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半天,麥默宗總沒有說出接下來的話,因為他的話都被這條虺龍說完了。


    一眾龍族看著南院不斷出醜,不嫌事大,一旁叫好拱火,一場鬧劇即將以最慘淡的方式收場。


    此時,哄鬧聲緩緩停止,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名狀的氣氛,早早感受到的,是敏感的小攤小販們。


    他們能遊走在規則和違法之間,保持看起來的相安無事,其察言觀色的能力,都是非常出色的。


    說句難聽話,在南院門口混口飯吃,誰都可以不認識,作為南院的現任院長,沒誰敢不認識。


    這種認識,倒不是說,非得和這位大佬扯上關係,或者沾親帶故。


    而是不管在門口這裏討生活,是憑著誰的關係,囂張跋扈起來都要有個限度,有碰不得的紅線。


    若是某個小商小販真的不長眼到了那種程度,不是沒有過哦,對不起,所有關係,當場翻臉不認賬。


    自己作死,沒必要讓自己端著的鐵飯碗跟著一起砸碎。


    從小商小販禁言動作開始,一直彌漫到所有看熱鬧的龍族,直至最後幾個聲音也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異樣。


    南院古樸厚重的大門中,一個不常見的身影,慢慢地走出了一位角龍來。


    今日是每鱗一次的招生隆重日子,又將有100位學子入學。


    一般來說,這種小場麵,有負責南院安全的侍衛長和負責南院教務工作的教導主任來主持,就已經足夠了。


    即便是畢業大考招來的學子,一般也就是三位常務副院長出麵一位主持就可以了。


    而現在的情況,一名學子,直接要求見院長。


    且不說院長工作繁忙,願不願意見他。


    就算願意見青東廉,他一定在南院麽?


    要知道,出差和開會,往往會占據院長大部分時間和精力。


    每天貓在學校的那種院長,挑各種細節毛病的,要麽自身實力差,要麽沒有學術前途。


    在青東廉的調查中,南院院長本身有實力,也有魄力。


    隻是環境的改變,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他也有這個耐心。


    青東廉要求麵見院長,主要是,院長最近確實身在南院,能見得著。


    若是南院院長真的外出了,他或許就會在三位常務副院長中選一位了。


    南院院長出場,沒有震懾全場的bgm,但大家心頭不由得響起了一個旋律:燈等燈,燈等凳、、、、、、


    一襲剪裁得體的黑色院服大衣,行走間,衣擺飄蕩,從容不迫。


    國字臉,龍須整齊,神色如常,沒有因為一名學子的鬧劇而麵露不悅,心思沉穩。


    無需介紹,大家都知道,眼前這位角龍,就是南院院長,麥洛名。


    九華城角龍榜,第九十八名。


    順嘴一說,潘騰的師父上雲算師,在九華城角龍榜,排名第六。


    隻見這位角龍身著黑色院服,頭上帶著一頂緋紅色院長帽子,頭發都收攏在其中,唯有將形成枝杈的龍角放在外麵。


    不怒自威,手上拄著一根教學棒,打過很多學習偷懶的龍族。


    “麥型、麥默宗,退下。”


    麥洛名站定,輕聲說道。


    聲音不大,威嚴不容侵犯,能量很大。


    一臉幸災樂禍笑容的侍衛長麥型和滿臉漲紅的教導主任麥默宗隨之退後,將南院大門口最中心的位置讓了出來。


    “我來了,也請你現身吧。”


    麥洛名看都不看那虺龍一眼,目光橫掃一圈,銳利的目光最終鎖定在了一條剛剛理發完畢的蛟龍身上。


    青東廉毫不畏懼,與之對視。


    隻要不暴露自身氣息,這種眼神對視,甚至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眼傳。


    他們第一次見麵,沒有信任的基礎,不會眼傳。


    那虺龍見目的達到,立即順著來時路跑走了。


    “不愧是身為角龍的南院院長,果然與眾不同。”


    青東廉,多眀的第二個假身份。


    真正的青東廉,順著那條逐漸不穩的通道,緩步走到南院大門繳費的地方。


    青東廉花費巨資打造的這一身裝扮,竟然沒有引起一些母龍的尖叫,也沒有引來公龍的讚歎。


    五分顏值和五點五分的顏值,百分之十的變化,相當於沒有變化。


    看來自己還是不要在這種地方浪費龍幣了。


    仰望這位角龍,青東廉沒有任何壓迫感,無他,習慣了而已。


    俯視這條蛟龍,隻一條六鱗蛟龍,身處異鄉,又有什麽資本和自己談判呢?


