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路盡,歸鄉方覺安,一念心頭起,寶物見雲開。
四月初九,南岩。
“白梨,我來啦!”慕容青芷高興的縱馬衝到董家大門外,興奮的喊了起來。
隨後,兩個矮子騎著一匹馬,也到了門前,三人下馬走向了打開著的大門。
而董宅之內,聽得聲音的白梨在蕭紅的攙扶下走了出來,看見來人,她吃了一驚。
“慕容青芷?你怎麽來了?”
“是寧姐讓我來的!”
“寧姐?”
“對啊,這兩位,矮子幫的,一個叫平南北,一個叫苟來跑!”慕容青芷介紹起兩個矮子來。
“呃……”這兩個名字白梨聽都沒聽說過,不過看著這身形,這樣貌,的確是矮子幫的人無疑了。
“你就是白梨啊,董昭的大老婆?”平南北道。
“哇,好大的肚子啊,你今天吃了多少飯啊,拉沒拉啊?”苟來跑說道。
白梨一臉黑線,什麽叫大老婆,什麽叫拉沒拉,真不會說話……
“你們兩個傻瓜,白梨懷著孩子呢,都快生了!”慕容青芷朝兩個矮子罵道。
“快生了?誰的孩子啊?”苟來跑又來了一句。
白梨臉色一黑:“鄢聰!”
鄢聰飛快的從牆後邊躍了出來,到了白梨身邊。白梨指著這兩個不會說話的矮子:“給我將他們吊起來打,打到屁股開花!”
“好嘞!兩個小矮子,好對付的很!”鄢聰壞笑著走了過去。
“早就聽高如山說白梨是個小氣鬼,果然如此啊!”苟來跑驚唿了起來。
“快跑啊!”平南北看著來勢洶洶的鄢聰,拉起苟來跑就跑,這讓站在一旁的慕容青芷呆住了,這些矮子,沒頭腦的嗎?
可是兩個小矮子終究跑不過鄢聰,被鄢聰一手一個提了迴來……苟來跑手腳亂蹬,氣急敗壞罵道:“放開我!放開我!我要迴淮陽山!”
“放開我!我要迴百花穀!”平南北也漲紅了臉罵道。
“怎麽辦啊?白梨?”鄢聰提著兩個矮子問道。
白梨捂著額頭,一臉為難,揮了揮手:“算了吧,鬧夠了也該進去歇著了。”
鄢聰嗬嗬一笑,將兩個小矮子放了下來,白梨看向了慕容青芷:“慕容姑娘,進去說話吧。”
“好。”
小小的鬧劇結束後,三人進了大堂,放下了行禮,坐了下來,喝起了今年的春茶,說起了話。
“青芷,昭哥如今怎麽樣?”白梨第一句話就問起了董昭。
“他去了關西,皇帝給他派了差事。我在路上的時候,聽得江湖人士說,關西已經被他平定了,如今他正在迴京的路上呢。”慕容青芷解釋道。
“那他還好嗎?受傷了沒?”白梨湊近了一點,眼中帶著殷切之色。
“據說他已經沒武功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慕容青芷搖頭道,這些都是她道聽途說的。
“什麽?沒武功了?怎麽會?”白梨驚訝不已,臉上再次變得憂心忡忡起來。
“你放心好了,他身邊有兩個女人照顧,他不會有事的!”平南北說道。
白梨聽得這話眉毛直跳,身邊兩個女人照顧?反了天了他!居然又在外邊沾花惹草……
“哪兩個女人?我大著肚子,他居然還在外邊找女人?”白梨臉上溢出了委屈之色,都快哭了。
“你們兩個別亂說話好不好?真想被吊起來打啊?白梨,那兩個不是別人,是我姐跟林萍,她們兩個陪著董昭呢,你放心吧。”慕容青芷看著兩個矮子沒頭腦亂說話的矮子,氣不打一處來,她可是知道白梨小氣的,尤其白梨現在還是個孕婦,那就更小氣了……
“是這樣啊……沒事就好……他什麽時候能迴來啊?”白梨擔心道,她可是想念急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迴了京城,還要跟皇帝複命,還不知道皇帝放不放人呢?而且江月溪跟葉眠棉兩人,還被皇帝扣押在京城呢。”慕容青芷又說出了讓白梨驚訝的消息。
“你說什麽?我三妹四妹被狗皇帝扣押在京城?”白梨瞬間怒了。
“董昭說的!他二月的時候到了百花穀,告訴了我們京城的一切。”慕容青芷解釋道。
鄢聰捋著胡子道:“白梨,看來情況不太妙啊,董昭如今身處漩渦之中,要脫身恐怕很難……”
白梨黯著臉色,沉默了下來,雖然知道自己的丈夫不容易,沒想到居然這麽不容易……可懷了孕的她,什麽忙都幫不上……
“對了,你們三個來幹嘛的?”鄢聰問道。
“伊寧快不行了,我們來找龍血草的!”苟來跑搶答道。
“什麽?小矮子,你說什麽?再說一遍?”鄢聰立馬急眼了,伊寧可是他的大恩人。
苟來跑嚇得一縮,慕容青芷立馬道:“是這樣的……寧姐她寒毒發作了……”
在慕容青芷的一番解釋之下,白梨鄢聰終於是明白了三人的來意。伊寧如今寒毒發作,就指望著董家藏著的那株龍血草呢……
白梨皺眉,沒想到伊寧寒毒居然發作的這麽快,可是自家的龍血草天知道藏在哪裏,那麽久都沒找到。
“鄢聰,速速去請風叔他們過來,看看風叔知道些什麽!”白梨想起了住在鎮上那宅子裏的秋行風。
“好!”
