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浩然進了隔間,卓景然好奇,將頭探過來。


    施欣怡將手裏的玉鐲遞給呂浩然,指著蘭花底部說道:“浩然,你看,這裏好像有個‘嘯’字!”


    “是嗎?”呂浩然接過玉鐲,目光落到玉鐲上,仔細看起來。


    施欣怡從顧汐童手裏拿過放大鏡,塞進呂浩然手裏,“字太小,用放大鏡看!”


    “看到了嗎?蘭花的根部,由根須組成的。”施欣怡用手電筒照著,告訴呂浩然字所在的位置。


    顧汐童有些失神的坐在一旁 ,腦子裏想著這隻鐲子的前世今生。


    卓景然看了眼魂不守舍的顧汐童,將目光落到玉鐲上。


    呂浩然一手拿著放大鏡,一手拿著玉鐲,在施欣怡指點下,很快看到鐲子上的字。


    仔細辨認後,呂浩然點點頭,“嗯,確實是個‘嘯’字,應該是奶奶親手刻的。


    奶奶玉雕匠人之後,你們在我家所看到的擺件,大多出自奶奶之手。”


    王君從卓景然身後擠進來,坐到對麵的鋪位,好奇的問道:“我能看看嗎?”


    呂浩然將玉鐲遞給王君,“字很小,得借助放大鏡,就這樣看,看不出來。”


    “那也不一定,童童的眼神好,一眼就看出來了。我看了好久,還是童童提醒,才看出來的。”施欣怡笑著說道。


    鐲子昨天就到她手上,她時不時拿出來看看,也沒有看出來。


    卓景然等王君看後,從王君手裏接過鐲子,認真看起來。


    那個 ‘嘯’字,粗看,隻是蘭花的根,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確實很難看出來。


    童童能一眼看出來,隻能說明,童童對這隻鐲子極熟悉。


    這會兒,上鋪的兩位男士迴來。


    卓景然將鐲子裝進錦袋,遞給顧汐童,“童童,你幫欣怡收好,到家再給欣怡。”


    呂浩然不解,小聲道:“那什麽,欣怡的身手不是更好嗎?”


    卓景然低聲解釋道:“玉石易碎,身手好才不安全。童童細致,讓童童保管更妥當,我們住在列車員車廂,那邊更安全。”


    施欣怡知道財不露白的道理 ,起初,她隻想跟童童分享訂婚喜悅,沒想到鬧得大家都知道了。


    “景然哥說得對,童童,你先幫我收著。”


    顧汐童明白卓景然的意思,將鐲子接過來放進包裏,“放心,到家就還給你。浩然,你說,你奶奶是匠人之後?”


    因為呂家旁支的關係,上輩子,她和施欣怡都有意迴避呂家的事。


    所以,對於呂家的事,顧汐童知道得很少。


    呂浩然點點頭,“是,奶奶姓鄭, 是雕刻大師鄭澤文的女兒。”


    “幾點了?肚子餓了 ,咱們吃飯去吧。”王君怕大家說得停不下來,招唿大家去餐車。


    幾人一起去餐車吃飯,從餐車迴來,卓景然說累了,不再留下閑聊,帶著顧汐童直接去最後一節車廂。


    兩人走到最後一節車廂的接頭處,同時停下腳步,異口同聲道,


    “童童!”


    “景然哥!”


    兩人相視一笑,卓景然指了指車門位置,“咱們在這兒說會話,再進去,好不好?”


    “好!”顧汐童點頭應下,往裏挪一步,靠著牆壁,抬手指了指自己對麵的位置。“景然哥,你站這裏。”


    兩人相對而站,可以看到對麵是否有人過來。


    卓景然點頭,站到顧汐童對麵,倚牆而立,直言道:“童童,你之前見過那個鐲子?


    看你的表情,不像是從欣怡手上看到的。\"


    顧汐童點點頭,如實道:“是,我之前見過那隻鐲子。但不是從欣怡手上看到的。


    而是在幾十年後的一個慈善晚宴的拍賣會上見到的,我花了七千萬將其拍下來。


    這個鐲子的前主人叫魏慶雲,此人是京北城坤洋集團的董事長夫人。”


    “姓魏?”卓景然神色凝重起來。


    “對,姓魏!景然哥,你說,這是巧合,還是魏慶雲就是那個魏家人?”


    卓景然眉頭微皺,輕輕搖搖頭,“現在不好說,童童,呂家的事,你記得多少?能跟我說說!”


    顧汐童想了想,搖搖頭道:“我對呂家的事知之不多。在生產隊時,我怕人問起我家裏的情況,幾乎不跟人說城裏的事。


    我和欣怡,浩然都是恢複高考後,通過高考迴城的。


    浩然是迴城後,才知道呂爺爺已經去世了。據說,呂爺爺去世時,浩然遠在寧縣,呂叔和嬸子也不在身邊。


    呂爺爺的後事,是浩然的堂伯們料理的。鐲子應該就是那個時候流出去的。


    你知道的,呂叔和嬸子都是科研人員,他們的工作保密性要求很高,項目一旦開始,幾個月甚至幾年不能與外界聯係。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浩然從不跟人說家裏的事。


    關於呂家的事,我還是從欣怡嘴裏零零星地聽到一些。


    呂叔和嬸子一心撲在事業上,對浩然的關心很少。


    浩然和欣怡迴城後,沒有與呂叔他們住在一起。


    我見呂叔和嬸子,是在他們的葬禮上,呂叔先走,當天晚上,嬸子也跟著走了。”


    顧汐童停了停,接著說道:“欣怡很討厭呂家大房和二房的人,說大房二房的人都是勢利眼,極愛占便宜。


    玉輝路十八號的老宅,被呂家大房和二房的人賣了。


    浩然也是因為房子的事,對大房二房的人寒了心,再不跟大房二房的人走動。”


    卓景然問道:“童童,在咱們去呂家之前,你見過劉伯嗎?”


    顧汐童明白卓景然的意思 ,想了想,搖搖頭,“沒有,呂爺爺去世後,他可能就離開了。”


    卓景然眼睛微眯,喃喃道:“浩然說他是孤兒, 從部隊退下來後,他就去了京北,他的戶口落在呂家。


    他在呂家生活了幾十年,跟浩然處得像親人一樣。


    依浩然的性子,劉伯若 在京北,浩然迴到京北,不可能不管他。


    你跟浩然和欣怡要好,浩然身邊有這麽個人,你一定知道。


    你沒有見過劉伯,說明隻有一種可能,劉伯不在京北。


    不在京北,他會去哪裏?他又能去哪裏?”


    卓景然垂頭看向顧汐童,顧汐童正抬頭看他,四目相對,兩人同時說道:“查劉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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