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威心中忽然害怕了起來,此時日本鐵道兵從也發現了斷牆之後蹲著一個華軍士兵,立即轉身便是一刺刀刺了過去。


    憑借著本能,張子威閃身一躲,電光火石之間那日本兵的刺刀刺中了斷牆,那刺刀刺入了牆內,可能是日本兵用力過猛,刺刀居然折斷了。


    張子威連滾帶爬便閃躲到了一旁,隨手在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砸了過去,日本兵作閃了一下,舉著斷了的刺刀再次刺來。張子威早就起身跑了,他奮力地爬上了一麵大約一米八的斷牆,感覺到手掌上劇烈的疼痛,他看了看,一根直徑大約是2mm的釘刺刺穿了他的左掌,他咬著嘴唇抬起了左手,沒有多疼,被鐵釘刺穿的感覺很奇怪,拔出來的感覺更加奇怪,就像是搓掉老繭一樣。


    那個日本兵拉起槍栓對準了他,張子威心中一陣悲哀,完了,自己要死在這裏了,自己就是英雄了。早知道死這麽早,那天就該找隔壁家的同齡少女毛小鳳跟他說說自己喜歡她的事兒,至少自己死後還有除了自己家人的其他人念著自己。


    “喀乒!”


    日本兵也愣住了,槍裏麵沒有子彈了,張子威也是一愣,幾乎刹那之間就判斷出對方沒有子彈了,他來不及笑,立即從懷裏掏出來彈弓,衝日本人射了過去。比起開槍,張子威的彈弓顯然殺傷力更加大,日本兵正在填子彈,棱形石子頓時擊中了日本兵的右眼。


    “噗!”


    那日本兵慘叫一聲,捂住了一隻眼睛,張子威立即跳了迴去,撿起地上一根木棍衝日本兵的腦袋使勁地砸了下去,這一棍子用盡了張子威全部力氣。


    “咚”地一聲,木棍斷成了兩節,日本兵被砸中了腦袋,晃了晃,跪在了地上,鮮血立即浸紅了日本兵的頭。


    張子威以為他被自己打死了,剛要鬆口氣,卻見那日本兵忽然又抬起頭來,紅著眼睛再一次突刺,張子威閃躲不及被刺刀刺中了肩膀,木棍也掉了在了地上。


    日本兵滿臉的鮮血就像是地獄裏爬出來的小鬼兒,他的意識有些模糊,但是兇狠的本性讓他此時更加像一隻動物,他得勢之後眯著一隻眼睛一腳將張子威踹倒在地,繼而舉起刺刀便要刺來,現在張子威也沒有力氣了,躺在地上,大口喘著氣,盯著日本兵的眼睛看。


    四目相對,你死我亡。


    此時忽然一聲槍響,一顆子彈從日本兵的腰後穿過,帶出了血液濺在張子威的臉上,那子彈餘勢不減擦著張子威的腦袋擊中了他頭頂上的一個破臉盆,發出哐啷的聲音。


    日本兵身體猛然之間一頓,然後直接趴在張子威身上。張子威發瘋一般地將日本兵按倒在地,撿起地上的一塊磚頭瘋狂地砸向這個日本兵。


    “啊!”


    “啊!”


    “啊!”


    一直到日本兵的腦漿子都出來了,才有人一把拉住了他,張子威抬起頭來一看,是王丁。王丁也喘著氣,另一隻手一手握著沾血的匕首,背著衝鋒槍。


    “小王八犢子,挺狠,是當兵的料。”王丁說。


    “我……是我打死的嗎?”張子威問。


    “是,我開了一槍打中了他的後背,沒打中要害,結果讓你個小王八犢子給砸死了。”王丁疲憊地唿了一口氣說,“走,還能不能打了?”