鄢聰很快就去了,中午時分,秋行風跟懷英,以及孫不歸抵達了董宅,見到了三人。眾人熱絡的寒暄一陣之後,進入了正題來。
秋行風端坐在輪椅上,看著白梨開口:“當年那株龍血草,是用沉香木匣子裝的,我把它交給了你公公董覆,至於他將匣子藏在了何處,我也不知……”
“家裏重新蓋宅子時,就特意全部翻了一遍,可謂是掘地三尺!而且附近全部都找過了,根本就沒有發現過……”白梨也皺眉道。
“那你們沒找過董覆的墓嗎?”苟來跑又來了一句。
白梨臉色一黑,秋行風也是一瞪眼:“我義兄董覆,當初是落英跟昭兒親自埋的,那墳後來是我修的!裏麵有沒有我還不知道嗎?難不成你還要挖墳?”
苟來跑悻悻住了嘴。
“那會藏在哪裏?石頭下,樹下?或者山洞裏?”平南北問道。
“方圓二十裏基本都找過,根本就沒有!”秋行風沒好氣道。
可是苟來跑忽然問道:“風叔,你既然是董覆的結義兄弟,那董覆有沒有喜歡吃的東西呢?”
秋行風一驚:“喜歡吃的東西?你問這個做什麽?”
苟來跑道:“吃,是人最重要的事,而喜歡吃的東西,會讓人記憶猶新,如果把一樣重要的東西跟喜歡吃的放在一起,他就能時刻記住這個東西的存在。”
“扯淡吧?有這種事?”鄢聰不以為意道。
這時,孫不歸開口道:“我覺得你們該信來跑的話,你們不了解他,但是我了解他。”
白梨看向孫不歸:“那這個苟來跑,在你們矮子幫裏邊,是擅長什麽的?”
苟來跑站在椅子上,叉腰道:“我可是矮子幫裏的藥劑師!矮子幫的什麽霹靂彈,臭氣彈都是我弄出來的!我對有香味有臭味,能治病的藥,能殺人的毒,都很喜歡!是高如山那個矮子特地讓我來一趟南岩的!”
“原來如此,你可以坐下來了……”白梨點了點頭,矮子們雖然不著調,但本事還是有的,她很清楚。
苟來跑的話引起了所有人的沉思,秋行風絞盡腦汁想著那董覆喜歡吃的東西,可怎麽也想不出來,最後隻得看向了白梨,開口問道:“白梨,董昭喜歡吃什麽?”
白梨一臉疑惑:“這跟昭哥喜歡吃什麽有關係嗎?東西又不是昭哥藏的。”
秋行風道:“俗話道,子隨父習。董昭小時候跟他爹待一起,必然吃過他爹喜歡的東西,說不定董昭跟他爹口味一樣呢?”
白梨想了想:“昭哥他喜歡酸的,鹹的。”
“酸的?鹹的?”秋行風皺起了眉。
“對!他喜歡酸李子!而且吃餑餑要放鹽!最喜歡的是放了鹽的山楂,又酸又鹹的那種!”白梨一口氣說了出來。
說起“山楂”,秋行風眼前一亮,“對了,我跟義兄結拜之時,我記得,他桌上擺了一盤鹽水醃過的山楂……”
“對了!”孫不歸忽然跳了起來,“我去年跟莫問路去采筍子的時候,走到南邊的南溪邊。我記得那河對麵有片山坡,叫爛楂山,那裏開滿了山楂花!”
“爛楂山?山楂花?”白梨也想起來了,這個地方她好像去過來著……
“難道真的在那兒?”秋行風吃了一驚。
“明天我們就去那兒找!”孫不歸道。
“好!帶上祝慶之,他聞過沉香木的香味!也認得龍血草!”秋行風道。
苟來跑這個大膽的猜想,讓眾人看見了一絲希望……
話不絮煩,當天,三個矮子,慕容青芷、顏清、祝慶之六人直奔那南溪邊而去,果然在河邊看見了對麵爛楂山的山坡上,開著滿坡的山楂花。
“就是那邊!”孫不歸朝那兒一指,眾人隨即跟隨他的腳步,踏過河上的木橋,直奔山楂林裏而去。
農曆四月,暮春時節,正是山楂花開的季節,乳白色的花朵幾乎鋪滿了山坡,看上去極其美麗。可是人走過去之後,用鼻子一聞,瞬間美麗的心情就沒了……
山楂花可一點都不香,甚至還有點刺鼻。這滿山的刺鼻香味,讓人不太想靠近。
“唔……這味道!要命啊!”慕容青芷走到山坡下,捂著鼻子,臉色很難看。
小矮子苟來跑看著這片山坡,頓時不住點頭:“我懂了!”
“你懂什麽了?”平南北問道。
苟來跑指著而這片山坡開口道:“你們看,因為這些山楂樹的存在,暮春時節這裏開滿了氣味刺鼻的山楂花,讓附近的人望而卻步。而等到山楂花落去,這山坡上的刺藤跟荊棘又長得極其茂盛,這讓打柴的村民都不想來。等夏日過去,秋天一來,滿山的山楂滾滾而落,在這山坡下就可以撿不知多少斤,根本用不著進山!而到了冬天,這南方寒濕,這山坡裏頭的爛山楂腐爛成泥,臭不可聞,就更沒人願意來了!”
