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近真一時間僵住了手上的動作,手還放在孔令崢的衣領處。


    孔令崢看到沈圖南三人,立刻拉開和沈近真的距離,“那個,我……”


    魏若來麵帶微笑走向孔令崢,拍了拍孔令崢的肩,“老孔,你挺適合穿西裝的,顯得你英氣不少。”


    “就是就是,老孔這西裝穿在身上是不一樣,特別有精氣神。”黃從勻也急忙說道。


    “哥,明天是盛陳兩家的訂婚宴,老孔受邀參加,我想得打扮的正式點。可是若來的西裝有點小,你的西裝差不多,我就想來借一身。但是老孔第一次穿,不會打領帶,我教教他。”沈近真調整了情緒,大方的說道。


    反正她問心無愧,再說了,孔令崢是她最好的朋友,命都可以交給對方,打個領帶算什麽!


    “我又沒說什麽。令崢,這衣服你穿著是精神,送給你了,你別嫌棄是舊衣服,我平時也不穿。”沈圖南笑著說,“辭書,去給令崢選個合適的領帶。”


    “那怎麽行,我就借一天就好。這麽貴重我可不能要。”孔令崢本來就不好意思,這下更過意不去了。


    “老孔,這有什麽,我哥還會缺衣服嗎?你就拿去穿吧!對了哥,你的皮鞋也得送老孔一雙,你倆的鞋號一樣。”沈近真剛才順便讓孔令崢試了一下皮鞋,鞋號剛剛好。


    “沒問題,辭書,拿幾雙皮鞋出來。老孔,你自己挑。”沈圖南又向樓上喊了一聲。


    “這,”孔令崢的臉有些微紅。


    “老孔,不是不讓你客氣嘛!你穿迴去給春苗看看,讓她知道你有多帥氣。”沈近真的笑容天真活潑。


    “令崢,你試試這個領帶。鞋我放在客房了,一會兒你上去自己試。”蘇辭書將領帶遞給孔令崢,沈近真剛準備接,就被魏若來接了過來,“老孔,我幫你。”


    雖然魏若來的笑容看上去如沐春風,可孔令崢不知道為什麽,背後升一絲涼意,感覺魏若來下一秒就會拿領帶“勒死”自己。


    他不自覺的摸了摸脖子,“若來,我自己來。”他迅速從魏若來手裏拿過領帶,逃也似的衝進客房。


    “老孔,他怎麽啦?大男人還害羞。”沈近真看著跑的像兔子一樣的孔令崢。


    “大概是怕若來出手。”黃從勻捂嘴笑了起來,一句話也說得含含糊糊。


    沈近真沒聽清,“啊?你說啥?從勻。”


    “從勻沒說什麽,看不見若來迴來了嗎?幫他把領帶解了呀,累一天了。”沈圖南把沈近真推到魏若來麵前。


    沈圖南和黃從勻對視一眼,往二樓走去。蘇辭書也借故去廚房幫張媽準備晚飯。


    “若來,辛苦了。”沈近真輕柔的幫魏若來解下領帶,“那個,我和老孔,他不會係領帶,我才……”


    魏若來握著沈近真的手,溫柔的說:“你不用解釋,你和老孔的深厚友誼,我理解。”


    “我就知道……”看沈近真開始“得意忘形”,魏若來欺身上前,“不過,係領帶這種事以後隻能為我做,這是丈夫的專屬。下次不許了。”魏若來說完,在沈近真的唇上淺啄了一下。


    “若來。”沈近真害羞的看了一眼周圍,還好大家都知趣的走開了。


    “怎麽,不願意!你得安慰我受傷的心靈呀!”魏若來一臉委屈的表情,眼巴巴的看著沈近真。


    沈近真迅速吻了魏若來一下,“可以了嗎?”


