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張遠走的是鎮撫司的升遷之路,可這也不代表他不需要有屬於自己的軍卒戰陣。


    唯有那些擁有屬於自己成名軍陣的戰侯,才能被人們記住。


    “江顧念他們都是好苗子,最近跟著戰騎後麵,都有想接受整訓的心思。”


    坐在張遠身前的虎賁衛校尉夏侯儀,是三百虎賁衛統領。


    按照張遠的意思,一旦到寧遠城,三百虎賁衛就要開始搜羅好苗子整訓。


    “如果我看的不錯,往後伯爺會將新組建的戰騎交給蘇長山執掌吧?”


    夏侯儀抬頭,麵上帶著幾分笑意,“那小子,天生就是個將種。”


    指揮一支百戰軍陣,需要的不是帥才,是能掌軍的戰將。


    張遠輕笑,輕聲道:“他們要走的路還遠得很。”


    那是當然,蘇長山他們雖然修為不弱,可要想執掌虎賁衛這樣的戰騎,組建一支這樣的軍陣,還離的很遠。


    三日疾行,車隊終於抵達行程終點。


    寧遠城。


    站在城門之外,張遠背手而立。


    中三洲大城寧遠城,這裏將是他真正的崛起之地!


    他張遠將從這座大城起步,成為仙秦九洲真正的強者,真正的攪動風雲人物!


    “轟——”


    他身周星光閃耀,長河流轉。


    心神與意境相合,修為連破兩層,踏入玉衡大成境!


    ……


    寧遠城。


    數萬百姓麵前,新任鎮撫司司首張遠修為突破,引動天地之力震動,天道之光垂青。


    百姓之中瘋傳,新亭伯是因為在雙懸嶺剿滅匪寇,才得到天地眷顧,才能修為直接破境。


    不管真假,還未到任的新亭伯張遠就憑借三百戰卒,掃滅盤踞兩洲交界之地無數年的十萬匪寇。


    對於百姓來說,這就是英雄。


    那些平常商賈,那些有長輩親眷死在雙懸嶺的百姓眼中,新亭伯就是一位為百姓著想,真正的大秦官員。


    寧遠城外,新任鎮撫司司首張遠因為修為突破,沒有接受鎮撫司官員迎接,也沒有與城主派出的城主府官員相見,徑自入城閉關。


    沒有人覺得張司首怠慢了誰。


    仙秦以強者為尊,一位武者眼中,修行是最大事情。


    其他什麽禮節,都放在一邊。


    要是這位張司首連自身修行都不在意,卻去接待各方官員,那這樣的人就算不得真正的武者。


    寧遠城府學,身穿儒袍,紗帽雲衫的祭學孟浩雲麵上帶著幾分笑意,看向身前躬立的中年文士。


    “子健,你覺得這位新亭伯如何?”


    中年文士名叫曹子建,性情剛正,懷仁義之心,是孟浩雲最得意的弟子。


    之前張遠在雙懸嶺未出,曹子建曾來見孟浩雲,希望自家老師出麵救援。


    在曹子建看來,新亭伯張遠年輕,根底太淺,來到寧遠城行事若是出差錯,最終傷損的還是城中百姓。


    他求孟浩雲能幫著張遠處理城中事情,免得出絆子。


    可惜孟浩雲拒絕了,並且讓他看看這位新亭伯行事如何。


    這些時日,曹子建聽到最多的就是新亭伯故事了。


    從挖出新亭伯當初在滄瀾江上橫行殺戮的兇殘,到雙懸嶺剿匪,三百斬三萬的暴虐。


    從騰洲人榜第一,到皇城人榜第一天驕。


    皇城大殿上屏風,其上張遠兩個字熠熠生輝……


    “老師,新亭伯如此年歲就有這等擔當與手段,行事果決,當前途無量。”


    曹子建一躬身,麵色平靜道:“是學生看走眼了。”


    從張遠行事來看,哪裏像是個二十郎當的青年,分明就是一個老謀深算的狐狸。


    城門外破境,以閉關之名避開與各方正麵接觸。


    這手段,連他曹子建都想不出來。


    “學生不知,這位新亭伯來到寧遠城卻不見城主,不履職鎮撫司,到底是何心思。”


    曹子建看向孟浩雲,輕聲問道。


    孟浩雲笑著搖搖頭。


    “他這等人既然已經出招,那他的對手,接招就是。”


    “至於誰是他的對手,看看誰最急就知道了。”


    ……


    城主府,後堂小廳,城主宋權麵色平靜,看著身前穿著青袍的官員。


    “所以說,你也沒見到新亭伯?”


    被問到的青袍官員麵上露出一絲尷尬,點頭道:“新亭伯以閉關修行之名,拒絕見客。”


    他叫夏豐,是城主府知事。


    城主府知事雖然隻是六品官,可他是城主府行走,代表了城主,在整個寧遠城,沒有人會不給他夏豐麵子。


    這一次去接待新亭伯入城,卻連麵都沒見到,他當然心中難掩羞憤。


    宋權嗬嗬笑一聲,擺擺手:“不見就不見,鎮撫司,城主府,還有府學,三方鼎立,他身為鎮撫司新任司首,不見我城主府的人也正常。”


    “就看看,他閉關能閉多久。”


    說完,宋權站起身,往後堂靜室走去。


    “剛好,本城主也要閉關。”


    ……


    寧遠城,裕泰樓。


    裕泰樓是城中傳承數百年的老店,背後寧遠城蘇家,也是千年家族。


    此時的裕泰樓三樓之上,數十位身穿錦袍的商賈端坐。


    上首位置,蘇家家主蘇之兆和城中商界前輩,翟家家主翟洪並坐,麵前茶盞熱氣繚繞。


    “三百滅三萬,城外突破,不見外客,這位新亭伯到底是什麽心思?”


    蘇之兆看向身側的翟洪,目光掃過其他商賈:“翟老,我等該如何應對?”


    大堂之上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翟洪。


    長須冉冉的翟洪麵上神色平靜,端起麵前茶盞,輕抿一口,又放下。


    “好茶啊,蘇掌櫃這玉螺春還有嗎,若有,我帶些迴去。”


    這話,讓蘇之兆雙眉微微一皺。


    這位翟老竟然顧左右而言他。


    “茶葉倒是還有些……”


    “翟老,如今不是喝茶時候,鎮撫司來了新司首,我等城中家族商行該如何應對,您老見多識廣,給拿個主意啊。”下方,一位穿著黑錦緞大褂的老者出聲。


    “餘掌櫃說的不錯,鎮撫司可不是善衙門,新來這位又是出手狠辣的,咱不能坐以待斃。”另一邊的中年商賈說話,引得周邊眾人點頭。


    做生意講求個與人方便自己方便,講求和氣生財。


    新亭伯這一路殺來,是最讓人怕的。


    上首,蘇之兆麵上神色有些沉鬱,轉頭看向翟洪。


    翟洪點點頭,朗聲道:“我等生意人做事需要未雨綢繆,諸位要是有什麽應對的法子,可提前準備,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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