“所以呢?”孫不歸問道。
“你笨啊!所以,這兒,是最好藏東西的地方!”苟來跑挑著眉,叉著腰說道。
“那會藏在哪呢?”慕容青芷問道。
“那就得找了!”苟來跑托起了下巴來。
後邊走來的祝慶之道:“這片山楂林,非常潮濕,而且山楂多蟲害,樹下多蟲蟻。沉香木如果埋在地裏,必然受損嚴重。如果那個沉香木匣子真的藏在此處的話,隻有可能在最幹燥的地方。”
“最幹燥的地方?哪呢?”慕容青芷歪著頭問道。
孫不歸忽然一拍腦袋:“對了,這山上有座山神廟!不過好像荒廢很久了!”
“山神廟?”所有人齊齊一怔。
“去那裏找!”祝慶之激動大喊道。
“走!”
眾人拿起工具,掃開荊棘,攀上滿是山楂樹的山坡,朝山裏邊進發,往那山神廟而去!
慕容青芷跟顏清兩人拿著兵器在前邊開路,一路斬開荊棘,刺藤,果然這美麗的山楂林之下,遍地腐葉爛果。暮春時節,這林子裏多的是蟲蛇鼠蟻。
眾人好不容易走了兩裏多的山路,累的氣喘籲籲,終於是看見了那座山神廟。
山神廟在一個向陽坡下,看上去僅僅隻有一間臥室大小,而且外牆磚頭上滿是綠苔,廟頂上也多的是草,廟前的台階更是被荊棘刺藤布滿,掃開荊棘,下邊好幾條蜈蚣之類的毒蟲飛快逃跑了……
看著這破舊不堪的山神廟,慕容青芷皺眉:“這地方多少年沒人來過了啊?”
孫不歸道:“沒人來過證明沒人動過,這才是好消息啊!”
“走,咱們去廟裏看看!”祝慶之率先踏上台階,隨後一推那山神廟的門。
“哐當!”
那山神廟的木門瞬間往廟裏頭一倒,砸成了七八塊!祝慶之目瞪口呆,這門都腐朽成這樣了嗎?
隨著山神廟的門倒下,陽光灑進來,眾人看見了裏邊的全貌。
這廟裏頭到處都是灰,蛛網都不知布了多少層,跟個盤絲洞一樣。山神的雕像早就斷成了兩截了,香案後邊就杵著半個山神的身子,山神的腦袋都不知哪去了。而山神前邊的香案上,到處是老鼠屎,還有野貓的腳印,臭不可聞。香案上的香皿裏,有幾根腐朽的香棍,也不知何年何月留下的……
香案之下,是一個小小的神龕,就是用來燒紙的那種,此刻那神龕裏邊居然長著草,草把神龕都遮住了……
“這……這都爛成這樣了嗎?”慕容青芷看著直皺眉。
“呃……這多少年沒人來了啊?”顏清也一臉不舒服。
“啊!這裏有個頭啊,眼睛還看著我啊!救命啊!”平南北嚇得從香案後邊跑了出來,滿頭大汗,一臉驚恐……
而香案後邊,祝慶之一手提起那個山神的頭,說道:“膽子真小,這就是山神的頭,不過是個石雕而已,就把你嚇成這樣……”
剩下的人看向祝慶之手裏那山神頭,隻見那山神頭青麵獠牙,眼如鈴鐺,須發卷起,如同兇神惡煞一般。頓時也驚了一下,好嚇人的山神頭,簡直雕刻的跟惡鬼一樣……
祝慶之將山神的頭往那半截身子上一安,隨後拍了拍滿是灰塵的手,端看起這山神像來,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想著什麽。
“這山神是哪位神仙啊?這麽嚇人?”孫不歸問道。
祝慶之道:“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尊神叫烏衣大王,乃是數百甚至數千年前,贛南一帶山越之民信奉的神祗。傳聞他一身烏衣,常年行走於山嶺之間,治病救人,而烏衣與巫醫同音,也稱巫醫大王。”
“但是,這巫醫大王跟咱們要找的龍血草有關係嗎?”顏清問道。
祝慶之道:“他既是山神,也是藥王!你們想想,這有什麽關係?”
“藥王?龍血草!原來是這樣嗎?”慕容青芷驚唿道。
“咦,這雕像後邊有字!”祝慶之忽然發現了什麽,用手摸了摸山神像的後背,摸出一行字出來。
“庚戌年十月,南岩董覆立神像於此,願神祗護佑,南岩安寧。”
“庚戌年?那不就是十三年前?”孫不歸喊了起來。
平南北道:“這是董覆所立的!看來那龍血草就在此處,咱們快找!”
“對,快找!”苟來跑也忙道。
六人迅速的找了起來,開始到處亂翻,可是這山神廟內四處都亂糟糟的,哪裏找得到什麽匣子?苟來跑用鼻子拚命聞,也聞不到沉香木的氣味……
還是祝慶之,隻見他走到那山神廟正中間,看著鋪在地上那個陳舊褪色的蒲團,頓時眼睛一亮。
他俯身摸了摸那蒲團,蒲團是碎布縫的,裏邊都是爛布頭,沒什麽稀奇的。但是祝慶之卻想到了什麽,用手敲起了地磚來,可周圍的地磚敲起來都是沉悶的聲音,直到他走到蒲團前方一尺遠的那塊磚頭上,用手敲了起來。
“梆梆!”
