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夫讓開路來。


    張蒼親自在前帶路。


    雖說胡亥比他還要熟悉雲宅,但還是得按規矩跟在後麵。待來至客廳前,胡亥捧著迎書等候。待子嬰親自問過後,胡亥才跟著進去。


    衷和雲媼位居高堂,分左右正坐。胡亥進門後便朝著他們行過稽禮,也是九拜大禮中最重的,需伏地叩首多時。這是為了凸顯出對女方的重視,絕非刻意為難。


    “請外姑(嶽母)驗迎書!”


    胡亥捧著木盤,上麵還蓋有儷皮。上古男女無別,太昊始設嫁娶,以儷皮為禮。所以儷皮也就是成雙的鹿皮,就成了聘禮中必不可少的。


    迎書同樣相當鄭重,以絹帛製成,甚至是用金絲縫成篆字。就這份迎書的價值便無法估量,規格檔次都是最高的。不僅迎書,聘書和禮書也是如此。


    衷起身鄭重的接過迎書,而後就得先去祖廟。將三書置於祭台,以此告訴列祖列宗。


    待請示完後,便可帶新婦出閣。新婦所著婚服與新郎差不多,隻是略有區別。同樣並非是大紅裝束,而是素服。上衣下裳均為黑色,取專一之意。蔽膝、鞋履、大帶亦裳,為黑。不過在衣裳的邊緣袖口,則配有紅邊。


    雲妴在陪嫁的【姆】攙扶下,緩步而出走向客廳。左手握著彩色的鵲扇,擋住了口鼻。靈動的雙眸帶著幾分羞澀,怯生生的偷偷看著胡亥。四目相對時,卻又因害羞而撇過去。


    正所謂長兄如父,衷起身向前告誡。大概就是去了男方家得孝順翁媼,既已及笄成年,以後做事需謹慎恭敬。言罷還送上件黑色素紗罩衣,交由姆暫時保管。


    雲媼則是不舍的挽著妴,同樣說著告誡的話。而後在她腰間係上條絲帶,接上佩巾。如此告誡後,男方才能接走新婦。出了廳堂後就得先去祖廟行禮,出大門後則朝著父母行禮。


    雲妴跟在胡亥身後,亦步亦趨慢慢走著。等出了宅邸大門,姆再將用以避塵的素紗罩衣給雲妴披上。身後還有諸多隨行的陪嫁侍女,而嫁妝足足拉了十來車。黑夫就雲妴這麽個妹妹,這其實都算少的。


    雲妴登上婦車,胡亥是親自駕車。不過這就是做做樣子,等車輪轉了數圈後,胡亥便下車。重新坐上漆車,先行一步。因為他還得提前到家,然後在門口迎接新婦。


    至此,迎親禮也就結束了。


    ……


    既然是公子娶妻,排場自是不用多說。車隊前方的侍者紛紛高舉火把,照亮了前方的道路。悠揚的婚慶樂曲響徹涇陽,很快便傳至鹹陽城。


    此次也是普天同慶,鹹陽城內難得沒有宵禁。沿途而行,恭賀者數不勝數。隻是為了確保安全,不得無故靠近車駕。胡亥乘坐漆車,率先而行。喜糖喜餅,肉幹果脯……不斷撒下。


    “你瞧這家夥嘚瑟的。”


    “大婚之日,理解理解……”


    “我怎麽越看他越不順眼?”


    扶蘇騎著黑馬,黑夫騎著白馬,二人並行於車隊後麵。按理說女方也是要設宴款待鄉黨僚友的,隻是黑夫的地位擺在這,被邀請去皇宮赴宴也屬正常,招待賓客這事便交給衷了。雲驚本來也說好要來的,隻是政務繁忙實在抽不開身。聽說當地已經化作澤國,連下了個把月的大雨。


    “以後還有的看呢。”


    “那你得提醒他句,平時勿要在我麵前出現,免得我一道神雷把他給劈死了。”


    “……”


    扶蘇打量著黑夫,若有所思然後恍然大悟,滿臉嫌棄道:“難不成,你對汝妹妴有什麽不軌的心思?”


    “我現在有錘死你的心思!”


    “那就好那就好……”


    扶蘇頓時鬆了口氣。


    這類不倫之戀也沒少發生。


    “欸,張蒼呢?”


    “準備賀禮去了。”


    “什麽賀禮?”


    “炮轟鹹陽城。”


    “???”


    “別看我,要得保持神秘感。”


    黑夫環顧四周。


    為了這份大禮,他特地是讓蕭祿提前勘探地形。因為這事,蕭祿還被抓了起來。看他鬼鬼祟祟的還繪製地圖,還以為他是刺客,最後還是張蒼出麵去獄裏撈的人……臨走前,蕭祿眼含熱淚將地圖交至張蒼手中。


    “張君,這是我最後的波紋!”


    “收下吧!!!”


    張蒼默默收下跑路,研究數日後終於確定了絕佳的位置。他今晚可得好好表現,否則蕭祿可就白進去了!


    “話說,這嫁妝數不對啊!”


    “好像又多了十幾車?”


    “應該是後麵添嫁妝的。”


    黑夫麵露無奈。


    添嫁妝這事往往適用於貧戶,因為家境貧寒父母無法準備多豐厚的嫁妝。這時候宗親鄰友為保新婦不受夫家欺辱,便會共同出力添嫁妝。


    再往後就是變相的彰顯女方家人脈,黑夫記得南郡有豪族嫁女,明明已經有十來車的嫁妝,最後卻有諸多貴胄幫著添嫁妝。


    嫁妝這時候是屬於新婦的私人財產,並且是受秦律保護的。嫁妝由女人自由支配,夫家無權插手。這可不是黑夫胡謅的,是明明白白寫在秦律裏麵的。


    他已經給妴準備了足足十來車的嫁妝,想著應該也夠了。畢竟都是些價值不菲的寶物,很多都是黑夫的珍藏。關鍵是聽妴的說法,以後他們還住在涇陽。妴都想好了,以後照常天天來雲宅蹭飯。家裏的庖廚肯定是不如黑夫一手調教的,吃慣了山珍海味可不好改。


    所以,準備那麽多嫁妝幹啥?


    況且胡亥好歹已經封為東海君,更有三百戶的食邑。宮中還有諸多金玉珍藏,富的流油。


    他這麽有錢,還能虧待妴?


    看這些貨車,肯定是有呂氏的。


    新婚車駕一一過了宮門,直奔宜春苑而去。畢竟胡亥在涇陽的離宮還未建好,所以就還是選擇了皇宮中的宜春苑。沿途衛士執戟戍守,站的筆直。


    而胡亥已經先一步抵達至宮門前,旁邊則站著擯者子嬰,靜靜等候。興許是因為緊張,以至於手掌都出了汗。時不時眺望遠處,來迴踱步。


    “公子勿急。”


    “我沒急。”


    “那勿要緊張。”


    “第一次啊,能不緊張嗎?”


    【第1更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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