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妹趴在姬元身旁,望著天上的宮殿,一雙本就烏溜溜的大眼睛瞪得好似銅鈴一般。


    她指著天上的宮殿,發出急促的呐喊。


    “嗷嗚~~~”


    “天上,屋屋。”


    “好漂亮的屋屋。”


    “噓噓,別說話。”,姬元嚇得臉色蒼白,趕忙捂住狼妹的小腦瓜,小聲提醒道。


    狼妹聞言,乖巧地安靜了下來。


    她好奇地望著天上,蓬鬆的大尾巴微微搖曳。


    天上的屋屋,好好玩呀。


    隻是狼妹聽話了,俊可不聽話。


    他跳到狼妹腦袋上,得意洋洋地說道。


    “嗷嗚~~~”


    看到沒,那就是我家,我家可好玩了。


    還有好多好多好吃的。


    狼妹聞言,愣了一下。


    她歪著腦袋,認真思考。


    嗷嗚,能飛。


    屋屋,在天上。


    嗯,那是嗷嗚的家。


    好像很有道理。


    狼妹望著天上的宮殿,想到好吃的東西,不由吞了吞口水,小聲道:“嗷嗚~~”


    你家,真有好吃的東西?


    “嗷嗚~~~”,俊驕傲道。


    當然了,主人給俊好多好多小零食呐。


    狼妹,俊的朋友,俊的零食分給你。


    狼妹雙眼放光,連連點頭,歡快道:“嗷嗚~~”


    嗷嗚,狼妹的朋友。


    兩小隻偷偷說話間,天上有了變化。


    宮殿周圍隱現天兵天將,騰雲駕霧,傲立於雲霄之上,似是諸神注視凡間。


    宮殿內,有仙子美姬數以百計飛了出來,身著羽衣,似是翩翩起舞。


    而後一輛金色的雲輦自宮殿內飛出。


    說是雲輦,實則相當於一座小型宮殿。


    有屋舍,圍欄。


    屋舍窗戶極大,更像是涼亭。


    有白色帷幔自屋頂垂下,形成了遮擋物。


    八位身著各色彩衣的仙子站在宮殿四方。


    雲輦周圍還有甲士三十六人。


    他們身著金甲,威風凜凜。


    雲輦緩緩落下,祁國國君,貴族,百姓,無不緊張地屏住了唿吸,生怕喘息聲稍微大一些就可能驚動了天人。


    然而正在此時,一道哭腔打破了寂靜。


    “庶民中行期,奉老師遺命,前來送書信一封。”


    卻見中行期披麻戴孝,縱身自遠方飛了過來,徑直向著祭壇而去。


    他的聲音極大,方圓數十裏都清晰可聞。


    聽到他的呐喊,祁國國君,貴族,無不被嚇了一身冷汗,差點癱軟在地。


    他們慌亂迴首,望著毫無禮儀的中行期,臉色慘白如紙。


    這,這天殺的家夥,他想要做什麽?


    狼妹同樣疑惑。


    她昂著腦袋,望著神色悲戚的中行期,歪著腦袋,疑惑道:“嗷嗚~~~”


    這個爺爺怎麽了?


    對於她的問題,直播間的觀眾同樣好奇。


    【咦,這不是那個,祁國第一能工巧匠嗎?】


    【他來這裏幹嘛?】


    【老師,他的老師是誰,怎麽敢這時候衝過來。】


    【估計是有大事吧。】


    【廢話,沒有大事,這時候衝過來不是尋死嗎?】


    在人們的疑惑間,張良也在思考。


    他坐在雲輦之中,眉頭微皺。


    來人,他認識。


    畢竟祁國的巫就這幾個。


    中行期,祁國老祖姬弦弟子,又有祁國第一能工巧匠的稱號。


    老師......


    祁國老祖姬弦嗎?


    對於姬弦,張良同樣不陌生。


    那是一個癡迷於動植物研究的人,一位值得尊重的學者。


    自永夜之後,太昊天庭分封各路諸侯。


    這些諸侯之中,祁國的發展屬於頂尖行列。


    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姬弦。


    他研究動植物,讓祁國的農業,畜牧業能夠因地製宜,尋找到最適合這片土地的優秀糧種。


    正因為他獨特的才能,天庭雖然愛才,但並沒有將之招致天庭。


    留在祁國,留在故鄉,他的才能方可得到最大的發揮。


    但一個月前,姬弦離奇暴斃。


    這引起了天庭的注意。


    天庭在祁國損失了一名地君,而後祁國老祖又離奇暴斃,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事後天庭暗中調查,發現了更離奇的事情。


    姬弦是死在中行期手裏!


