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景然抬手揉了揉顧汐童的頭,輕聲說道:“咱倆想到一起了,迴頭,跟浩然和欣怡商量一下。


    這事,還要麻煩欣怡,京北城那邊,得再次麻煩施家人。”


    顧汐童點點頭,“是,劉伯的問題一天不查清,呂爺爺的安危一天沒有保障。這事,拖不得!”


    卓景然點頭,”舅舅在大院有套房 ,離欣怡家不遠。浩然昨天提親的時候,當著大家的麵,讓姥爺搬去大院住,施爺爺也盛情邀請,姥爺答應了。\"


    “這樣好,即便劉伯有問題,有施爺爺常來常往,他也不敢輕舉妄動。”顧汐童說道。


    卓景然點點頭,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錦袋,將錦袋遞給顧汐童。“童童,欣怡那隻鐲子你見過,這隻呢?你有沒有見過?”


    顧汐童伸手地接過錦袋,手指輕輕摩挲著袋子表麵的紋理,但並沒有急於將其打開。


    她抬頭看向卓景然,問道:“呂爺爺給你的?”


    卓景然迎著顧汐童的目光,微微點頭,“嗯,前天晚上,你給姥爺施完針,我送藥進去時,姥爺給我的。”


    姥爺說,這對玉鐲是姥姥生前留下的,本打算一隻給母親,一隻給舅舅,可惜,母親這隻沒有送出去,姥爺給了我。”


    想到母親,卓景然鼻子有些發酸,別開目光,看向別處。


    顧汐童低頭打開錦袋,取出那隻細膩溫潤的玉鐲。車廂裏燈光昏暗,看不真切。


    顧汐童從挎包裏拿出手電遞給卓景然,“景然哥,幫我照照!”


    \"好!\"卓景然收迴思緒,從顧汐童手裏接過手電。


    在手電的照射下,玉鐲顯得更加溫潤,通體的綠,仿佛能滴出油來。


    玉鐲上綻放的牡丹花,每一片花瓣好像泛著瑩瑩的光,層層疊疊,美得讓人窒息。


    “怎麽樣……”卓景然開口問道。


    顧汐童愣愣的盯著玉鐲上的牡丹花,腦子裏閃過的不隻是鐲子,還有戴鐲子的人。


    顧汐童抬手阻止道:“景然哥,你先別說話,容我想想。”


    她確實見過這隻鐲子,初見時,她就是被鐲子上層層疊疊的花瓣所吸引,給出華而不虛,貴而不俗的評價。


    想到這隻鐲子,再想到昔日戴鐲子的人,顧汐童猛然抬頭,對卓景然說道:“景然哥,你笑笑,那種從內而外,發自內心的笑。”


    卓景然不知道顧汐童為什麽提這樣的要求,看著小丫頭急切的模樣,照著小丫頭的要求笑了笑。


    “對,就是這樣的笑!”


    顧汐童終於知道了,為什麽卓景然總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上輩子,她見過這樣的笑。


    “怎麽了?我的笑,讓你想起了什麽人?這人與玉鐲有關?”卓景然何其敏銳,立即想到問題的關鍵。


    顧汐童微微點頭,輕聲說道:“沒錯,每當看到你微笑時,心中總會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但我心裏十分清楚,上輩子,我到生產隊時,你已經不在了,我們沒有見過!”


    卓景然沒有打斷顧汐童,耐心地聽她說。


    顧汐童看著手裏的鐲子,“看到這鐲子,終於讓我想起來了。”


    顧汐童抬頭,迎著卓景然的目光,揚了揚手裏的鐲子,“這隻鐲子,在我迴來的四、五年前,我去f國出差時,看到它戴在方圓集團的大小姐孫曼手上。


    而孫曼,笑起來,和你有六七分相像。”


    “和我有六、七分相像?”卓景然反問道。


    顧汐童點頭,“是,你給我的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是從她那裏來的。”


    “童童,能給我說說那個孫曼嗎?”卓景然有些急切地說道,他有種直覺,這個孫曼,與謝家有關。


    顧汐童想了想,說道:“我見到孫曼時,她三十多歲的樣子,按時間來算,孫曼對咱們來說,是個小輩。


    她是方圓集團董事長孫常青的獨生女。”


    “那孫常青呢?他是哪裏人?你知道嗎?”卓景然追問道。


    “孫常青是海市人,”顧汐童說道:“他家的成份不好,政策下來後,政府歸還了他家的老洋房。


    他將老洋房賣了,去了f國,後來娶了元聖集團羅家的小女兒羅丹。”


    “那羅丹呢?你見過嗎?”卓景然繼續問道。


    顧汐童搖搖頭 ,“沒有!那晚的晚宴,孫常青隻帶了女兒出席,羅丹沒有露麵。


    我過去簽約,事情談成之後,第二天就迴國了。”


    卓景然問道:“那你怎麽確定,孫曼手上的玉鐲就是這隻!”


    顧汐童指著玉鐲上的牡丹花,“景然哥,你仔細看看花蕊,從這個角度看,可以看到小篆體的‘暉’字。”


    顧汐童對著卓景然, 讓他朝她手指的方向看。


    卓景然順著顧汐童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確實看到了小篆體的‘暉’字。


    卓景然伸手接過顧汐童手上的玉鐲,低頭仔細看起來。


    “這個字,是孫曼指給我看的。後來,在晚宴上看到蘭花紋的那個鐲子,我就拍了下來。


    果然是一對兒。”


    說著 ,顧汐童將蘭花玉鐲拿出來,與卓景然手裏那隻,湊成對兒。


    “景然哥,你看,蘭花玉鐲的字在根上,牡丹玉鐲的字在花蕊上。”顧汐童看著玉鐲問道。


    卓景然目光落在交錯的花蕊裏那個‘暉’字上,這是他母親的名字裏的那個暉字,同母親留下的那支玉簪一樣,都出自姥姥之手。


    “嗯,看出來了。有人過來了,先收起來。”


    卓景然聽到說話聲,提醒道。


    顧汐童將鐲子收進空間,轉頭,看到兩個列車員走過來。


    列車員見到二人,笑著打了招唿,抬步往車廂走去。


    等二人離開後,顧汐童抬頭,見卓景然頭抵著牆壁,不知道在想什麽。問道:“想什麽呢?”


    卓景然看向顧汐童,說道:“我在想,上輩子,這對鐲子到底是怎麽流出去的?是經了劉伯的手,還是呂家旁支的手?”


    想想呂家旁支那些人,顧汐童說道:“都有可能,這些東西,眼下不值什麽錢。在後世,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有人倒賣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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