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了一些有的沒的,舒迎晝看起來並沒有什麽變化,或許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情陡然明媚了些。


    情緒的起落把他的眼眸浸得透潤,如同第一場春雨下幹涸已久的枯草再次逢生。


    【叮!攻略目標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48】


    掛掉電話之後,舒迎晝如拉開了窗簾,猛然照射進來的陽光現在隻是讓他微微眯了下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聞到了陽光的香氣,再次心靜下來,去工作。


    下午兩點的時候,有人叩門。


    舒迎晝忽而心悸,緊接著反應過來是樓承的節拍,說了聲“進”。


    樓承剛開門要說話,舒糖就不耐煩地從他身後走進來,讓樓承一句“舒總,二小姐來了”憋了迴去。


    因為舒迎晝的個人習慣,誰進他的辦公室都需要打招唿,宋執梳也從來沒有打破過這個規則,所以樓承習慣性地要來匯報。


    舒迎晝淡淡地點了下頭,讓他出去,一時間辦公室裏隻剩下了舒糖和舒迎晝兩個人。


    舒糖很少來這裏,偶爾來也都是隨心所欲,四處亂逛,總是對舒迎晝每次都一模一樣的叮嚀感到煩躁,不喜歡呆,因此也沒有什麽專屬的水杯。


    她大大咧咧地往沙發上一躺,開始玩手機,樓承給她端上來一杯茶,她沒看清,瞥了一眼,撇撇嘴:“能不能換點啊?每次都是這麽苦的……”


    她還沒說話就戛然而止,奇怪地發現這杯茶的色澤好像看起來並不是那麽難喝。


    舒糖坐起來,試探地端起來遞到嘴邊嚐了一口,酸甜冰涼的液體滾入喉舌,好喝得讓人一瞬間神經氣爽。


    她的臉上一瞬間顯出來不可說的驚訝來,問:“什麽時候換茶了?這什麽茶?”


    舒糖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她什麽事都要最極端的。比如她不想喝苦茶,卻又不接受單獨為她準備甜茶,必須要求公司上下全部換成甜茶才好。


    而這件事,是唯一一件她無論說過多少遍舒迎晝都恍若無聞的一件事情,她因為這件事曾經發過一次脾氣,但是那也是唯一一次舒迎晝既沒有沉默地聽著,也沒有慢慢地講一些大道理的一次。


    因為他當時就坐著,像是從那把沉重的辦公椅上慢慢雕漆出來的一尊石雕,風吹雨打出來的縫隙都被濃重的死氣和冷漠填滿,用那雙漆黑又淒愴的眼眸一動也不動地盯著她,緩緩說道


    “舒糖,我唯一能習慣的,隻有苦了。”


    “糖”這個字,被他念得有點重。


    那個時候的舒糖和現在的舒糖都沒有明白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隻不過都一樣地覺得很可怕,於是她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


    所以現在喝到這杯茶的時候,她也不由得想到是不是舒迎晝背著她偷偷換的,就是等哪一天她來要她誇?


    她才不要呢。


    舒糖洋洋自得地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沒有注意到看到了那杯茶之後的舒迎晝猛然皺眉,銳利的眸光射向樓承。


    樓承心裏叫苦不迭。


    他是真的不想再聽到二小姐發牢騷了,太難受了,於是就自作主張泡了宋小姐喝的檸檬茶,結果舒總又不高興了。


    為啥不高興啊?隻能宋小姐喝嗷?


    舒迎晝看著舒糖把那杯檸檬茶喝完,把心裏那股不舒服強行壓下去,語氣還算柔和地問:“為什麽今天要來我這裏?”


    舒糖才不會說是為了厲薄舟來的。


    她花費了好多心思,包括財力和心力,終於從厲薄舟身邊的一個朋友那裏知道今天他要來找舒迎晝這件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要找他,但是舒糖還是掩蓋著自己的激動來這裏守株待兔。


    但是她不想告訴舒迎晝,倒也不是怕他,隻不過是她不希望舒迎晝打擾到她的私人生活,於是就隨口一句:“我來關心關心你啊,我不是一直都很關心你嗎?從小到大隻有我會在意你了。”


    雖然來的時間不長,但是和這種話相似的話樓承已經聽了很多次了。


    而且不管聽到多少次,他這種打工的都有些忍不了。


    雖然舒總看起來很嚇人,但是他從來不壓榨員工,獎金福利工作製度都做到最好,隻不過是性格比較古怪,他覺得舒總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否則如果隻是出於想要讓工作環境好一點,他是不會對宋執梳寄予那麽大的希望的。


    不管如何,他都覺得舒總不應該是把二小姐這種攻擊性的相處當做在意的。


    可是之前的每一次,舒總的反應都是沉默之後,微微地點點頭,讓他心都涼了,讓他無法想象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家庭會造就出來這樣的財閥者。


    可是這次,舒迎晝在沉默之後,冷不丁地問了句:“這是關心嗎?”


    舒糖被他問的嚇一跳,立刻轉頭看過去,卻對上了他如同漩渦一般的深色瞳孔,其中極致的冷漠卷著深潭的溫柔蠱惑帶著致命的吸引,引人心悸地下墜。


    她一時間有些恐懼,很快卻又被壓過,抱臂怒道:“不然呢?難道除了我,還有誰會主動搭理你嗎?”


    樓承都快氣死了,但是舒迎晝還是表情淡漠地坐著,視線已經離開她。


    他知道他的眼神會給人多麽不適的感覺,從舒糖過激的反應就能看出來。


    可他的思緒不停翻飛,最後落地。


    他低頭,看著自己難得空空的桌子,低沉的嗓音裏像是有一個即將衝出,卻又像是即將抽離的魂魄:“可能吧。”


    舒糖此刻真的覺得有些詭異,但是她又不想走,於是隻能強硬地嘴硬:“你真奇怪,我要睡覺了。我記得你這裏不是還藏著一個屋子嗎?”


    說起來,那張床在那裏擺了這麽長時間,唯一躺過的人是宋執梳。


    他曾經想過要打掃,但是因為半個月以來宋執梳幾乎都要在那裏午睡,他也就沒有再派人去打掃。


    他想要讓人來換個床單,沒有其他意思,隻不過在他的觀念裏,屬於一個人的東西,就不該在怕你另外的人染指,和誰更重要沒關係,和誰先來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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