    “孺子可教,我的近真就是聰明,不過下一次真的不許再那樣了。”魏若來不放心的說。


    魏若來並不會真的懷疑沈近真和孔令崢有什麽。可看到那一幕,心下怎麽都會不舒服。


    “我知道了,保證不會了。”沈近真挽著魏若來的胳膊。


    孔令崢坐在客臥的椅子上,“你說你為啥要比若來壯呢!”孔令崢打了一下自己。


    他認為要是他們不來,也許就不會發生剛才的事。他本來是想請教魏若來的,但沈近真熱情似火,非要幫他。他實在沒法拒絕。


    敲門聲突然響起,孔令崢嚇了一跳,門被打開,魏若來走了進來。


    “若來,你聽我跟你解釋,事情不是……”孔令崢語無倫次的開始解釋。


    “老孔,我還不了解你,不了解近真嗎?再說了,咱們是什麽關係,你還跟我說這些。”孔令崢明顯感到魏若來身上少了剛才的淩厲感多了親切感。他知道魏若來並沒有怪他,這才放下心來。


    “我來幫你搭配皮鞋。”魏若來幫孔令崢選起來。


    沈圖南把沈近真叫到書房,“近真,你現在已經是……”


    沈近真還未等沈圖南說完就接了下去,“我是若來的妻子,以後要注意和其他男士的距離。可是哥,老孔他不一樣,我和他是生死之交,我們是兄弟,是哥們。”


    “兄弟,哥們,你還真能說。若來會介意的,你還是保持距離。”沈圖南嚴肅的提醒道。


    沈近真故意站到黃從勻身邊,“站一起也不行嗎?”


    黃從勻迅速離開沈近真身邊,“小姐,我可不想被若來打。”


    “他不會的。你可是芷瑤的丈夫。我還怕芷瑤打我呢。我就打個比方。”沈近真振振有詞。


    “你這不都懂嗎?避嫌,要知道避嫌,我可愛的妹妹。”沈圖南哭笑不得。


    “哥,別的人我一定會。可是老孔他不是別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會注意我的言行。可是我們是革命同誌,是並肩而立的戰友。我問心無愧。隻是係領帶這種事以後不會了。”沈近真一口氣說完就離開了書房。


    隻留下被氣得冒煙的沈圖南和一直憋笑的黃從勻。


    第二天,天氣異常寒冷,風不停順著衣袖,衣領往身體裏鑽。


    魏若來夫婦坐在黃包車上,孔令崢坐在另一輛黃包車上,一前一後往陳家趕去。


    沈近真緊緊的靠在魏若來懷裏,“若來,我冷。”沈近真大衣裏穿著禮服,雖然也是冬天的禮服,到底還是單薄了些。魏若來用自己的大衣把沈近真裹在懷裏。


    沈圖南因為要選賀禮,需要提前出發,所以三人並未坐沈圖南的車。


    沈近真把臉埋進魏若來溫暖的懷裏,抱著魏若來的腰。這一刻她感覺很溫暖,很安心。


    魏若來扶沈近真下了黃包車,看見陳氏三兄弟在門口接待賓客。陳昊文今天英俊非凡,氣質出眾,渾身散發著貴公子的氣息,和往常判若兩人。


    魏若來夫婦,孔令崢和陳氏三兄弟打了招唿。


    陳昊文看著沈近真,心裏五味雜陳,也許今天之後,他連默默保護她的資格都沒有了。陳昊文感到無數尖利的針細細密密的紮著他的心,讓他的痛被放大了無數倍。


    盛家為了把聲勢造大,請的都是政商兩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盛庭朔也特意從香港趕了迴來。


    魏若來夫婦和孔令崢進入宴會廳以後,就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來。


    “這盛家不愧是豪門,高朋滿座。”沈近真看到蔣委員侍從室的錢主任也出現在宴會上時,不禁感慨。


    沈圖南,陳明啟,盛庭朔正和錢主任相談甚歡,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意。


    “這種宴會太假了,每個人都油頭粉麵的,除了你倆。”沈近真將魏若來和孔令崢排除在外。


    孔令崢上下左右四處張望,第一是因為好奇,他沒有見過如此盛大的場麵。第二是出於職業習慣,安全考慮。


    “這裏麵有一些高手。”孔令崢突然說。


    “什麽意思?你看出來了?”沈近真知道孔令崢的本事,練武之人可以感知常人感受不到的氣息和身法。


    “嗯,至少不下十人。鴻影,長風,我們還是小心些。”孔令崢警惕的說道。


    聽了孔令崢的話,沈近真也提高警惕,仔細觀察著四周。


    出門前,她和孔令崢都裝了把槍在身上,以防萬一。


    之前“臨江閣”的事,讓沈近真再次參加這種宴會的時候,變得更加謹慎小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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