    “能。”張子威擦了一下臉,紅色的腦漿粘在臉上渾然不覺,跑到一旁撿起了自己丟的衝鋒槍,很不好意思地衝王丁一笑。


    一個滿臉硝煙灰塵,臉上嘴角掛著敵人腦漿子的人衝別人笑了起來,怎麽看怎麽讓王丁別扭,王丁也沒提醒他,緊隨著槍聲跟著大部隊衝了過去。因為日本人將突破地點放在了三營所在的東側,結果雙方主力硬碰在一起,導致整個三營和日本鐵道守備兵們混戰在一起。幸虧三營的火力強大,在混戰之中日本士兵被逐漸消耗掉。


    張子威跟著老兵王丁,隨後收攏了嶽高傑,但嶽高傑受了一點兒傷,一顆子彈從他肚子上穿了過去,留下了前後兩個彈孔。嶽高傑擦了一些止血粉,感覺好多了,隻是有點兒冷,靠在一扇門後。


    王丁湊過去問:“死沒?”


    “死你媳婦兒。”嶽高傑罵道。


    “嘴這麽賤,還活著。”王丁說,張子威伸長脖子站在一個靠牆的位置,端著槍保護著兩人,嶽高傑罵道:“滾犢子。”


    王丁和張子威等到其他醫護兵來了之後,再一次投入戰場,在一所小屋旁邊,華日雙方激烈的交火。


    交火的主力是一連和警衛排,王丁兩人總算是找到了大部隊了,他們立即支援過去,見到代理排長蘇偉,王丁問:“長官,裏麵什麽人,抵抗這麽激烈?”


    “鬼知道。”蘇偉道,“王丁,收攏一下士兵。”


    “是。”


    這座小屋是一間公共廁所,日本人很注重清潔,他們是將華國東北當做自己的領土來治理的,甚至連廁所都修建的非常好。佐佐木三郎領著十四個突擊隊員被圍困在這裏,寒冬臘月,廁所裏又冷又臭,但唯一的好處就是,公共廁所的牆非常厚,足以抵擋得住子彈和槍榴彈。


    佐佐木三郎和自己的其他手下也在突擊的過程中被打得失聯了,他靠在牆上雙手緊握著指揮刀,這把指揮刀的名字叫做雨,是自己的叔叔當年在日俄戰爭中用過的指揮刀,再向上數去,佐佐木三郎的爺爺曾經用這把戰刀參與了倒幕運動,在鳥羽伏見之戰中他的爺爺陣亡,留下了他的父親和叔叔這兩個年幼的孩子,而他的叔叔也在日俄戰爭之中陣亡,現在,這把戰刀傳到了自己的手中,難道自己也要在這裏陣亡嗎?佐佐木三郎心裏一陣悲哀,難道雨是一把不祥之物嗎?


    自己的突擊方向居然是敵人的進攻方向,這算是什麽事兒?佐佐木三郎當然不是傻瓜,他從對方的火力上就可以判斷出來對方的進攻方向,可是在全軍突圍的時候,他是無法傳令更改突圍方向的。這就導致了雙方混在一起,也導致了雙方的指揮官現在都成了瞎子和啞巴。


    這裏是華國地盤,而車站正在被攻破,自己選擇突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佐佐木三郎似乎看到了留在車站裏的傷員們遭到華國軍方屠殺的結局,他咬著牙,緊緊地握住了指揮刀刀柄。


    “長官,我們被包圍了。”作為佐佐木三郎的副官,高橋鳴人悲哀地說。


    “他們有多少人?”


    “不清楚,大概四十多人,基本上都是衝鋒槍和榴彈槍。”


    佐佐木三郎長唿一口氣,“該死的榴彈槍,又是該死的榴彈槍。”這個小東西給自己的部隊造成了很大的麻煩,最遠射程一百八十米,曲線射擊,這就是一門小炮啊。


    “咚!”一聲炮響,忽然公共廁所之中彌散出更加難聞的屎尿味道來,日本兵們相互看了看,赫然見到華國軍人居然擊中了公共廁所後麵的化糞池,已經凍成冰麵的化糞池頓時冒出了糞水出來。


    不遠處,蘇偉帶著警衛排剩下的十八個人坐在一起,四十個人,如今就剩下十八個了,有的不知道跑哪去了,有的則是受傷被撤到了後方。


    “俺滴娘啊。”士兵邊疆望著那高大闊氣的房子感慨說:“誰住在那兒啊,要是以後讓俺住在那裏,俺死也願意了。”


    蘇偉盯著他看,說:“你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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