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盟內,任乘風一退再退,四周牆垣倒塌,滿地屍陳。


    他看著坐在轎子頂上,不斷揚著紙錢朝他逼近的人,惡狠狠道:


    “蕭肆!你不要欺人太甚!”


    蕭肆又灑了一把紙錢,歪頭看著他,眨了眨桃花眼,好似十分不解。


    “本公子將你的喪事辦的如此盛大,你為何還不滿意?”


    任乘風緊緊握著手中的刀,渾身上下狼狽無比,雙目赤紅地看著今日誓要將他入土的人,咬牙切齒道:


    “我不敵你,今日定要被你取去性命,我認栽,但我死後,你能不能放過這裏的其他人?”


    蕭肆冷眼看著他,緩緩吐出兩個字來。


    “不行。”


    當時殺他的時候,可沒見他們手軟,他不可能留下禍患。


    任乘風當即大喝一聲,舉劍朝著坐在轎子上的人衝去。


    “既如此,那就魚死網破!”


    蕭肆冷笑一聲,扔了手中花籃,猛地一蹬轎頂,瞬間朝著來人衝去。


    幾個來迴之後,他一把掐著任乘風的脖子砸在地上,單手鉗著他的下頜強迫著他張嘴。


    隨後抬手將腰間瓷瓶拿出,咬掉上麵的布塞,抬手倒進他的嘴裏。


    “魚死網破,你還不夠格。”


    “唔,唔……”


    任乘風不斷掙紮著,可黑色的液體還是源源不斷地流進他的食道,體內頓時像是一把火在燒起。


    他看著輕易就將他落敗的人,掙紮著開口。


    “唔…你武功全恢複了?”


    “對付你,三成功力足矣。”


    隨後抬手將人扔在地上,拿著絲絹擦了擦手,最後瞥了一眼蜷在地上痛不欲生的人,緩緩啟唇。


    “你當初不是我的對手,現在又怎麽會是我的對手,你錯就錯在,不該對我起歹心。”


    隨後收迴目光,不再看他,掃了一眼瑟瑟發抖地拿著刀對著他的烏合之眾,彎唇笑了一下。


    抬手將手中絲絹拋在空中,絲絹流轉著飄過眾人眼前,隻見他轉身朝著山下走去,手中折扇輕搖。


    “記得捂住耳朵,炮仗的聲音有點大。”


    三日後,江湖中傳出一件轟動武林的大事。


    傳聞一群喪葬組織抬著棺材踏碎了整個武林盟,卻隻是半條龍服務,隻管殺不管埋。


    一時之間,眾說紛紜。


    譴責的也有,唏噓的也有,最終也隻是感慨一句,天道好輪迴。


    隨後此事便隨著武林盟的消失煙消雲散。


    長白之上,柳清瞳站在藥架旁,拿著一根草藥嚐了嚐,隨後又將其放進簸箕裏晾曬。


    她最近在和莊主學習醫術,她本身懂的那點東西實在是不夠看,治療一些普通小病還行,再嚴重點的病症她也束手無策。


    好在這裏的醫書夠多,她還能再精進一些。


    莊主見她在這方麵肯下功夫,便想將一身醫術傳授給她。


    用他的話來說,他門下弟子雖多,但總是學一個片麵。


    比如蕭肆的大師姐,他本來想教她製藥,結果她隻對毒藥感興趣,一心隻往那方麵鑽研,他的醫術反而沒有人繼承了,著實可惜。


    她想了想,確實很可惜,這般高超的醫術,不知能救多少人。


    所以她便應下了,不想將這精湛的醫術失傳。


    她抬腳朝著下一個藥架走去,山上下了半個多月的雪,不久前剛收的藥材受了潮,今日剛剛放晴,她便叫人都拿出來曬曬。


    她停在一處藥架旁,聞著鼻尖的清苦,不自覺地彎了彎唇。


    天山雪蓮也讓他們采到了。


    她抬手去摸,奈何它被放在最高的一層架上,她不得不踮起腳尖去夠。


    幾經波折也沒觸到,剛想放棄,一隻大手卻帶著她觸到了一朵幹枯的花,背上頓時貼上一具滾燙的身軀,帶著幾分輕淺的笑意的聲音緩緩落下。


    “聽叔父說,你拜他為師了。”


    柳清瞳頓在原地,隨後驀然轉身將他抱住,眼眶泛著幾分濕意。


    “你迴來了。”


    蕭肆看著懷裏的人,感覺到她的失而複得,抬手摸了摸她的脊背,音色沙啞。


    “嗯,我迴來了,再也不走了。”


    “吧嗒”一聲,一滴淚砸在地上,她莫名地哭的不能自已,好像她真的失去過他。


    她害怕那種感覺,留她一個人在原地,一生等一個不歸人。


    “我們成親吧。”


    柳清瞳緊緊抱著懷裏的人,喃喃開口。


    蕭肆見不得她哭,每次看見她的眼淚,每一塊骨頭都在疼,他上輩子肯定欠她的。


    他連忙將人壓在懷裏哄了哄,音色略啞。


    “好,我們成親。”


    他們大婚的那日,整個山莊的人都穿上了紅衣,漫山遍野都飄揚著紅綢,慶賀他們少莊主喜結連理。


    柳清瞳穿著一襲火紅嫁衣,肩上披著一件大紅狐裘,被蕭肆拉著去了大殿。


    在山莊一眾門人的見證下,朝著殿外群山一拜,隨後對著坐在上位的蕭望山一拜,最後抬手朝著對方一拜。


    “禮成!送入洞房!”


    隨著禮官最後一句話喊出,兩人的心莫名落在了實處,好似這次真的終成所願。


    新房內,兩對大紅喜燭搖曳燒灼,屋內滿是盎然喜色。


    柳清瞳坐在床上,聽著屋外傳來的腳步聲,交握的手莫名緊了緊。


    “下去吧。”


    “是,少莊主。”


    等人走後,聽著耳邊的腳步聲,蓋頭下的長睫眨了眨,帶著幾分不知所措的緊張。


    由於看不見,一切感官都被放大,連自己的唿吸聲都能聽見。


    突然,聽得一聲輕笑傳來,一雙大手驀然握在了她交握的雙手上。


    “別緊張,我不吃人。”


    蓋頭下的臉紅了紅,抿了抿唇,緩聲開口。


    “我們現在要做什麽?”


    “揭蓋頭,喝合巹酒。”


    她任由他帶著她做下麵的流程,直到嫁衣被褪去,他抱著她放在床上,湊到她耳邊吻了吻,咬著她的耳垂低聲開口。


    “別怕,我輕一點。”


    後續的記憶太過混亂,她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剛進屋對她說的話。


    他說他不吃人,可她怎麽覺得是騙人的。


    明明,明明比將她生吞活剝了還可怕。


    溫柔也是溫柔,纏人也是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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