一盒子硬幣,來買了一包女士香煙。


    他都懶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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