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姒都快忘記那些符的存在了。


    當初在禁神墟把符分給眾人,就是擔心會走散,結果完全沒有用上。


    後來到了燕京,寧姒也曾想起這些符來。隻是當時她以為季牧之等人遠在晉國,隔著千裏萬裏,這些符紙也起不了作用,也就沒有試過,甚至忘了這一迴事。


    要是早用符紙,說不定早就發現季牧之也在燕京了。


    經季牧之一提,寧姒趕緊施法感應符紙的存在。


    過了這麽久,也有可能喜寶當這符紙沒有用,早就丟棄或遺失了。但此時此刻,這確實是最好的辦法,試一試總是沒錯的。


    很快,符紙就傳來了反饋。


    “找到了。”


    寧姒猛得睜開眼睛,拔腿就往東邊追去。


    感應很清晰,證明喜寶與她的距離並不遠。


    寧姒追上遊行的花車,在隊伍中不停的唿喊尋覓。隊伍裏的表演者被打擾,派出幾個大頭娃娃,蠻橫的將她往外推。


    圍觀百姓不明就裏,紛紛指責:“幹什麽你?要看就好好看,不看就走,不許搗亂。”


    季牧之一腳踹飛一個大頭娃娃,瞪了發言者一眼。


    高壯的漢子被這一眼給瞪得不敢出聲了。


    好可怕的眼神,其中的威脅意味讓人不寒而栗,根本不敢招惹。


    又有大頭娃娃擁上來阻止他們倆:“你們要幹什麽?”


    寧姒嘶喊:“我找人。”


    “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趕快走。”


    “她就在這裏!”寧姒掙脫束縛往隊伍中間衝去,“喜寶,喜寶你在哪裏?喜寶。”


    在季牧之展示過自己的強大武力之後,很快就有人認出了他。


    “這不是沐王殿下嗎?”


    “沐王殿下?不會吧?”


    “那個女人是誰啊?”


    “蘭花姑娘呢?我的小仙女在哪裏?”


    有人開始搜索蘭花的身影,但什麽都沒找到。


    人群中傳出一片嘩然:“天呐,沐王殿下喜新厭舊,拋棄蘭花姑娘,有新歡了。”


    季牧之聽著眾人議論紛紛,什麽都沒說,也沒有解釋,一直寸步不離的陪著寧姒,幫她找遍花車隊伍。


    最後,寧姒的目光鎖定花團錦簇的花車。


    越來越多的大頭娃娃圍了上來。


    遊行隊伍已經停止了前進,敲鑼的跳舞的背船的踩高蹺的全部圍在旁邊,從表演者變成了旁觀者。


    “你想幹什麽?”幾個大頭娃娃攔在寧姒麵前。


    寧姒望著花車,一字一句道:“我要拆了它。”


    ……


    阿習趕到了。


    許浩元帶著流光趕到了。


    在廟街巡邏的官差也趕到了。


    花車隊伍的管事迎上去哭訴:“官爺,您快來看啊,這個瘋……”瞄了一眼旁邊的季牧之,趕緊把難聽話咽迴去,改口道:“你看這個姑娘,她想要拆我們的花車。”


    官差走向季牧之抱拳行禮:“沐王殿下。”


    季牧之視若無睹,官差討了個沒趣,再走向寧姒:“今兒七夕,姑娘不陪沐王殿下好好逛廟會,幹嘛跟這花車過不去?莫怪我沒提醒你,擾亂遊行是要挨板子的,”


    要是換做別人,二話不說直接拖走就是。隻是季牧之在這裏,雖然是質子,但明麵上還是燕國的貴客,他也不好硬來。


    皇子身份,多少還是值些麵子的。


    寧姒篤定的指著麵前的花車:“我的丫鬟在這裏麵。”


    “胡說八道。”花車管事怒道:“這車四麵敞開,沒遮沒攔的,連隻兔子都藏不住,怎麽可能會有大活人?”


    寧姒與季牧之對視一眼,底氣足了些,說道:“所以,我要把車拆了。有或沒有,一目了然。”


    官差開口了:“姑娘說笑了,花車遊行是我晉國的民俗傳統,意在祈願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擾亂尚要受罰,何況故意損壞?”


    “我是為了救人,並非有意為之。難道有人借花車之便,行掠奪擄劫妙齡女子之惡,還要姑息不成?”


    寧姒語氣堅決。


    當務之急是救人,如果真要有處罰,也得等她把喜寶救出來再說。


    符紙的感應就是從這花車裏傳出來的,絕對不可能有錯。


    “你這個人,不要血口噴人啊!”管事氣得擼起袖子要動手了。


    這花車諸事都是他負責操辦的,此話一出,豈不是暗指他借花車遊行擄劫少女?


    到了這個時候,花車拆不拆都是小事了,名譽才是大事。


    他跑到官差麵前哭訴:“官爺,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不能因為她和沐王殿下是一路的,就能這樣不分青紅皂白隨意詆毀我們大燕的子民啊!”


    那官差也是個夯貨,聽他這麽一說,火氣立馬就上來了。


    “來啊,把這個女子給我抓起來。”


    言罷,又轉向季牧之:“沐王殿下是要自行離去,還是一起去衙門喝杯茶?”


    “放肆。”阿習上前喝道。


    季牧之一言不發,拔出靈劍,對準花車一劍劈去。


    劍氣激蕩,花瓣木頭飛濺再落地,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被花朵簇擁著的花車右側直接被削下一塊。


    車上夾層顯露出來,裏麵居然真正的躺了一個人。


    ……


    季牧之一直沒有來。


    蘭花將妝容補了一次又一次,素月都看不下去了。


    “姑娘,他不會來了。”


    季牧之和寧姒在一起時的樣子,素月是見到過的。這樣的日子,他肯定是同自己的心頭好一起去逛廟會了,哪裏還顧得上她家姑娘?


    蘭花放下眉筆,又拿起梳子梳頭:“他說過,會來接我的。”


    素月替她抱不平:“姑娘,你到底看上沐王殿下什麽了?天底下比他更優秀的男子比比皆是,他的心既然沒有在你身上,你又何必……唉!”


    又何必一廂情願呢?


    蘭花望著鏡中的自己,苦笑道:“可是,如果沒有他,世間就不會有蘭花了呀!”


    人們不都說,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報之嗎?


    他救她的命,她以身相許,沒有問題啊!


    雖然他不要她的身,那她就獻上自己的心,總不能讓人家白救一迴吃虧不是?


    素月揪著袖子,噘嘴道:“咱們替他鞍前馬後,什麽恩都該還清了,姑娘怎麽老念著那件事不放呢?”


    蘭花突然笑了:“因為,如果放下了,生活就沒趣了呀!”沉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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