    這很奇怪。


    中行期的實力遠不如姬弦,如何能殺得了他?


    而根據天庭調查,中行期和姬弦的關係極好,雖不是親生父子,但並沒有多少差別。


    中行期沒有道理殺姬弦。


    張良思索著,命令道:“帶過來。”


    “喏。”


    門前兩位仙子恭敬應是,而後騰雲駕霧離開雲輦,擋在中行期身前。


    “帝君聖諭,召中行期麵聖。”


    說罷,一人走上前去,接過中行期手中的密信。


    一個封在竹筒內的錦卷。


    然而,正當仙子欲打開竹筒檢查之際,中行期臉上微變,趕忙提醒道:“老師臨終前曾言,唯有帝君一人可觀密信內容。”


    “萬不可傳於第三人耳目。”


    “嗯~~~”


    聽到這話,仙子警惕且疑惑地看向中行期,不自覺退了兩步。


    隻許帝君觀看?


    這是什麽意思?


    正當仙子疑慮之際,張良再次開口:“帶過來。”


    仙子聞言,微微欠身,再也沒有多言。


    她手捧錦卷,帶著中行期來到雲輦前。


    中行期停在雲輦外,仙子在捧著竹筒進入雲輦內。


    仙子將竹筒擺在張良麵前,低聲道:“帝君,這竹筒被施了封印,窺探不得。”


    “裏麵~~~”


    不等仙子說完,張良擺了擺手。


    “無礙。”


    他倒是想要看看,中行期什麽意思。


    張良示意左右退下,拿過竹筒,略作檢查,同樣沒有什麽發現。


    他吐了口氣,將竹筒打開。


    一張錦卷隨之滑落。


    很普通的錦卷,沒有任何特別之處,更沒有什麽陷阱咒語。


    攤開錦卷,一行行蒼勁有力的筆墨映入眼簾。


    姬氏一族,永不敢忘帝君隆恩。


    帝君此來,應當是為了地君遇害一事。


    此事,匪夷所思,離奇莫測,兇險無比,還請微臣向帝君一一道來。


    微臣在此,再次懇求帝君,萬不可讓第三人窺探此信,否則大禍矣。


    話說,那是一月,萬物複蘇之日。


    太昊一千零五十三年,一月。


    夜色朦朧,星光暗淡。


    姬弦的宅邸外,迎來了一位客人。


    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


    國字臉,臥蠶眉,頗顯豪邁。


    天庭地君,許國。


    許國站在門前,豪邁笑道:“哈哈哈,老友,還不出來迎客。”


    “你這大嗓門,深夜吵人安寧,真是豈有此理。”,院門打開,姬弦望著友人,笑嗬嗬地打趣道。


    “你我三百多年的交情,打擾一下怎麽了。”,許國笑著答道,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好似來到了自己家一樣。


    他進了院子,問道:“近來祁國可曾發生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倒是真有一些。”


    “近來堯地西南三百裏,山野間不知為何生機寥寥,似是出現了什麽東西在吞噬萬物生氣。”


    “老朽曾去探查,發現與一處山洞有關。”


    “那裏氣息不詳,極其危險,老朽不敢深入。”


    “怎麽,你是為了這事而來?”


    “倒也未必,不過老友都這麽說了,我自然是要去查探一番。”


    “走走走,咱們先去探探情況,然後再迴來嚐嚐你的天香茶。哈哈哈,我可是惦記著你的天香茶許久了。隻是天庭有天庭的規矩,我們也不能隨便來諸侯國。”


    許國笑著,拉上姬弦,騰雲駕霧而去。


    在姬弦的指引下,許國很快來到地方。


    那是位於深山的一處洞穴。


    自外麵看,普普通通,僅僅是顯得比周圍更清涼一些。


    但來到洞口,卻能感受到一陣陣可怖的氣息。


    黑暗。


    死寂。


    絕望。


    僅僅是略作感受,許國幾乎就能斷定,這裏必然和籠罩祁國的黑暗有關。


    他當即道:“此地當真邪氣,你在外麵等我,我去稍作探查。”


    說罷,許國走入洞穴。


    一個時辰,許國跌跌撞撞地走了出來。


    當他再次出現時,右臂自肩頭斷裂,全身到處都是鮮血,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數以百計,幾乎沒有完整的肌膚。


    他站在洞口,卻神情恍惚,停下了腳步,口中絕望地喃喃有詞。


    “我不該迴來的,不該迴來的。”


    “我必須死,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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