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舒糖記得屋子在哪裏,沒有打一聲招唿,站起身就朝著那處屋子走去。舒迎晝還沒有來得及說一句話,她人已經招唿樓承去開門了。


    樓承瞥了一眼總裁,見他沒有反駁,便硬著頭皮去開門。


    舒迎晝目前確實做不到明明白白地拒絕舒糖的要求,這是他十多年都幾乎是百依百順的人,猛然一要拒絕都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


    但是,他現在已經開始神識出遊,想著————


    宋小姐適合什麽顏色的床單?換了之後應該買什麽顏色呢?


    舒糖在進了小屋子裏之後直接反手鎖上了門,唿了一口氣,一個人坐在床上,心情才緩過來。


    舒迎晝怎麽迴事?怎麽最近都怪怪的?


    她才不可能會睡覺,她來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厲薄舟。如果因為睡著了才沒抓住人,她今天不就是白來一趟嗎?


    舒糖是一個心很大的人,對於舒迎晝的怪異,她也懶得去細究,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在她這裏根本不重要。


    盡管想好了不要睡覺,但是陽光照進來鋪滿全身的滋味很美妙,讓她忍不住想要躺在床上享受一會兒。


    這麽想著,舒糖伸手去掀開被子,正要脫鞋往上麵躺,卻在掀開被子的一瞬間看到了一根長發。


    因為是很簡單的白床單,所以看起來尤為顯眼。


    舒糖寧願是認為自己看錯了,也不敢說這裏曾經躺著一個長頭發的人。


    再退一步,她寧願相信這裏曾經可能因為種種原因躺著一個長頭發的男人,也不敢相信其實是一個女人。


    這種事情,發生在誰的辦公室裏的休息床上,都不應該是舒迎晝的。


    她心裏忽然生出來了一種微妙的滯留感,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超出掌控。


    於是,舒糖抱著一種懷疑的態度開始搜索這個小空間。


    一開始,她在床上發現了三根長頭發,在發尾打著卷,而且光澤很棒,一看就知道也是一個養尊處優的人。


    她腦子裏冷不丁地冒出來了一個名字。


    想到了這個名字之後,舒糖一下子就來勁了,背後浮現一層汗,原本是抱著一種半信半疑的態度隨隨便便地找著玩,現在是不得不地毯式搜索,但是這次,她隻希望千萬不要是那個人。


    否則,她會瘋的。


    可是最後,她在那張床後麵藏的很深的地方找到了一個耳環。


    看到那個耳環的時候,她的大腦瞬間宕機。


    那是宋執梳20歲生日時,她的弟弟從斯裏蘭卡以5000w的價格拍下了一顆藍寶石後,又送到國內首屈一指卻已然不問世事的設計師手裏設計出來了一對耳環,再交由宋氏首席工藝師打造的獨一無二的產品,整個過程下來花了將近半年,問世時跌破了眾人的眼球。


    說到底,其實四大家族如今在財力上已經不相上下,舒糖唯一值得拿來說的就是舒家的深厚底蘊。


    但是那場盛大的生日宴會,讓她也嫉妒不已,甚至已經把那對耳環的模樣深深刻在腦海裏。


    舒家並不是沒有辦法拿出來那麽多錢,隻不過這個過程需要耗費的心力和精力巨大。


    但是父母如今不掌權,舒迎晝又不可能會那麽討巧地為她做這些事。


    而這種驚喜,如果是要來的,就完全沒有任何意義了。


    舒糖的手顫抖著,眼睛發紅,死死盯著這個耳環,差點咬碎一口牙。


    這個死綠茶!肯定是故意的!


    不然丟下來什麽不好,非要丟下來這個?!


    如果是真的不小心,發現這麽貴重的東西丟了,怎麽會不立刻迴來拿?!


    就是專門做給她看的!!


    舒糖最惱火的地方在於舒迎晝。


    他不知道她多討厭宋執梳嗎?為什麽和她勾搭在一起?!


    她立刻打開房門衝到了辦公桌前,一隻手撐在舒迎晝的辦公桌上,另一隻手把那隻耳環伸出去,尖利的聲音異常刺耳:“舒迎晝!!怎麽迴事?!那個房間裏的桌子後麵為什麽會有宋執梳的耳環?!”


    就算是舒糖莫名其妙地衝了出來開始質問,舒迎晝一開始也並沒有抬頭,但是或許是聽到了誰的名字,他緩緩掀眸,裏麵的涼意在一瞬間傾倒而出。


    他看向那隻耳環,目光停了停,而後伸出手,語氣波瀾不驚:“給我看看。”


    舒糖以為他是要複盤後找宋執梳算賬,便鐵青著臉扔到了他手裏。


    她沒有注意到,在她隨意又帶著厭棄地把那隻耳環拋出去時,舒迎晝瞬間冷下去的眼眸裏麵一閃而過的戾氣。


    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接過那隻漂亮重工的耳環後,他用另一隻手撥弄開纏繞在一起的銀穗,透過那顆透亮繁藍的寶石,他像是看到了誰的眼睛,手間的力道都融進去了些溫柔。


    緊接著,他拉開旁邊的抽屜,輕輕把那隻耳環放了進去,鎖上,而後重新冷靜地抬眸,好整以暇到了一種公事公辦的態度:“怎麽了?”


    舒糖驚得瞪圓了眼睛:“怎麽了?!你說怎麽了?她和你是什麽關係?!我告訴你,不管她用什麽下作手段把你勾到手的,我都不可能同意你們兩個!你再敢和她有接觸,我…我就告訴爸媽!”


    她的聲音很大,就算辦公室的隔音再好,也能隱隱約約地透出去,讓樓承心立刻緊了起來。


    完了,還是被發現了。


    他覺得有一種前功盡棄的錯覺。


    就算舒總對宋小姐有好感,但是他看得出來舒總對二小姐的那種情感十分扭曲,那是一種不能用愛形容的情感,是太長時間的壓迫中看到了唯一光亮從而形成的一種向往本能,是唯一可靠的正常情緒的來源。


    他不太相信舒總會因為宋小姐和二小姐鬧掰。


    可惡啊!


    他一個人在外麵提心吊膽地胡思亂想,辦公室裏麵的氣氛卻更加難熬。


    舒迎晝坐著,寒潭般的瞳孔幽深似穀,對方的每一次驚懼,都會在裏麵無限擴大、迴響、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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