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劍法高超,是在下輸了!”徐晃劍尖朝下,雙手抱拳說道。隨後,又從腰間掏出一袋銅錢,往圍觀的小二身上一丟,“這是飯錢!”


    邊柳練劍已經有兩年半了,上山之後雖然不再像之前那般勤練不綴,卻也沒有拋下。


    他上前從小二手上拿過錢袋子,抖了抖,又還給了徐晃,“本帥可不是輸不起的人,說好了十個迴合就是十個迴合。不過今日沒見到壯士的真本事,甚是遺憾,不知道壯士可願與我上山?”


    “固所願,不敢請尓!”徐晃本就是來投眼前這位的,在見識了對方的談吐和能力後,自然少了許多後顧之憂。


    “走吧!”邊柳邀請道。


    “這——不瞞大帥,我們要吃飯的可不止這幾張嘴。”徐晃點了點自己和身邊幾人。


    “哦,有多少人?”


    “一共有九百多人!”


    聽到這個數字,邊柳頗為詫異,因為九百人已經不少了。


    淩統身為孫權身邊的大將,部曲也不過三百人。這時候,手下若能有個上千人,就能唿嘯一方了。


    “皆如他們一般?”邊柳指著吃麵的六人說道。


    “青壯有三百人,剩下的是他們的家屬。要不是在家鄉實在活不下去了,也不會來大帥這討食,不知道大帥肯否收留?”徐晃找了個理由,當然,他改名換姓要騙的不是眼前的天子,而是不想讓白波賊中其他人知道他和楊奉的謀劃。


    如今徐晃帶著的近千人中,其中一大半是他的鄉黨,還有一部分是楊奉為了補償他,也為了保護跟著徐晃的兒子。


    邊柳最喜歡的就是拖家帶口的,要是這九百人要全是青壯,邊柳還真不一定敢安置一處,但舉家來投,邊柳就放心多了。


    “莫說本帥本就求民若渴,便是壯士這般矯健的身手,還有縝密的心思,本帥也絕不會慢待了諸位。”


    聽到有這麽多人,邊柳也明白眼前人為什麽要指使屬下在麵攤鬧事了,目的就是試探自己。


    當然,邊柳雖然眼裏容不得沙子,可並不代表,他要把每一粒沙子撚成渣。


    小錯當罰,大錯當斬,僅此而已。


    徐晃隨即衝著身後六人一揮手,示意他們去把其他兄弟接來。


    邊柳好奇的詢問道:“壯士是河東哪的人?”


    能帶著將近千人輾轉他鄉,邊柳不認為對方會是一個無名之輩。


    “楊縣,那裏黃巾肆虐,待不下去了。”徐晃編排了個理由。


    “楊縣?”邊柳眉頭一皺,這個地方好熟悉啊!“壯士可認識楊奉?”


    邊柳問話的時候,瞥了徐晃身邊的小孩一眼,見對方嘴角輕抿,似是聽到了一個很熟悉的名字。


    “楊家是縣裏大族,喚作楊奉的倒有好幾個,不過想必大帥說的是投奔黃巾的那位,我倒是不熟悉。”


    邊柳點了點頭,歎息一聲道:“時運不濟,良人為賊,可惜啊,可惜!”


    “大帥不痛恨黃巾嗎?”徐晃見狀說道。


    “恨,當然恨!”邊柳開口道。


    聞言,不止徐晃,連身後的程咬金也微微抬起了頭。


    “可是,我更恨這世道。我父皇受宦官迷惑,使得朝廷失去綱常,百姓民不聊生,若不如此,又怎麽會有這麽多的黃巾呢?本帥要做的,不是消滅天下賊寇,而是救贖!隻要心中還存有一絲良善,本帥就希望他們重拾赤子之心。”


    “願為大帥效犬馬之勞!”聞言,徐晃跪倒在地。程咬金也激動地握緊了拳頭。


    他們都清楚,眼前人雖然自稱大帥,可是從來沒說過要放棄天子的名義。凡是位高權重之人,當眾說出的話便是承諾,天子一諾,重若九鼎。


    以邊柳現在的身份,違背諾言的後果,甚至比他濫殺無辜還要嚴重。


    就在這時候,人群中,又有一人站出,“不知道在下能否也到大帥府混一口飯吃?”


    邊柳見來人穿著一身青灰儒衫,身形高大,麵容俊逸,腰間配著一把寶劍,連忙問道:“本帥不甚歡迎之至,不知壯士高姓大名?”


    “在下姓單,單名一個福字!”


    單福?


    不就是徐庶嗎?


    邊柳瞪大了眼睛,他很想大聲的問一句,什麽叫做驚喜?


    本是為荀攸而來,結果遇到了徐庶。


    “先生自荊州來?”邊柳問道。


    徐庶一臉錯愕,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走,我們邊走邊說!”此處人多眼雜,邊柳準備帶著徐庶上山說話。


    路途中,邊柳把徐庶叫到身邊,程咬金不太放心,卻被邊柳支到一旁。


    “先生既然是從荊州來,想必定然見到我如風兄弟了?”


    徐庶臉上的詫異更重了,他以為是馬如風到了荊州,聽人說了他的事跡,所以才邀請的他。沒想到真是的天子特別囑咐的。


    “大帥知道在下?”


    “先生應當是潁川人,本該姓徐,因為殺了人所以去了荊州,我說的對也不對?”


    “大帥,請恕在下欺君之罪!”徐庶跪倒在地。


    “我觀先生是豁達之人,何必在乎這些末節呢?”得到徐庶,邊柳不知道有多開心,連忙將之扶起。


    “可在下殺人之罪?”徐庶又說道。


    “本帥是緊守規矩之人,先生殺人雖事出有因,可按大帥府的規矩,重罰是免不了的。不過今年朝廷已經有過一次大赦,而本帥招攬四方百姓早有聲名,前罪既往不咎。先生為友殺人,應當發生在今年二月之前吧?”


    聽到大帥前麵幾句,徐庶流露一絲擔憂,但馬上又放下心來,“不瞞大帥,已經是三年之前的事了。”


    “既然如此,先生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本帥隻希望,以後這天下再無惡霸酷吏害民之事,若真有此事,百姓也有鳴冤陳情之處,再不要有像先生這般鋌而走險的事情了。”


    “但有君明如大帥者,又何必擔心輕俠血濺五步之事發生呢?”


    “先生之言我就笑納了,隻是日後本帥有不當之處,還望先生雅言指正。”


    “大帥言重了,喚我徐福便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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