這塊磚頭發出的聲音與其他磚頭有些不一樣,祝慶之立馬就喊道:“快來!”
所有人一驚,瞬間都跑到了祝慶之身邊,將他圍了起來。
“這塊磚頭是空的!挖!”
祝慶之話音剛落,顏清就掄起劍,照著那塊磚就是一紮!
很快,轉頭被撬開,底下果然是空的,隨著眾人繼續挖掘,終於,一個大包裹被取了出來。
隻見那包裹之外,裹著七八層染過桐油的布,剝開那幾層油布之後,裏邊是一個密封的大匣子!匣子上塗著厚厚的防腐的生漆,一條縫隙都看不到,生漆將這個匣子刷的嚴嚴實實。
“這不是沉香木匣子啊,味道不對啊!”孫不歸聞了聞道。
苟來跑一把打開孫不歸:“這上邊塗滿了生漆,你聞得到就有鬼了!”
“打開!或許沉香木匣子在裏邊!”祝慶之道。
“我來!”顏清一把拿起劍,照著那匣子就是一斬!
“哢嚓!”生漆大匣子被斬開一個角,裏邊頓時又現出一個匣子來。
匣中匣!
“找到了!找到了!這味道,是沉香木!”苟來跑大喊了起來!
“打開看!”祝慶之激動不已,這可是世上最後一株龍血草了。
隨著大匣子被打開,裏邊的沉香木匣子露了出來,祝慶之小心翼翼的打開那裏邊的小匣子,頓時,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那匣子裏邊,躺著一株通體鮮紅,長著兩片橢圓葉子,六七根小須的草,鮮嫩如昨,芬芳撲鼻!
“啪!”祝慶之激動的將匣子蓋上,心都嘭嘭直跳。
“找到了!是了,這就是龍血草!天底下最後一株龍血草!”祝慶之激動道。
“給我們看看啊!我們還沒看清楚呢!”顏清不滿道。
“不,這東西少見光為好!咱們趕緊迴董宅!”祝慶之道。
“好!”眾人點頭應道。
“咚!”
忽然,那山神的頭又從身體上掉了下去,嚇得眾人齊齊一轉頭,心都差點跳了出來!
祝慶之道:“看來這烏衣大王也算是完成了自己保護這匣子的使命了,我們出去吧!”
“好,走!”
眾人對著那山神像齊齊躬身做了一禮,之後便折返了。
這株藏了十幾年的龍血草,天底下僅存的這株龍血草,終於是被找到,重見天日了!
六人高高興興的返迴董宅,隨後將這匣子交到了白梨手上。
白梨打開匣子,看著那株通體鮮紅的龍血草,瞬間淚盈眼眶,董昭心心念念的東西,伊寧的救命之藥,終於是在這些人的齊心協力之下,找到了!
她終於是幫董昭跟伊寧辦成了一件大事!
而當這個匣子送到秋行風眼前時,秋行風也熱淚盈眶,原來這株龍血草真的還在,被他義兄保護的好好的,他感動不已,想起往事,想起故人,他刀疤臉上老淚縱橫,哽咽不已……
“兄長,多謝你……多謝你……”秋行風說著,嚎啕大哭了起來。
為了這株龍血草,董覆遇難,董昭成了孤兒,沈落英也沒能用上……這份愧疚,他埋在心裏,埋了十幾年!今天,這株龍血草重見天日,還能用來救伊寧,他多年來的愧疚終於在這一刻得以釋放了……
“快,事不宜遲,將這株龍血草給阿寧送去!這是她的命了!”秋行風道。
白梨看著眾人,正想著派誰去的時候,鄢聰挺身而出:“白梨,我去吧,我這條命是伊寧從東華會魔窟裏救迴來的,我這身武功是董昭幫我恢複的,我來護送這株龍血草去!”
白梨點了點頭,可她覺得鄢聰一個人可能不夠,便看向了其他人,孫不歸頓時也站了出來:“我跟鄢聰一起去!”
“好,你們一路小心!千萬不能出事!”白梨叮囑道。
“放心!”
“那我們呢?”平南北問道。
白梨笑了笑:“你們遠道而來,已經很辛苦了,你們就在南岩住下來吧。”
慕容青芷看向了白梨:“那我?”
“你也住下來吧。”白梨笑了笑。
“呃……”慕容青芷忽然掰著手指頭數了起來,嘴裏念道:“一六,三四,二五……”
“你念什麽呢?”顏清問道。
“呃,沒什麽……”慕容青芷搖了搖頭。
這時,一直沒出現的胡秋,從門外走了進來,嘴裏咬著一隻雞腿,她看著幾個生麵孔,頓時眼睛瞪的老大:“又來客人了嗎?”
“她是誰?老七嗎?”慕容青芷問道。
白梨滿頭黑線,還老七呢……
“你才是老七呢?我在家裏是大小姐!”胡秋不滿道。
“行了行了,你們兩去外邊玩去吧!”白梨不耐煩的一揮手。
可是胡秋卻轉臉看向了白梨:“白梨,我可能要走了。”
“走?去哪?”白梨吃了一驚,最近她也沒虧待胡大小姐啊。
“嗯……我的家人找過來了,我恐怕得迴去了……”胡秋低聲道。
“迴哪?”
“京城。”
“京城?”
眾人大吃一驚,尤其是鄢聰跟白梨,這胡秋的家人已經找來了嗎?
