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宋執梳做不到瞞著荀舛去找他藏著的敗花。


    就像是就算是最親密的情侶也要允許對方有自己的空間一樣。


    [宿主,我覺著吧……]白團子看她因為這件事情整天魂不守舍的,出來踢了踢她的頭[如果你真的是確定是因為你所想的事情,黑化值才一直下不去的話,你可以去試一試。]


    沒有人願意別人揭開自己的疤,宋執梳也不會喜歡這樣做的。但是那樣的前提是:它會自我愈合。但是荀舛這個不一樣,如果他繼續迷失,宋執梳很難保證他不會在任何一次的刺激下黑化值重新歸零。


    對於她來說,黑化值並不隻是她的任務,隻要黑化值不清零一天,荀舛就會陷入虛無得令人恐慌的快樂裏麵一天。


    [我和翠花都一直看著你倆過來的,我倆都一致認為,他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埋怨……]


    翠花!


    宋執梳一巴掌把白團子拍開,屁顛屁顛地去找了翠花。


    都是女性(應該吧),她覺得翠花可能更會理解她一些。


    屆時的翠花正在給白團子縫遊泳褲,說是他被人邀請去參加係統屆奧運會。


    宋執梳:………?


    都是機器誰能遊的過誰啊,再說了,不怕進水嗎?


    [執梳,你覺得的可能是什麽呢?]翠花說話溫溫柔柔的。


    宋執梳麵色凝結,沉默了一會兒,才緩慢而沉重道:“我覺得,我現在不是在現實世界,而是一個遊戲……不,不知道是不是遊戲,總之就是虛無之所。”


    翠花小棉花手上動作一頓,應該也是被這個她天方夜譚的想法驚了下,良久道[為什麽會這麽覺得呢?係統應該不會出現這樣的差池的。]


    “我所接受的劇本應該就是在這裏的,不是係統的問題,”宋執梳抿唇,腦海裏劃過碎片:“否則我沒辦法解釋為什麽荀舛會擁有像是玩家一樣怪誕的能力。”


    比如在那台機器上,他可以隨便去操縱一個人,就像是在操縱一個npc。他就像是一場遊戲的經營者,漫無目的地閑慢,可又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更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麽本應該影響到她的事業的她和所謂繼弟的戀情為什麽反而讓她的工作更加順風順水了。


    [你覺得,是反派創造了我們在的世界嗎?]翠花壓下眉頭,語氣含慎[你要想清楚,這不是一個會一命擊中答案的想法,會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不止這一種,如果你想錯了,很有可能會暴露你的身份。]


    宋執梳輕聲道:“可是昨天他的電腦上的那個便簽,你看到了嗎?”


    “距離您來這裏,已經有1450天。謹慎對待網絡,正確陽光麵對現實,積極實現理想,請勿沉沉溺虛無。”


    翠花緘口。


    這太像是沉迷遊戲所帶來的規勸了。


    或許也是荀舛當初做這個遊戲的初衷。


    能創造這麽逼真的遊戲,她情不自禁會為愛人感到自豪。可是聯係到現實,宋執梳又免不了哀憐。


    她不知道荀舛為什麽不想迴去。


    如果真的是因為他無法忘卻難以捱跨的“醫生夢”,其實已經被她解的差不多了,至少他現在正在蒸蒸日上。


    那麽這麽久了,他還不迴去,到底是為了什麽?


    甄晚晚這個已經不可能了,如果非要猜測


    結果很有可能是她


    或許是在現實裏麵遭遇了什麽變故?什麽不測?


    這個宋執梳確實是想象不出來的。荀舛的黑化值始終停留在32,她的推測是,荀舛不僅不是一個放浪之人,甚至稱得上是理性冷漠。


    他自然是清楚自己在這個虛擬世界逃避些什麽,他應該去麵對的。可是他又想抓住這個虛擬世界裏,外麵沒有的東西:比如愛,阿梳給他的愛。


    他在這兩者反複糾結,生生把心肺熬幹。如果宋執梳想不到這一點,他也許會偷偷地帶著這無可醫治的病和她一起在這裏走下去。


    寧可想錯,宋執梳也不想放任他去進行現實裏麵的自我抹殺。


    她很高興,因為翠花明白她的想法。


    [如果對方是白團團的話,我想,我的做法會和你一樣。]翠花蹭了蹭她的臉頰,表示友好[我也相信,白團團不會因為這種事情怪我。荀舛對執梳的情意,不會比白團團對我的少。]


    太可愛了!


    於是剛剛訓練迴來舔著個大臉盤子笑哈哈的白團子收到宋執梳想要把它辭退的消息時一臉蒙圈。


    宋執梳還是沒能進的去荀舛的屋子,在這個難得的閑暇的下午。


    因為荀舛在她剛剛想明白時迴來了。


    他們兩個是什麽關係,荀舛一眼就看得出來宋執梳眉眼裏藏著的瑣碎的煩悶。他撥了撥頭發,挑眉痞笑道:“阿梳?想我了?”


    “嗯,”宋執梳看過去,煞有其事地點頭:“想你了。”


    荀舛倒是沒想到,他愣了愣,旋即“噗嗤”笑出了聲來,想要走過去:抱一抱,或者親一親她。


    可惜,今天怕是不行了。


    “荀舛,”宋執梳見他靠近,咬唇喊了一聲,在他被夏光葳蕤溫潤了的眸子裏緩緩開口:“我……在一個真實的世界裏嗎?”


    幾乎是一刹那,她就看得到荀舛眉目間凝凍的冰霜:她可以保證,如果不是這麽好的好感度,荀舛一定會過來給她一拳。


    可是


    誰讓她是最有資格有恃無恐的、荀舛的愛人呢?


    很快,他斂下冰涼,笑著迴答:“阿梳在說什麽?”


    “你知道的,阿舛,我記性不好,”宋執梳苦笑著,主動站起來靠近緘默得異常的少年,“但是這不並不能代表,我的腦子不好。”


    這恐怕是荀舛唯一漏掉的一點了。


    女性的感性和柔軟,以及她與生俱來的細膩,如果想的話,在某個他正在翻閱醫書的時刻,她就可能會把一切想通。


    “……我…”荀舛張口,卻發現嗓子幹涸。


    他知曉宋執梳是什麽樣的人


    如果真相如水落石出


    他或許再也見不到心愛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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