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茗湫被迫做了個全身檢查,檢查結果還有會才出來。


    他沒有被送迴原來的病房,而是在檢查心的同一層樓,隨意一間被安置了下來。


    他無神的盯著雪白的牆壁,漆黑的陰影遮住了幾乎一半的視野。


    小護士忙著做別的事,早就離開了,房間裏空蕩蕩的,安靜的可怕。


    何茗湫的精神有點疲憊,他枕著柔軟的枕頭,睡了會。


    不知過了多久,何茗湫感覺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身體,耳邊好像有人在歎氣。


    “何病人,醒醒,結果出來了。”


    何茗湫睜開眼睛,迷蒙的尋著方向望去,小護士的人影就像是打了馬賽克,根本看不清。


    小護士看著他的眼睛,以為他醒了,張了張嘴,又有些不忍心告訴他事實。


    “何病人,那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千萬,千萬要挺住。”猶豫了會,小護士咬了咬牙,還是打算說出來,畢竟,不能對病人隱瞞他們自己的病情。


    “沒事的,你說吧。”何茗湫還在適應著眼睛,輕輕的應了一聲。


    “就是,就是……何病人你的腦子裏有個瘤塊,有,有一段時間了……而且,而且是惡性的,所以……”


    小護士說到後麵,低著頭,不敢看何茗湫漂亮的眼睛。


    那麽好看的男孩子,生活對他怎麽有那麽大的惡意。


    聽到小護士說的一段話,何茗湫有些愣怔,他是知道自己的身體出了一些毛病的,可是沒想到,是絕症。


    “我,還有多久的時間?”


    “因為已經快到晚期了,所以配合化療的話,應該還能有半年多的時間。”


    “不化療能活多久?”


    “大概,最多兩三個月。”小護士想了一下,遲疑的說道。


    兩三個月啊,還挺久的,至少夠他跟家裏人道別了。


    何茗湫扯了扯僵硬的嘴臉,露出一個並不好看的微笑,“我知道了,謝謝你啊。”


    看著截肢躺在床上的何茗湫,小護士鼻子一酸,差點落下眼淚。


    明明,明明那麽悲慘了,命運卻還是要給這個好看的少年,開個愚蠢的玩笑。


    “何病人,有什麽未了的心願嗎?”小護士小聲的問了一句,生怕大點聲,這個瘦弱的少年就那麽沒了。


    “我想……出去走走。”何茗湫看了眼門外,語氣有些悵然若失,“好久,沒有曬過太陽了。”


    小護士看了眼時間,她還有一小時左右下班,“何病人,過會我把輪椅推過來,我推著你去樓底下,那裏有個很大的後院,可以照到陽光。”


    何茗湫點點頭,“沒關係的,不用太顧及我,你有自己的工作,下班好好休息就行。”


    小護士滿臉認真的說道:“我答應了那位先生,要好好照顧好病人,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也包含她一點惻隱之心,她的一個表親就是死在了癌症下,也是個孩子,年紀輕輕就那麽沒了。


    她選擇當護士,也是為了能照顧這些身患絕症的,大抵也想給他們臨走前留下最後一點世間的溫柔吧。


    何茗湫又有些發愣了,那位先生,應該就是沈先生吧,沒想到,沈先生那麽關心他。


    隻是不知道,下次見到沈先生,是什麽時候了。


    小護士見他發呆,悄悄的退出了房間。


    她想,這麽崩潰的消息,正常人都會很絕望的,病人需要一段時間的緩衝期,她就不打擾何病人了。


    *


    “這癌症是不是你搞的鬼。”


    係統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不,不是。】


    “嗯?”


    【是又不是。】


    【通常,第一個世界會特別簡單,所以不需要劇情。甚至宿主編造莫須有的故事,世界意識都會為宿主自動補全。】


    【但,但是,原劇情裏,何茗湫早在很久之前,就被沈伺一個失手弄死了。】


    【所以,為了這個世界的合理性,宿主還是會死,隻不過是換了個死法,延遲了。】


    何茗湫冷漠的聽完係統的解釋,陷入了思考。


    記憶衰退他裝的,故事他編的,接近失明是真的,嗜睡是真的,所以為了符合這一係列的症狀,世界意識自動給他安排了個絕症。


    不得不誇一下世界意識,真的,好懂他。


    省的他費腦子,再想一個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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