四月初九,南岩。
“白梨,我來啦!”慕容青芷高興的縱馬衝到董家大門外,興奮的喊了起來。
隨後,兩個矮子騎著一匹馬,也到了門前,三人下馬走向了打開著的大門。
而董宅之內,聽得聲音的白梨在蕭紅的攙扶下走了出來,看見來人,她吃了一驚。
“慕容青芷?你怎麽來了?”
“是寧姐讓我來的!”
“寧姐?”
“對啊,這兩位,矮子幫的,一個叫平南北,一個叫苟來跑!”慕容青芷介紹起兩個矮子來。
“呃……”這兩個名字白梨聽都沒聽說過,不過看著這身形,這樣貌,的確是矮子幫的人無疑了。
“你就是白梨啊,董昭的大老婆?”平南北道。
“哇,好大的肚子啊,你今天吃了多少飯啊,拉沒拉啊?”苟來跑說道。
白梨一臉黑線,什麽叫大老婆,什麽叫拉沒拉,真不會說話……
“你們兩個傻瓜,白梨懷著孩子呢,都快生了!”慕容青芷朝兩個矮子罵道。
“快生了?誰的孩子啊?”苟來跑又來了一句。
白梨臉色一黑:“鄢聰!”
鄢聰飛快的從牆後邊躍了出來,到了白梨身邊。白梨指著這兩個不會說話的矮子:“給我將他們吊起來打,打到屁股開花!”
“好嘞!兩個小矮子,好對付的很!”鄢聰壞笑著走了過去。
“早就聽高如山說白梨是個小氣鬼,果然如此啊!”苟來跑驚唿了起來。
“快跑啊!”平南北看著來勢洶洶的鄢聰,拉起苟來跑就跑,這讓站在一旁的慕容青芷呆住了,這些矮子,沒頭腦的嗎?
可是兩個小矮子終究跑不過鄢聰,被鄢聰一手一個提了迴來……苟來跑手腳亂蹬,氣急敗壞罵道:“放開我!放開我!我要迴淮陽山!”
“放開我!我要迴百花穀!”平南北也漲紅了臉罵道。
“怎麽辦啊?白梨?”鄢聰提著兩個矮子問道。
白梨捂著額頭,一臉為難,揮了揮手:“算了吧,鬧夠了也該進去歇著了。”
鄢聰嗬嗬一笑,將兩個小矮子放了下來,白梨看向了慕容青芷:“慕容姑娘,進去說話吧。”
“好。”
小小的鬧劇結束後,三人進了大堂,放下了行禮,坐了下來,喝起了今年的春茶,說起了話。
“青芷,昭哥如今怎麽樣?”白梨第一句話就問起了董昭。
“他去了關西,皇帝給他派了差事。我在路上的時候,聽得江湖人士說,關西已經被他平定了,如今他正在迴京的路上呢。”慕容青芷解釋道。
“那他還好嗎?受傷了沒?”白梨湊近了一點,眼中帶著殷切之色。
“據說他已經沒武功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慕容青芷搖頭道,這些都是她道聽途說的。
“什麽?沒武功了?怎麽會?”白梨驚訝不已,臉上再次變得憂心忡忡起來。
“你放心好了,他身邊有兩個女人照顧,他不會有事的!”平南北說道。
白梨聽得這話眉毛直跳,身邊兩個女人照顧?反了天了他!居然又在外邊沾花惹草……
“哪兩個女人?我大著肚子,他居然還在外邊找女人?”白梨臉上溢出了委屈之色,都快哭了。
“你們兩個別亂說話好不好?真想被吊起來打啊?白梨,那兩個不是別人,是我姐跟林萍,她們兩個陪著董昭呢,你放心吧。”慕容青芷看著兩個矮子沒頭腦亂說話的矮子,氣不打一處來,她可是知道白梨小氣的,尤其白梨現在還是個孕婦,那就更小氣了……
“是這樣啊……沒事就好……他什麽時候能迴來啊?”白梨擔心道,她可是想念急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迴了京城,還要跟皇帝複命,還不知道皇帝放不放人呢?而且江月溪跟葉眠棉兩人,還被皇帝扣押在京城呢。”慕容青芷又說出了讓白梨驚訝的消息。
“你說什麽?我三妹四妹被狗皇帝扣押在京城?”白梨瞬間怒了。
“董昭說的!他二月的時候到了百花穀,告訴了我們京城的一切。”慕容青芷解釋道。
鄢聰捋著胡子道:“白梨,看來情況不太妙啊,董昭如今身處漩渦之中,要脫身恐怕很難……”
白梨黯著臉色,沉默了下來,雖然知道自己的丈夫不容易,沒想到居然這麽不容易……可懷了孕的她,什麽忙都幫不上……
“對了,你們三個來幹嘛的?”鄢聰問道。
“伊寧快不行了,我們來找龍血草的!”苟來跑搶答道。
“什麽?小矮子,你說什麽?再說一遍?”鄢聰立馬急眼了,伊寧可是他的大恩人。
苟來跑嚇得一縮,慕容青芷立馬道:“是這樣的……寧姐她寒毒發作了……”
在慕容青芷的一番解釋之下,白梨鄢聰終於是明白了三人的來意。伊寧如今寒毒發作,就指望著董家藏著的那株龍血草呢……
白梨皺眉,沒想到伊寧寒毒居然發作的這麽快,可是自家的龍血草天知道藏在哪裏,那麽久都沒找到。
“鄢聰,速速去請風叔他們過來,看看風叔知道些什麽!”白梨想起了住在鎮上那宅子裏的秋行風。
“好!”
