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六爺和賈大光仔細看了看這幅畫,也是有些暈頭,確實應該是蘭柯人的典故,但是沒有斧子,那就有些不對了,也不能從這幅畫上來推敲了。


    “師父,這幅畫可是價值不菲呢!”吳畏怕是弄錯了,也就故意說道:“我看價值怎麽也在五六千萬的樣子,就不知道這方圓兩個字是什麽意思呢。”


    “嗯!”秦六爺看了看賈大光,低聲說道:“沒有斧子,那就不是蘭柯人的典故,這幅畫怎麽也有上千年了,畫功還非常不錯,那麽畫家也很有可能是唐代的或者是還要早一些的。”


    “對!”賈大光也沉吟了一下說道:“六爺,這個畫家確實是不好推敲了,方圓兩個字也對不上什麽知名畫家的別號,那麽這幅畫像不像是天罡北鬥啊?”


    “哦?”秦六爺也是一愣,仔細看了看這幅畫,旁邊一個人是年輕人,這才驚唿一聲:“賈老,您說對了,這是周文矩的畫,我想起來了,這是傳說中的一幅畫,周文矩雖然沒有別號,也常以方圓自居啊!”


    “啊!”賈大光也是一聲驚唿:“對,對了,就是這幅畫了!果然是真的啊,要不是親眼見到,還真的不能確定啊!”


    秦六爺也就笑了起來,和賈大光對視了一眼,兩個人也就給吳畏講解起來。


    吳畏一聽心裏也是高興極了,沒想到師父和賈大光還真的厲害,把這幅畫也給說出來了,這下這些人今天可是要不行了。


    兩老給吳畏詳細地講解了一番,吳畏這才拿著畫返迴來,故意裝作一臉的沮喪樣子。


    “小子,你不是說你不用給秦統和賈大光看嗎?”嶽萬耽一看吳畏這樣子就知道了,他們不知道這幅畫的來曆,也說不清這是誰的真跡,頓時狂妄起來,哈哈笑著說道:“怎麽又拿去了?你拿去也是白白拿去,我就不信秦統和賈大光有這個本事,哼!”


    “你也配說這話?”吳畏嘿嘿冷笑著說道:“我還用給我師父拿過去?本大師在兩位老人家的教導下,對於古今中外各種古玩字畫都是如數家珍的,這不過就是看到了一幅還不錯的畫,給我師父和賈老欣賞一下,你們還以為本大師不認識啊?一群井底之蛙!”


    大家被吳畏說得頓時就是一片笑聲,也不知道這小子是原本就知道還是剛剛聽秦六爺和賈大光說的了,也是有道理的,欣賞一下也不是奇怪的事情啊!


    “小崽子,你別裝了!”齊楚世都氣得不行了,此時也是咬著牙上來了:“你什麽本事我還不知道啊?除了會定規矩騙人,你還會幹什麽?這幅畫別說是你了,就是你師父秦統和賈大光也認不出來!有本事你就給大家說一下!”


    “定規矩叫騙人?”吳畏嘿嘿笑著氣起了齊楚世:“那可是你答應的,還跑到海市來說你是賭石高手,五十塊賭石,隻有一塊見綠的,找一條汪汪綁上幹糧都能叼迴來一塊見綠的!”


    這下大家都笑了起來,江曼那邊更是笑得不行了,那天就把齊楚世給氣得半死了,今天又來氣他了!


    有些人不知道賭石的事情,附近的老板可是都知道的,此時也是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齊楚世自己都窩囊呢,就認為吳畏賭石根本就不行,那天自己是被規則給騙了,上了小崽子的當,這才輸的,此時還提了起來,說狗都能叼迴來,一口血差點兒沒吐出來,也說不出來話了。


    “小崽子,你別狂!”嶽萬耽立即就冷笑著說道:“在這裏說大話是沒有用的,你要是知道的話,不妨給大家講一講好了!”


    “那是自然,本大師是要給大家講一講的!”吳畏並不著急,拿著畫對三位評判說道:“三位評判,你們可知道這幅畫的來曆?是誰的真跡?”


    “我們自然是知道的!”陳醉忍不住就說道:“你又來套話了?別想!”


    “嶽大師說我師父和賈老都未必知道,你們就能知道?”吳畏也不能放過他們幾個,都是一夥兒的,也就嘿嘿笑著說道:“你們可是叫過了祖師爺的,你們祖師爺都不知道,你們卻知道,這裏麵一看就是有鬼啊?”


    大家頓時都笑了起來,這就是再說他們一夥兒的呢,不過不說大家也看出來了,就是這小子不饒人就是了。


    “小崽子,你別廢話!”夏炎都恨死了吳畏,讓自己在省城丟了大人,此時也是立即說道:“你要是知道的話,就給大家講解一下。”


    “好,那麽我就給大家講解一下。”吳畏故意高聲說道:“這幅畫畫的是蘭柯人的典故!”


    這句話一出口對麵的幾個人和評判的幾個人臉上都露出了喜色,這一句就贏了,任何人一看到這幅畫都會認為是蘭柯人的典故,隻要是畫麵上看錯了,那自然是謬之千裏了!