    一旁圍觀的龍族們緩緩安靜下來,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所謂談判,就是展示各自的籌碼,讓對方妥協,以求讓對方滿足自己的要求。”


    青東廉率先開口。


    “那你是先展示籌碼,還是先提要求呢,至少我麥洛名忝為九華城州育院南外院院長,我的籌碼和要求都明明白白地擺在這裏。”


    麥洛名挺胸抬頭,眼簾低垂,看向這個差點讓南院出醜的蛟龍,自然且隨意,說道。


    “那先提我的要求吧。第一,免學費的事情,我也不差這兩百萬龍幣。”


    青東廉說完,從鑰匙形狀的龍儲中掏出了兩百萬實幣來,放在了繳費處的桌子上。


    一袋十萬龍幣,二十袋實物龍幣,還是挺震撼的。


    對於現場眾多龍族來說,實幣已經很久沒有接觸過了。


    龍幣,更多的是身份卡附屬賬號之中的一串數字。


    “第二,我要求未來一鱗的時間,除了查閱資料,其他時間自由支配,我也不喜歡被打擾。”


    青東廉開始提要求了。


    “一鱗而已,可以。這是出入南院院藏樓的出入令牌,最高權限,你可以在其中任意查閱,不可外帶。”


    麥洛名丟過來一個令牌,放在了繳費桌子上,同意了青東廉的第一個要求。


    “第三,我要求南院負責我在九華城內院學習期間的所有費用。”


    青東廉繼續提要求。


    “隻要你能考上內院,這個要求不算過分。”


    麥洛名想了想,點點頭,也答應了這個要求。


    “第四,我要求南院負責我在窗育院學習期間的所有費用。”


    青東廉昂著頭,像一隻高傲的小公雞,無知且無所畏懼地看著這個世界。


    窗育院,三個字,輕飄飄的,仿佛沒有一點重量,卻壓在一眾龍族心頭,讓他們大氣不敢喘。


    不再低聲議論送行的龍族,不再叫喊招攬顧客做小買賣的龍族,也不在閑聊的看熱鬧的龍族頓時議論紛紛。


    “不自量力”、“不知天高地厚”、“大話不怕閃舌頭”之類的關鍵詞,頻頻出現在諸多小聲議論之中。


    隻見南院院長麥洛名雙手下壓,周圍龍族便安靜了下來。


    隻見他搖了搖頭,說道:


    “你若是你能考入窗育院,之後的事情,便不是我南院能插手處理的了,非是力有不逮,而是規則不許。”


    “那時,內院院長會給你,比我還要豐厚的承諾,那時候,你代表的不僅僅是我們南院,也是整個九華城。”


    “若是你覺得自己可能得不到內院的承諾,我可以給你加一道保險,當然,這也僅限於內院沒有給承諾的情況下。”


    “那就是,若是你考上了窗育院,我麥洛名,身為南院院長、麥凱家族長老,可以承擔所需的所有費用。”


    大家不敢議論,因為,青東廉還沒有把他的籌碼提出來。


    “那最後這一條就算要求了。如果我記得不沒錯,隻要在外院學習一鱗,便可以報考內院,對吧?”


    “我的籌碼就是,一鱗之後,也就是眀鱗的今日,考上內院。”


    “至於方式麽,有兩個。一是以滿分考入內院,二是以當屆第一名的成績考入內院?你選哪一個?”


    青東廉囂張地問道。


    “蛟龍,你可要對你說的話負責。若是做不到,又該如何?”


    恢複平靜的教導主任,厲聲質問道。


    說大話也要有一個限度,胡亂許諾也要有一個程度吧?


    這是教導主任最真實的想法。


    不管是滿分考入內院,還是以當屆第一名考入內院,都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若硬要區分難度,那麽以滿分考入南院更難。


    每一屆,考入內院的學子,總有一條龍族排名第一,甚至並列。


    可是東西北三院強者如林,難道會讓一個小小的青東廉出頭?


    或許他們根本不在乎,在他們眼裏,這就是炒作。


    已經掉隊的南院,為了續命的炒作。


    輕敵是最大地忌諱,或許會有一定的重視,但也不會太高。


    身為外院,什麽樣的天才沒見過,尤其是那種開頭驚豔絕倫的天才。


    他們後來的結果大多如何呢?


    泯然眾矣占據絕大多數,真正成就一番事業的龍族,少之又少。


    另外,青東廉放出了這種狠話來,內院負責考務這一塊的老師難道不會故意刁難?


    這種刁難,針對的不僅僅是青東廉,而是範圍攻擊,所有入學考的學子都難以幸免。


    做法也很簡單,選擇一些偏門的知識點、考核的角度刁鑽、多繞幾個圈圈,把考試難度提升到無以複加的高度。


    至於做法,也完全在職權範圍之內,甚至無法挑剔和指責。


    內院入學考的難度,自由裁量,誰也無法苛責什麽。


    即便是切身利益相關的學子,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當然,即便內院對此毫不在意,按照以往的入學考難度,別說拿滿分,就是拿高分,難度都已經非常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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