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刪除他們的記憶吧,都要走了,沒必要徒增悲傷了。”


    “好,韻兒不要難過!”


    …………


    嘰嘰喳喳的聲音讓許晚煙極為不適,她猛然被驚醒,整個人心中狂跳。


    那種極大的悲傷感,莫名其妙籠罩心尖。


    她唿出一口氣,微微側首時才發現,天色已經很晚了,外麵星星點點,有人影在閃動。


    額間隱隱作痛,就好像經曆了什麽一樣。


    可她——經曆了什麽?


    許晚煙想不起來,她隻記得她最近忙到深夜才迴府,難道是白氏給她下藥了?


    許晚煙眉眼瞬間淩厲起來,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過。


    可仔細思索,卻並沒有可疑的地方,一切太過尋常。


    許久,許晚煙斂下心神,輕聲喚了喚:“書月。”


    門外很快有細碎的腳步聲進來,書月急匆匆推開門,手裏端著一碗甜點,下意識脫口而出:“小姐,甜點好了……”


    話落她又瞬間愣住,看向許晚煙的眼神茫然無措。


    書月想起來,許晚煙最是不愛甜食,所以她的甜點……是端給誰的?


    腦海裏隱約刺痛,書月想不起來。


    許晚煙皺眉不悅,自從重生以來,她對甜食更加不喜,書月待在她身邊多年,怎麽會不記得這種小事?


    難道書月有了其他心思?


    這種想法一閃而過便立馬被許晚煙否定,她揉了揉眉宇,渾身忽覺疲憊,當即擺擺手,“伺候梳洗吧。”


    書月頓時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將甜品丟給其他人,又去安排梳洗的活兒。


    許晚煙緩緩起身,坐在梳妝台上,銅鏡裏倒映出清麗倦乏的麵容,一雙丹鳳眼極為清冷,絲毫沒有情緒。


    可是她看著,便覺得極為不舒服。


    好像……


    她的眼裏缺了誰?


    等書月過來時,許晚煙已經取下首飾,墨發披肩。


    她連忙過去幫其換衣服,餘光瞥見桌上的栗子糕,有些驚奇,“小姐最近喜歡吃栗子糕?”


    許晚煙的手頓了頓,順著書月的目光看去,眼眸閃過一絲迷茫。


    栗子糕?她怎麽不記得她何時吃過這東西?


    依舊想不起來,讓許晚煙沒有多想,隻是一晚上夢裏恍恍惚惚,導致第二天她神色依舊有點疲憊。


    “姐姐這是怎麽了?天天早出晚歸的,該不會是跟人約會去了吧?”


    聽這聲音,許晚煙眉頭一皺,寡淡的麵容上浮現幾分不耐,她看向款款走來的許晚珍——


    後者扶著凸起的肚子,在丫鬟的攙扶下緩緩走來。


    “既然身子重,就好好休息,無端端冒出來,可別一會兒有事就賴我身上。”許晚煙淡淡嘲諷著,卻下意識注意許晚珍的動作。


    聞言,許晚珍冷哼一聲,自顧自坐在許晚煙麵前,“我想出來就出來,那是殿下心疼我,倒是你……少拋頭露麵的,外麵多少人盯著咱們家呢,我好不容易帶迴來的一點名聲與利益都被你敗光了……”


    “我的名聲與利益是靠我自己起來的,跟你可沒關係。”許晚煙隨口反駁,又瞧見許晚珍臉上的疲憊,下意識詢問:“你瞧著如此疲憊,可是殿下對你不好?”


    突如其來的關心,讓許晚珍都沉默了,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自己聽著,心裏……


    也有幾分舒服是怎麽迴事?!


    許晚珍麵色微紅,那是惱羞成怒的,她瞪了一眼許晚煙,嘟囔著:“還不是五皇子……最近一直沉迷書畫不說,早出晚歸,我想見見他都不行……”


    許晚煙握緊的手微微鬆開,她不動聲色地唿出一口氣。


    剛剛突然問出那種話,她也是沒想到的,可是想問就問出來了,此刻聽著許晚珍的迴答,許晚煙再次沉默了。


    她自認為與許晚珍應該是仇人,可是聽著對方這般說,許晚煙下意識就不喜葉清澤。


    似乎之前都說好了,葉清澤保護宰相府,她與宰相府都會想辦法幫助葉清澤坐上那個位置。


    這段時間她早出晚歸,外麵的生意越來越好,已經頗有規模,若不出意外,葉清澤定然能坐上那個位置。


    可現在他這麽對待宰相府的人?


    許晚珍有些不爽。


    又看向許晚煙,“你最近迴來得多就是因為這個?”


    聲音裏隱約有些怒氣。


    許晚煙卻是憨憨地撓撓頭,有些迷茫地搖頭,又點點頭,然後糾結道:“我總覺得我迴來是為了某個人,可是……我想不起為了誰?總不能是為了你吧?”


    許晚珍:“……你別以為我不敢罵你。”


    許晚煙哼了一聲,到底乖乖閉嘴。


    二人相顧無言,卻誰也沒說離開。


    微風拂麵,吹起旁邊一陣花香,淡淡的桃花馨香霸道地湧入鼻息之間,惹得許晚煙又是一陣恍然。


    模糊間,她好像看見了一嬌俏的少女在她麵前招手,看不清容貌,卻令她下意識心動。


    “我……好像有點出現幻覺了。”對麵的許晚珍突然自嘲一笑,也不在意許晚煙有沒有聽。


    她的聲音頗為失真,好像陷入了迴憶,“我總覺得我應該還有個妹妹……或者我不應該是五皇子妃……”


    許晚煙心神一震,她猛然起身,沒注意到自己身體已經有些顫抖。


    在對麵人驚訝的目光中,她硬邦邦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話落便逃也似的脫離了這尷尬的氛圍。


    許晚珍抿抿唇,撫摸著肚子,眼眸裏的情緒複雜無比。


    ————————————


    朝廷最近的局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先是三皇子落馬,五皇子上位,得到帝王賞識,現在又傳出將軍府與宰相府要說親的消息……


    “胡說八道!我一刀砍了他!”蔣若楠罵罵咧咧地一拍桌子,不拘小節的動作看得對麵的許晚煙等人眼睛抽了抽。


    今日本來是呂燕燕發起來的貴女聚會,許晚煙最近雖然時間忙,但是加入這種聚會對她是有好處的。


    世上最好賺錢的,便是這些貴女的錢,大家千金,總歸手裏有個幾十兩的,說不定還能搭上新的生意。


    隻是沒想到會遇見蔣若楠。


    許晚煙與蔣若楠最是不對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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