鄢聰很快就去了,中午時分,秋行風跟懷英,以及孫不歸抵達了董宅,見到了三人。眾人熱絡的寒暄一陣之後,進入了正題來。
秋行風端坐在輪椅上,看著白梨開口:“當年那株龍血草,是用沉香木匣子裝的,我把它交給了你公公董覆,至於他將匣子藏在了何處,我也不知……”
“家裏重新蓋宅子時,就特意全部翻了一遍,可謂是掘地三尺!而且附近全部都找過了,根本就沒有發現過……”白梨也皺眉道。
“那你們沒找過董覆的墓嗎?”苟來跑又來了一句。
白梨臉色一黑,秋行風也是一瞪眼:“我義兄董覆,當初是落英跟昭兒親自埋的,那墳後來是我修的!裏麵有沒有我還不知道嗎?難不成你還要挖墳?”
苟來跑悻悻住了嘴。
“那會藏在哪裏?石頭下,樹下?或者山洞裏?”平南北問道。
“方圓二十裏基本都找過,根本就沒有!”秋行風沒好氣道。
可是苟來跑忽然問道:“風叔,你既然是董覆的結義兄弟,那董覆有沒有喜歡吃的東西呢?”
秋行風一驚:“喜歡吃的東西?你問這個做什麽?”
苟來跑道:“吃,是人最重要的事,而喜歡吃的東西,會讓人記憶猶新,如果把一樣重要的東西跟喜歡吃的放在一起,他就能時刻記住這個東西的存在。”
“扯淡吧?有這種事?”鄢聰不以為意道。
這時,孫不歸開口道:“我覺得你們該信來跑的話,你們不了解他,但是我了解他。”
白梨看向孫不歸:“那這個苟來跑,在你們矮子幫裏邊,是擅長什麽的?”
苟來跑站在椅子上,叉腰道:“我可是矮子幫裏的藥劑師!矮子幫的什麽霹靂彈,臭氣彈都是我弄出來的!我對有香味有臭味,能治病的藥,能殺人的毒,都很喜歡!是高如山那個矮子特地讓我來一趟南岩的!”
“原來如此,你可以坐下來了……”白梨點了點頭,矮子們雖然不著調,但本事還是有的,她很清楚。
苟來跑的話引起了所有人的沉思,秋行風絞盡腦汁想著那董覆喜歡吃的東西,可怎麽也想不出來,最後隻得看向了白梨,開口問道:“白梨,董昭喜歡吃什麽?”
白梨一臉疑惑:“這跟昭哥喜歡吃什麽有關係嗎?東西又不是昭哥藏的。”
秋行風道:“俗話道,子隨父習。董昭小時候跟他爹待一起,必然吃過他爹喜歡的東西,說不定董昭跟他爹口味一樣呢?”
白梨想了想:“昭哥他喜歡酸的,鹹的。”
“酸的?鹹的?”秋行風皺起了眉。
“對!他喜歡酸李子!而且吃餑餑要放鹽!最喜歡的是放了鹽的山楂,又酸又鹹的那種!”白梨一口氣說了出來。
說起“山楂”,秋行風眼前一亮,“對了,我跟義兄結拜之時,我記得,他桌上擺了一盤鹽水醃過的山楂……”
“對了!”孫不歸忽然跳了起來,“我去年跟莫問路去采筍子的時候,走到南邊的南溪邊。我記得那河對麵有片山坡,叫爛楂山,那裏開滿了山楂花!”
“爛楂山?山楂花?”白梨也想起來了,這個地方她好像去過來著……
“難道真的在那兒?”秋行風吃了一驚。
“明天我們就去那兒找!”孫不歸道。
“好!帶上祝慶之,他聞過沉香木的香味!也認得龍血草!”秋行風道。
苟來跑這個大膽的猜想,讓眾人看見了一絲希望……
話不絮煩,當天,三個矮子,慕容青芷、顏清、祝慶之六人直奔那南溪邊而去,果然在河邊看見了對麵爛楂山的山坡上,開著滿坡的山楂花。
“就是那邊!”孫不歸朝那兒一指,眾人隨即跟隨他的腳步,踏過河上的木橋,直奔山楂林裏而去。
農曆四月,暮春時節,正是山楂花開的季節,乳白色的花朵幾乎鋪滿了山坡,看上去極其美麗。可是人走過去之後,用鼻子一聞,瞬間美麗的心情就沒了……
山楂花可一點都不香,甚至還有點刺鼻。這滿山的刺鼻香味,讓人不太想靠近。
“唔……這味道!要命啊!”慕容青芷走到山坡下,捂著鼻子,臉色很難看。
小矮子苟來跑看著這片山坡,頓時不住點頭:“我懂了!”
“你懂什麽了?”平南北問道。
苟來跑指著而這片山坡開口道:“你們看,因為這些山楂樹的存在,暮春時節這裏開滿了氣味刺鼻的山楂花,讓附近的人望而卻步。而等到山楂花落去,這山坡上的刺藤跟荊棘又長得極其茂盛,這讓打柴的村民都不想來。等夏日過去,秋天一來,滿山的山楂滾滾而落,在這山坡下就可以撿不知多少斤,根本用不著進山!而到了冬天,這南方寒濕,這山坡裏頭的爛山楂腐爛成泥,臭不可聞,就更沒人願意來了!”
