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子琴直起身子,好奇地看著我。


    我俯下身子,盡量靠近她。說:


    “這次換法人的事,有些蹊蹺。如果不是中心出了問題,就是人出了問題,你們這次能輕鬆地將言情的財產轉到我的名下,而不讓我知道,一定是因為我的身份證在你們手上,並且簽了代理人授權書,你們可以這樣,其他人也可以這樣。你去幫我查一查這幾天我的身份證在哪些人的手裏,所有的時間線都要確認清楚,另外拿迴我的身份證,我要坐飛機去s城,今晚就要走。”


    吳子琴思索了一番,說:


    “這幾天,法人的事情、財產變更的事情都是我督辦的,你的身份證大部分時間都在我身上,偶爾因為要複印或者業務流程會讓其他同事代辦,離開過我的視線。稍後我會詳盡的列個明細給你。你放心,我的腦子比錄像機還準。”


    希望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不過自從江東來那次接了那個神秘的電話後,我總是不安。


    我說:


    “盡快吧,以後要留個心眼,江東來對法人變更的事情比我還急,這不正常。等一切順利過渡,我一定會報答你。”


    吳子琴說:


    “這個自然,其實言總也查過江東來幾次,但沒有查出什麽結果。她一直不怎麽信任江東來,在你拿出身份證的那天,她就叮囑我要保管好你的身份證,特別是那個授權書,千萬不可以讓兩份東西同時脫離視線之外。”


    吳子琴的話說明我的猜測並非是無端猜測,言情早就不信任這個江東來。


    如果江東來有問題,斷然不會在吳子琴這方麵做手腳,也許他還沒有動手,他是要幹什麽呢?


    他為什麽急於舉辦宴會呢?會不會這個局設置在宴會裏?隻是孫依依的事情,媽媽的事情接連發生,讓我沒有參加這個宴會就離開,從這一方麵上講,發生這麽多事,不一定是壞事。


    我對吳子琴說:


    “如今言情病著,媽媽病著,很多事情都落到你的身上,任何事情都要小心,對了,上次我離開龍淵之前江東來就打算為我舉辦過宴會,後來我臨時決定去找外公所以沒有參加,這個宴會辦了嗎?”


    吳子琴問:


    “什麽時候的事?”


    我說:


    “應該是你上班的第一天的事情。”


    吳子琴說:


    “當時我在72號樓照顧言情,並不知道有沒有舉辦,不過我可以去查查看。”


    我說:


    “如果有舉辦,你最好能搞到這兩次宴會賓客名單。”


    吳子琴問:


    “要這個有什麽用?”


    我說:


    “我隻是好奇,如果能搞到自然是最好,如果搞不到就算了。”


    吳子琴說:


    “我會盡力去弄。”


    我說:


    “麻煩你了,對了,言情在她父母出事前有沒有反常的事情?”


    吳子琴說:


    “我天天跟她在一起,沒有什麽不正常的。她的工作效率很高,盡管工作量不小,但她做起來好像很輕鬆。唯一特別之處是當時數據建模師何東在追求她,每天享受著愛情的包圍,不過這也很正常,沒有什麽不妥。”


    何東?我想起來了,這個人曾經在生命科學樓附近那棟別墅裏見過。當時他做了一個很特別的舉動——蹲在言情身邊問言情:記得我們嗎?


    這個“我們”應該是指言情和他的過往。


    他們之間的過往是什麽呢?


    我思索片刻,問吳子琴:


    “你剛剛跟我所說的,真的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嗎?”


    吳子琴說:


    “沒有,因為如果多讓一個人知道,我就多一份可能被滅口,這幾年我做夢都怕把這件事講出來。”


    我說:


    “謝謝你的信任,我盡量不負你所托,我們差不多都聊完了,出去吧。”


    衛生間的門打開時,江月娥坐在媽媽的床邊,媽媽此刻已經睡去。


    她看到我跟吳子琴從衛生間裏走出來,倍感意外,幾次要問,又忍住了。


    吳子琴抱住江月娥說:


    “好妹妹,我們今天的事不要跟其他人講。”


    江月娥狐疑地問:


    “你們——這是幹什麽?”


    吳子琴一臉壞笑,說:


    “別多想,我跟朱總隻是在裏麵聊聊天。”


    吳子琴一邊說,一邊整理自己的衣服,然後出去了。


    江月娥看看遠去的吳子琴,真誠地看看我,問:


    “真的嗎?你跟她……?”


    我聳聳肩,說:


    “她說的字麵意思——聊聊天。”


    江月娥說:


    “今天刷小視頻看到你跟一個姑娘在人家的婚禮上山盟海誓……”


    我笑道:


    “你覺得事情的真相是怎樣的?”


    江月娥說:


    “不知道,小視頻上不是真相嗎?”


    我說:


    “好吧,你照顧好媽媽,今天我和吳子琴在衛生間裏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要講。”


    江月娥答應了。


    我來到icu室門口,透過玻璃看了一眼言情。


    她靜靜地躺在那裏,沒有任何動靜。我打電話給徐娟:


    “徐主任,言情現在是什麽情況?不是說她早上可以醒嗎?現在差不多十點了。”


    徐娟那邊哈欠連天,說:


    “大哥,我剛睡下,言情早上六點左右已經醒了,病人這時候多睡是正常的。現在可能是睡覺了。你別擔心,她不會有事的。”


    我吃下了定心丸,放心了,下樓離開了天壇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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