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輕巧,商宥給的工作,宋執梳一個鄉下喂雞的怎麽可能說走就走?


    再者,這麽怪的事情,她還就不信了。


    她給王叔連連道謝,說自己會注意的,王叔見她其實沒有想走的意思,也就搖了搖頭,嘀咕著離開了。


    宋執梳用2積分兌換了商城裏的特效雲南白藥,噴上藥到病除,能用不段時間。


    她不就信了,能摔死她?


    不過仔細想想,應該和反派脫不了幹係。


    不是一個普通的自閉男孩兒嗎?怎麽這麽詭異?神通廣大的。


    還讓別人摔跤,真沒素質。


    她暗暗搖頭,想,真是一家沒有素質的人,就不能跟她學學嗎?


    商宥幾乎每天都不在商宅,經過了昨天的事情,薛光斐好像備受打擊,今天也沒有看見她,不知道是在自己的房間還是外出了,總之沒有人可以管束宋執梳的行為。


    她決定去和商撰嶼玩了。


    不管怎麽樣,還是她的小反派,她有義務讓他變得根正苗紅起來。


    這麽想著,她上二樓,把放在外麵空空如也的餐盤端了下去,重新站在商撰嶼的門前,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進行了一番請求:“少爺,我好無聊,你能不能出來陪我玩啊?”


    “我陪你玩也行。”


    她說話的時候動都沒動,生怕不小心又摔了


    結果是沒有摔倒,但是無人理會。


    於是她拿出早已經發給她的商撰嶼每天的行程表。


    沒錯,商撰嶼這個人簡直是奇怪透了,他每天的日程安排都很固定,什麽時候要幹什麽都是規定好的,精準到分鍾。


    現在8:20。


    8:30的時候,商撰嶼要去畫室畫畫。


    畫室?


    宋執梳滿臉疑惑地拿出這個偌大的宅子的布置圖,看到了在商撰嶼房間對麵的畫室。


    她看過去,發現一片漆黑。


    她仔細眯緊了眸子,才看到了一點點門把的影子。


    實在不怪她,不知道二樓是什麽材料,把陽光紮緊,一點縫隙都透不進來,隻有宋執梳的房間門口才可以被燈光憐愛駐足。


    她沒辦法,歎了一口氣,轉過頭,但是轉頭的一瞬間突然覺得腦瓜子撞到了什麽,撞得她眼冒金星。


    宋執梳迷迷糊糊地瞪大眼睛,也沒看見頭頂哪裏有什麽東西在,隻有更上麵裝飾用的一盞不亮的燈,根本不是她這個身高可以碰得到的。


    哎呦我,這次反派來頭不小啊。


    她這下子確定了,商撰嶼絕對不像表麵上…不對,劇情裏看起來那麽簡單,畢竟他表麵上看起來也不是很簡單。


    不過她也沒啥怕的,大不了弄死她。


    就在她思索之間,指針指到了八點半,那扇像山一樣的門準時打開。


    宋執梳揉著腦袋看過去。


    商撰嶼沒有給她一個眼神,直勾勾地走向對麵的畫室。


    宋執梳覺得他真的很像一個人機,比舒迎晝還像。


    想到了舒迎晝,她有些難過。


    唉,上個世界對她那麽好,這個世界就翻臉不認人了,讓人傷心。


    不過她還是殷勤地跑了過去,伸手為他開門,嘴裏還跑火車:“少爺,你金枝玉葉,讓我來。”


    她往裏麵推,推不進去,甚至把手都按不下去。


    宋執梳的笑容僵硬了。


    她羞澀又尷尬地嗬嗬了兩聲,咬牙使勁再推,還是推不進去。


    “………”


    針對她嗎?明明她和商撰嶼的房間都是往裏麵推的啊。


    她訕訕道:“哈哈,少爺我跟你玩呢,你等我一下。”


    她再次蓄力,往自己這邊拉,一無所獲,那扇門紋絲不動。


    商撰嶼終於慢慢低下頭,漆黑的涼眸無聲地啃噬她的肌膚。


    宋執梳的心跳猝然加快,不可控的心悸讓她忍不住縮迴了手,低下了頭,像一朵蔫掉了的向日葵。


    商撰嶼迴眸,伸出雙手推那扇門,自顧自地從中間走進去。


    宋執梳傻眼


    哇靠,雙開門啊?


    神經病,誰設計那個把手啊?!


    她無語地撇嘴,頭上又重重地落下了一種不知道是什麽的觸覺。


    她又被打了。


    用屁股想都知道是誰打的。


    唉,誰讓她又犯蠢了。


    宋執梳自認理虧,垂頭喪氣地推開那扇門跟了進去。


    沒關係,隻要她在畫畫這麽溫暖治愈的事情上去打動商撰嶼,她今天就沒浪費!


    她在外麵自己想了會兒,才又信心滿滿地進去。


    但是當她跟進畫室的時候,她才猛然發現,這個畫室和她想的不一樣。


    微微弱的光,把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換成了冗長的深灰,有一種眼睜睜看著所有罪惡的絕望感,讓她看得清每一寸紋理。


    有遍地的塵土,碎掉半張臉的雕塑,蛛網在被施舍出來的那麽一點光的照射下像一張張血盆大口。


    商撰嶼身著一條白襯衫,一條黑褲子,坐在中央的椅子上,麵無表情地拿著一隻不知道從哪裏拿來的黑色炭筆,在麵前的畫紙上下手幹脆地塗畫。


    宋執梳站了會兒,小心地走了過去,彎下腰,低聲道:“少爺,你這椅子從哪兒拉過來的?髒不髒啊?要不站起來?不然還要洗……”


    商撰嶼畫筆一頓,抬眸盯著她,好像要透過她的皮,看到她的骨。


    宋執梳被看得有點頭皮發麻,正要退到旁邊,他卻突然手腕一轉,將筆尖對準她,眼神涼薄死寂到了恐怖的地步。


    宋執梳在那一瞬間想要衝過去按住他的肩膀一臉悲痛地告訴他:要做個有禮貌的人啊!不要用筆尖對準別人啊!


    但是她還是在要衝過去的一瞬間忍住了,並且腦子轉得飛快,乖乖地站著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商撰嶼眼底終於閃過了一絲絲輕微到可以忽略不計的陰冷笑意。


    宋執梳看不到,那些剛才在她腳前密密麻麻的猩紅色絲線。


    剛才她如果往前走一步,她的腳就沒了。


    當然,她還是不知道為好。


    畢竟,擅自割掉別人的腳這件事————


    也不是很禮貌。


    商撰嶼再次把筆尖對準畫紙,隨意又利落地在畫紙上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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