“所以呢?”孫不歸問道。
“你笨啊!所以,這兒,是最好藏東西的地方!”苟來跑挑著眉,叉著腰說道。
“那會藏在哪呢?”慕容青芷問道。
“那就得找了!”苟來跑托起了下巴來。
後邊走來的祝慶之道:“這片山楂林,非常潮濕,而且山楂多蟲害,樹下多蟲蟻。沉香木如果埋在地裏,必然受損嚴重。如果那個沉香木匣子真的藏在此處的話,隻有可能在最幹燥的地方。”
“最幹燥的地方?哪呢?”慕容青芷歪著頭問道。
孫不歸忽然一拍腦袋:“對了,這山上有座山神廟!不過好像荒廢很久了!”
“山神廟?”所有人齊齊一怔。
“去那裏找!”祝慶之激動大喊道。
“走!”
眾人拿起工具,掃開荊棘,攀上滿是山楂樹的山坡,朝山裏邊進發,往那山神廟而去!
慕容青芷跟顏清兩人拿著兵器在前邊開路,一路斬開荊棘,刺藤,果然這美麗的山楂林之下,遍地腐葉爛果。暮春時節,這林子裏多的是蟲蛇鼠蟻。
眾人好不容易走了兩裏多的山路,累的氣喘籲籲,終於是看見了那座山神廟。
山神廟在一個向陽坡下,看上去僅僅隻有一間臥室大小,而且外牆磚頭上滿是綠苔,廟頂上也多的是草,廟前的台階更是被荊棘刺藤布滿,掃開荊棘,下邊好幾條蜈蚣之類的毒蟲飛快逃跑了……
看著這破舊不堪的山神廟,慕容青芷皺眉:“這地方多少年沒人來過了啊?”
孫不歸道:“沒人來過證明沒人動過,這才是好消息啊!”
“走,咱們去廟裏看看!”祝慶之率先踏上台階,隨後一推那山神廟的門。
“哐當!”
那山神廟的木門瞬間往廟裏頭一倒,砸成了七八塊!祝慶之目瞪口呆,這門都腐朽成這樣了嗎?
隨著山神廟的門倒下,陽光灑進來,眾人看見了裏邊的全貌。
這廟裏頭到處都是灰,蛛網都不知布了多少層,跟個盤絲洞一樣。山神的雕像早就斷成了兩截了,香案後邊就杵著半個山神的身子,山神的腦袋都不知哪去了。而山神前邊的香案上,到處是老鼠屎,還有野貓的腳印,臭不可聞。香案上的香皿裏,有幾根腐朽的香棍,也不知何年何月留下的……
香案之下,是一個小小的神龕,就是用來燒紙的那種,此刻那神龕裏邊居然長著草,草把神龕都遮住了……
“這……這都爛成這樣了嗎?”慕容青芷看著直皺眉。
“呃……這多少年沒人來了啊?”顏清也一臉不舒服。
“啊!這裏有個頭啊,眼睛還看著我啊!救命啊!”平南北嚇得從香案後邊跑了出來,滿頭大汗,一臉驚恐……
而香案後邊,祝慶之一手提起那個山神的頭,說道:“膽子真小,這就是山神的頭,不過是個石雕而已,就把你嚇成這樣……”
剩下的人看向祝慶之手裏那山神頭,隻見那山神頭青麵獠牙,眼如鈴鐺,須發卷起,如同兇神惡煞一般。頓時也驚了一下,好嚇人的山神頭,簡直雕刻的跟惡鬼一樣……
祝慶之將山神的頭往那半截身子上一安,隨後拍了拍滿是灰塵的手,端看起這山神像來,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想著什麽。
“這山神是哪位神仙啊?這麽嚇人?”孫不歸問道。
祝慶之道:“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尊神叫烏衣大王,乃是數百甚至數千年前,贛南一帶山越之民信奉的神祗。傳聞他一身烏衣,常年行走於山嶺之間,治病救人,而烏衣與巫醫同音,也稱巫醫大王。”
“但是,這巫醫大王跟咱們要找的龍血草有關係嗎?”顏清問道。
祝慶之道:“他既是山神,也是藥王!你們想想,這有什麽關係?”
“藥王?龍血草!原來是這樣嗎?”慕容青芷驚唿道。
“咦,這雕像後邊有字!”祝慶之忽然發現了什麽,用手摸了摸山神像的後背,摸出一行字出來。
“庚戌年十月,南岩董覆立神像於此,願神祗護佑,南岩安寧。”
“庚戌年?那不就是十三年前?”孫不歸喊了起來。
平南北道:“這是董覆所立的!看來那龍血草就在此處,咱們快找!”
“對,快找!”苟來跑也忙道。
六人迅速的找了起來,開始到處亂翻,可是這山神廟內四處都亂糟糟的,哪裏找得到什麽匣子?苟來跑用鼻子拚命聞,也聞不到沉香木的氣味……
還是祝慶之,隻見他走到那山神廟正中間,看著鋪在地上那個陳舊褪色的蒲團,頓時眼睛一亮。
他俯身摸了摸那蒲團,蒲團是碎布縫的,裏邊都是爛布頭,沒什麽稀奇的。但是祝慶之卻想到了什麽,用手敲起了地磚來,可周圍的地磚敲起來都是沉悶的聲音,直到他走到蒲團前方一尺遠的那塊磚頭上,用手敲了起來。
“梆梆!”