    “小子,還真有你的啊?”嶽萬耽故意冷笑著說道:“那你就給大家講解一下,這是誰畫的蘭柯人的典故啊?”


    “不著急。”吳畏扭頭對陳醉等人問道:“幾位評判,你們先說一下我說的對不對啊?”


    幾個人都巴不得吳畏輸呢,此時一看吳畏已經說錯了,那自然是要表示一下了,都紛紛頷首,示意吳畏說對了。


    吳畏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緊接著就冷笑一聲說道:“我就知道你們三個什麽都不是,憑什麽在這裏給我們雙方當評判?你們的大師都是怎麽混來的?”


    這下不僅僅是陳醉、夏炎和葉平三人傻了,這邊的嶽萬耽和齊楚世、戴宗也傻了,就連一旁當中間人的龔啟新也有些發愣了,難道說這幅畫也被鑒定出來了?


    “這幅畫畫的根本就不是蘭柯人的典故!”吳畏這才高聲說道:“畫的是管輅算命泄天機的典故,我說的對嗎?你們還想誘導本大師,你們有那個本事嗎?”


    下麵的人反應不大,大部分都不太懂,即便是行家,也看不出來這幅畫到底是怎麽迴事兒,倒是對麵的幾個人有些傻眼了,根本就沒想到吳畏又說對了,那麽就很有可能知道這幅畫是誰的了,弄不好這一局又輸了啊!


    “這幅畫是出自於唐代大畫家周文矩之手。”吳畏也就給大家講了起來:“周文矩準確來說是五代南唐的著名畫家,深得南唐後主李煜之寵愛,也是一個傑出的大畫家,常以自己名字的最後一個字來命名,也就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故號方圓。”


    這番話說得對麵的幾個人和三位評判都是臉色鐵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知道再誘導也是毫無用處的了。


    “周文矩之所以要畫這幅畫,也是由於他不僅僅善於繪畫,有很高深的成就,同時也善於推衍之術,非常崇拜三國時期的管輅。”吳畏朗聲說完了這番話就接著說道:“下麵我再給大家講解一下這幅畫。”


    大廳裏更靜了,今天不僅僅是幾位大師的較量,能看到熱鬧,更是能增長很多知識呢,高手的比拚就是不一樣啊!


    “畫上的年輕人叫趙顏,年方十九歲,命相早夭,管輅這才出主意給趙顏求壽。”吳畏朗聲給大家講解起來:“這畫上紅臉之人是北鬥,白臉之人是南鬥,受了趙顏的酒菜,不得不幫忙延壽。”


    幾個大師都氣壞了,此時也隻能是瞪著眼睛聽吳畏講解了,句句都讓他們非常難堪,就是無話可說。


    “北鬥注死,南鬥注生,南鬥給趙顏改了壽命,活到九十九。”吳畏接著說道:“之後南北二鬥告知趙顏,找到管輅,告知管輅再不可泄露天機,否則必遭天譴,這就是這幅畫的畫麵內容。”


    大家也都看著幾位大師,一看之下也都笑了起來,這就沒錯了,幾個人都傻眼了啊!


    “周文矩大師的畫傳世不多,這幅畫也是非常傳神之作,本大師給價五千萬。”吳畏說完之後就掃視了幾個人一眼,這才冷冷地問道:“幾位大師,那裏還幾位評判,如有不到之處,還望指點一二啊?”


    幾個人哪裏還有什麽好說的了,尤其是三位評判,剛才已經被吳畏給套進來了,說是蘭柯人的典故,此時更是連羞帶氣的,滿臉通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大家看到這個情況也是什麽都明白了,頓時就是一片笑聲!


    “本大師早些年經師父和賈大師的熏陶,早就對古今中外的名人字畫了然於胸了,幾位還說什麽不認識,真是可笑至極了!”吳畏冷冷地說道:“我拿過去給兩老欣賞一下,還說是本大師不知道了,你們也好意思?還有什麽寶貝,一並拿上來!”


    這下大家更是一片哄笑聲了,剛才這幾個人還譏諷吳畏呢,連同秦六爺和賈大光也一並譏諷了,吳畏此時可是還了迴來,讓這幾個人吃了癟啊!


    “那也不見得你就能贏了,你狂什麽?”齊楚世氣唿唿地說道:“把第三件寶貝也拿上來!”


    此時幾個人也都有些心虛了,前麵的兩幅畫也算是非常有誘導性了,這最後一幅雖然是不好鑒定出來,也未必就不行呢。


    如果都被鑒定出來了,今天雖然不至於就輸了,那麽勝負也真的不可知了!


    工作人員已經把最後一件寶貝也拿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掛在展架上。


    吳畏還沒仔細看呢,看寶氣就知道,這幅畫價值上億了,他們是根據價值來算的,最後一幅畫也是最值錢的。


    再一看這幅畫,年代上也有幾百年了,上麵是一個大美女,明媚皓齒,嬌豔如花,裙裾飄飄,仿若仙子一般,確實是畫功妙到毫巔,不得多的一件寶貝!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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