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消失後的十幾分鍾後,那個男人再次出現在鐵軌上,依舊是熟悉的哀嚎聲。


    趙牧開口:“將犯人綁在鐵軌上,是苛鹽鎮的傳統嗎?”


    聽到有人說話,男人立馬停下了掙紮:“你是誰?”


    他聲音突然的改變,讓幾個人瞬間就知道,他那副慘叫的聲音不過是演給別人看的,又或者通過這種慘叫的聲音傳到遠處,吸引人過來救他。


    “我可以救你。但是你需要迴答剛剛的問題。”


    “對!這裏是上帝之軌。無論是誰犯了錯,我們都要接受這個懲罰。我隻是犯了一點小錯,他們就這樣對我!兄弟,你要是救下我,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趙牧直接忽視了他後麵的廢話,繼續問道:“什麽是上帝之軌?”


    誰知男人賊精,他並沒有直接迴答,而是磨蹭地說道:“兄弟,想讓我透露出消息,你得先把我救下來吧。要不然你騙我怎麽辦?”


    趙牧看了眼身邊的趙千枯。


    趙千枯了然,直接上前,按住男人的身體,然後往下一按。


    男人身體瞬間緊繃起來,吼道:“你做什麽?!”


    “不迴答話,那就去死咯。”


    趙千枯語氣帶著玩味,但是話裏的殺氣卻毫不掩飾。


    他立刻認慫了:“別!我說!”


    “上帝之軌是苛鹽鎮獨有的行刑方法!這裏的火車站是廢棄的,但是總會有一段時間出現一輛火車,它會在兩條廢棄的鐵軌上行駛。那條鐵軌離我們小鎮有一段距離,所以我們誰都不知道鐵軌的盡頭是哪裏。”


    “可它總會隔一段時間出現一次。而且火車上沒有人,有人進去過,發現裏麵的油箱裏根本什麽都沒有!而且就算那些人坐在火車裏,往前行駛一段距離後,總會停靠在一個固定的車站。


    “因為火車隻是在行駛,沒有造成任何的危害,所以苛鹽鎮民都認為是上帝在人間旅遊。隻不過我們身為人類,無法探究的到上帝的身影。


    “於是,法庭那些傻逼想出了一個傻逼的方法。他們要用上帝之軌懲罰罪人。”


    幾人沒想到這一段廢棄的鐵軌居然還有那麽精彩的來曆,一瞬間,幾人都聽入了迷。


    “那個方法就是,將犯人綁在鐵軌上,如果火車不出現,那就代表著上帝原諒了這個罪犯,罪犯就可以被赦免。”


    “隻要罪犯能在鐵軌上待上一天一夜,就可以直接無罪釋放。”


    “這麽簡單?”


    羋歌問道。


    男人沒想到還有第三個人的聲音出現,他想扭頭看身後到底站著幾個人,但是脖子上的鐵鉤卻在警告他不能輕舉妄動。


    於是他按耐住心思,繼續迴答:“這還簡單?”


    “你看到我身下的那個鐵板了嗎?隻要我一脫力,就會被這個木板給紮死。”


    薑梵葉瞥了男人身上的流血傷口,然後問道:“既然如此,那你剛剛在喊什麽?你不怕肩膀上被穿透的鐵鉤?”


    怎麽還有人?


    男人愣了一下,然後解釋道:“因為我要喊人來救我啊!相比較死在這裏,我更想活下去,如果有人路過,救我一下,我就無罪釋放了!”


    趙千枯無聲冷笑:想得美!


    趙牧則是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男人身下的鐵板,還有男人被綁住的角度。


    他脖子上的鮮血依舊在緩慢地流著,但是因為男人根本沒有動過,所以很多的部位都已經結成疤了,如果按照男人的說辭,以這種姿態撐下去,隻要男人不脫力,火車不出現,那他是絕對可以熬過一天的。


    可惜,不過三分鍾,火車準點行駛了過來。


    男人麵露恐懼,他劇烈掙紮著,扯動了那些傷口,無數鮮血噴湧出來。


    可他顧不上這些了,他大吼著:“火車來了!你們快來救我!要不然我就死定了!”


    聽到他的吼叫,所有人都無動於衷。


    火車快速駛過,碾死了男人。


    等一切恢複平靜後,趙千枯咂舌:“這男人是真的想活下來啊。”


    發現幾人不會救他後,他拚命掙紮,連那些鐵釘入骨的痛感似乎都被屏蔽掉了,男人隻剩下了活下去的本能。


    “牧哥,我們還要繼續問話嗎?”


    趙牧搖頭:“在我們威脅過他生命後,他依舊不肯說實話,再來幾次都是一樣的。先去另外一邊。”


    “不肯說實話?”


    趙千枯愣住了:“他撒謊了?”


    “一個被綁在鐵釘上的人,怎麽可能大吼大叫?”


    薑梵葉開口。


    “所以,他大吼大叫背後蘊含的價值,是很高的。起碼,那個價值,是值得他冒著快速消耗體力換的。”


    隻是從男人說的話來看,他不肯說出真正的原因。


    幾人沿著鐵軌迴去,很快就來到了五個被綁住的人身邊。


    他們以為能夠看到同樣的畫麵,可現實的場景讓他們意外。


    他們的身下居然沒有鐵釘。


    五個高矮不一的男人被從下到上綁著,最下方的男人橫臥在鐵軌上,露出的脖子變得通紅一片,顯然是被身上的四個男人壓得要喘不過氣了。


    不過也幸好沒有鐵釘,否則最下方那個男人必死無疑。


    不過即便如此,他的狀態也沒好到哪去。


    最上方的三個男人正在彼此對罵。動作一激烈起來,往下施加的壓力就會多上好多倍。


    將身下的兩個男人壓得痛苦不已。


    倒數第二個男人語氣虛弱道:“別亂動了,我們快被壓死了。”


    “活該!你們兩個人犯的罪可比我們幾個人重多了!活該被壓死!”


    底下人一說話,上方三個男人瞬間團結起來,先是臭罵了下麵兩個人幾句後,然後才再次爭吵起來。


    倒數第二個男人被罵了一通後,連話都不敢說了。


    因為三人吵的是太過激烈,所以趙牧幾人過來的時候他們都沒有發覺。


    直到趙千枯跑上前,湊到幾人麵前,說道:“停停停!你們別吵了!”


    突然有人出現,上麵那三個人突然停下了聲音,轉過頭看向趙千枯。


    “你怎麽會來這裏?”


    “你是誰?”


    上麵兩個男人問道。


    “我們幾個人來旅遊的,正好經過這裏,你們這是怎麽了?怎麽被綁在這裏?”


    而且還是以一種詭異的串糖葫蘆的姿勢被綁住。


    這對最後一個人來說可是太不友好了。


    最上麵那個男人語氣變得遲疑起來:“你說你們來旅遊?”


    “是啊。我們正準備去苛鹽鎮呢。”


    那人語氣古怪道:“我在這個鎮子裏居住了那麽長時間,還真沒見到過人從上帝之軌經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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