這塊磚頭發出的聲音與其他磚頭有些不一樣,祝慶之立馬就喊道:“快來!”
所有人一驚,瞬間都跑到了祝慶之身邊,將他圍了起來。
“這塊磚頭是空的!挖!”
祝慶之話音剛落,顏清就掄起劍,照著那塊磚就是一紮!
很快,轉頭被撬開,底下果然是空的,隨著眾人繼續挖掘,終於,一個大包裹被取了出來。
隻見那包裹之外,裹著七八層染過桐油的布,剝開那幾層油布之後,裏邊是一個密封的大匣子!匣子上塗著厚厚的防腐的生漆,一條縫隙都看不到,生漆將這個匣子刷的嚴嚴實實。
“這不是沉香木匣子啊,味道不對啊!”孫不歸聞了聞道。
苟來跑一把打開孫不歸:“這上邊塗滿了生漆,你聞得到就有鬼了!”
“打開!或許沉香木匣子在裏邊!”祝慶之道。
“我來!”顏清一把拿起劍,照著那匣子就是一斬!
“哢嚓!”生漆大匣子被斬開一個角,裏邊頓時又現出一個匣子來。
匣中匣!
“找到了!找到了!這味道,是沉香木!”苟來跑大喊了起來!
“打開看!”祝慶之激動不已,這可是世上最後一株龍血草了。
隨著大匣子被打開,裏邊的沉香木匣子露了出來,祝慶之小心翼翼的打開那裏邊的小匣子,頓時,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那匣子裏邊,躺著一株通體鮮紅,長著兩片橢圓葉子,六七根小須的草,鮮嫩如昨,芬芳撲鼻!
“啪!”祝慶之激動的將匣子蓋上,心都嘭嘭直跳。
“找到了!是了,這就是龍血草!天底下最後一株龍血草!”祝慶之激動道。
“給我們看看啊!我們還沒看清楚呢!”顏清不滿道。
“不,這東西少見光為好!咱們趕緊迴董宅!”祝慶之道。
“好!”眾人點頭應道。
“咚!”
忽然,那山神的頭又從身體上掉了下去,嚇得眾人齊齊一轉頭,心都差點跳了出來!
祝慶之道:“看來這烏衣大王也算是完成了自己保護這匣子的使命了,我們出去吧!”
“好,走!”
眾人對著那山神像齊齊躬身做了一禮,之後便折返了。
這株藏了十幾年的龍血草,天底下僅存的這株龍血草,終於是被找到,重見天日了!
六人高高興興的返迴董宅,隨後將這匣子交到了白梨手上。
白梨打開匣子,看著那株通體鮮紅的龍血草,瞬間淚盈眼眶,董昭心心念念的東西,伊寧的救命之藥,終於是在這些人的齊心協力之下,找到了!
她終於是幫董昭跟伊寧辦成了一件大事!
而當這個匣子送到秋行風眼前時,秋行風也熱淚盈眶,原來這株龍血草真的還在,被他義兄保護的好好的,他感動不已,想起往事,想起故人,他刀疤臉上老淚縱橫,哽咽不已……
“兄長,多謝你……多謝你……”秋行風說著,嚎啕大哭了起來。
為了這株龍血草,董覆遇難,董昭成了孤兒,沈落英也沒能用上……這份愧疚,他埋在心裏,埋了十幾年!今天,這株龍血草重見天日,還能用來救伊寧,他多年來的愧疚終於在這一刻得以釋放了……
“快,事不宜遲,將這株龍血草給阿寧送去!這是她的命了!”秋行風道。
白梨看著眾人,正想著派誰去的時候,鄢聰挺身而出:“白梨,我去吧,我這條命是伊寧從東華會魔窟裏救迴來的,我這身武功是董昭幫我恢複的,我來護送這株龍血草去!”
白梨點了點頭,可她覺得鄢聰一個人可能不夠,便看向了其他人,孫不歸頓時也站了出來:“我跟鄢聰一起去!”
“好,你們一路小心!千萬不能出事!”白梨叮囑道。
“放心!”
“那我們呢?”平南北問道。
白梨笑了笑:“你們遠道而來,已經很辛苦了,你們就在南岩住下來吧。”
慕容青芷看向了白梨:“那我?”
“你也住下來吧。”白梨笑了笑。
“呃……”慕容青芷忽然掰著手指頭數了起來,嘴裏念道:“一六,三四,二五……”
“你念什麽呢?”顏清問道。
“呃,沒什麽……”慕容青芷搖了搖頭。
這時,一直沒出現的胡秋,從門外走了進來,嘴裏咬著一隻雞腿,她看著幾個生麵孔,頓時眼睛瞪的老大:“又來客人了嗎?”
“她是誰?老七嗎?”慕容青芷問道。
白梨滿頭黑線,還老七呢……
“你才是老七呢?我在家裏是大小姐!”胡秋不滿道。
“行了行了,你們兩去外邊玩去吧!”白梨不耐煩的一揮手。
可是胡秋卻轉臉看向了白梨:“白梨,我可能要走了。”
“走?去哪?”白梨吃了一驚,最近她也沒虧待胡大小姐啊。
“嗯……我的家人找過來了,我恐怕得迴去了……”胡秋低聲道。
“迴哪?”
“京城。”
“京城?”
眾人大吃一驚,尤其是鄢聰跟白梨,這胡秋的家人已經找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