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畏的話讓沈董和洪總也對視了一眼,雖然也不好說什麽,但是心裏卻都對胡雲有些不滿。


    畢竟是一個孩子,還不認識,就算是水平不行,也不能這麽出言不遜啊?還辱及人家的師父,沈董倒是不認識秦六爺,也不知道老人家的鑒定水平到底是怎麽樣的,但是為人大家都是很欽敬的,這可不是一個人說過的。


    “小子,我出言不遜怎樣啊?”胡雲倒是不以為然,冷冷地說道:“鑒定不是吹出來的,也不是靠嘩眾取寵博出來的,不對嗎?”


    “胡大師,我們還是鑒定這幅畫好了。”沈董有些聽不下去了,這胡雲說話確實是太難聽了,但是這人是自己請來的,也不好說別的,還怕吳畏有些不高興,雖然也不認識吳畏,但是吳畏也沒說什麽呢。


    “兄弟,我給您泡茶去!”洪泉也知道那胡雲是董事長請來的,當麵就弄得不可開交也不好,連忙就給吳畏泡了杯茶:“您先喝茶。”


    沈董和洪總都這麽說了,況且沈董這麽大的董事長也沒瞧不起自己,心裏雖然氣憤這個家夥辱及師父,也沒有當場發作,就是等著看他怎麽鑒定呢。


    胡雲這才囂張地冷吭了一聲,拿起那幅畫打開,仔細的看了起來。


    “這幅畫的落款是管仲姬,我也不知道是什麽人呢!”那牛仔男此時也笑著說道:“但是我們董事長說鑒定應該能知道的,也是非常昂貴的一幅畫,您給好好看看。”


    吳畏也沒聽說過管仲姬這個人,師父還特地把一些需要知道的常識給自己說過,古代很出名的六位大畫家吳畏也是知道的,就沒有這個管仲姬,怪不得不值錢呢。


    此時也仔細看了一下那幅畫,是一片翠竹,畫的還是非常不錯的,三十萬完全沒有問題,但是要說是管道昇的,那可是差得太多了。


    “你說對了!管仲姬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胡雲當即得意起來,仔細看了一陣才說道:“管仲姬原名叫管道昇,是我國元朝的一位著名女畫家,你也就是遇見我了,要是遇見了別人,還真的未必知道呢!哼!”


    胡雲說著話還迴頭看著吳畏冷吭了一聲,那意思就是吳畏師徒根本就不會知道的,他是高人。


    吳畏差點兒沒笑起來,要說管仲姬還真的不知道,師父給自己說過這個管道昇的,是六位傑出女畫家中最為厲害的一個了,還詳細地說了一下呢,今天確實是撞到槍口上了,看他怎麽說好了。


    此時沈董和洪泉也都高興起來,兩個人想必也是聽說過管道昇這個人,知道這是重寶了,收藏者遇見重寶,那是喜不自勝的,也都讚佩起胡雲來。


    “這幅畫畫功嚴謹,蒼勁有力,果然是出自名家手筆!”胡雲此時也就得意地給幾個人介紹起來:“管仲姬傳世的作品並不是太多,每一幅都是珍貴無比,不知道您這幅畫怎麽轉讓啊?”


    “三千八百萬。”牛仔男立即笑著說道:“我們董事長要不是因為生意受挫,也不會把喜歡的東西拿出來轉讓的,這個價格也是不能低了,沈董要是不想要的話,我還想去其他收藏者那裏看一看。”


    牛仔男的臉上一片無奈和誠懇,但是眼睛在不斷地轉著,說話也是滴水不漏的,看著就不像是什麽好人,和石先生應該是一路人,但是吳畏也不能確定,畢竟還不是這個牛仔男本人的畫,還是有人介紹來的,也許是不識貨呢。


    “胡大師,您看行嗎?”沈董此時也笑著問了起來:“如果是真跡的話,那我就留下來,我也非常喜歡呢,畢竟出名的女畫家也是不多的,傳世的作品也不多呢!”


    “這畫功是沒說的,年代也沒有問題,確實是元代的。”胡雲又仔細看了看說道:“印章也是沒錯的,是管道昇的字,沒錯的,隻不過這三千八百萬有些高了,三千五百萬的話,您收藏著也行。怎麽樣啊?”


    胡雲後麵一句話是問牛仔男的,三個人都盯著牛仔男呢。


    牛仔男也是麵露為難之色,拿出電話打了出去,還走到門口說了起來,那意思就是在征求意見呢,吳畏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但是這個胡雲鑒定的一定是有問題的,這個是不會弄錯的。


    師父給自己介紹過管道昇的畫,此時趁著這個機會也就仔細看了一下,還真的發現了問題,師父說的是一點兒沒錯的,這個家夥比起師父來可是差得太多了,一會兒就讓他下不來台,再也不敢輕視師父!


    “沈董,我們董事長也同意了!”牛仔男很興奮地迴來說道:“但是可不能再少了,這種名貴的真跡是不多見的,將來我們董事長還可能高價買迴去呢!”


    “那好,好啊!”沈董高興極了,立即就說道:“我要了,您也不用去找其他人了!胡大師,太謝謝您了,要不是您來的話,我也不敢輕易買下來的。”


    “不要客氣啊!”胡雲哈哈一笑:“隻不過您別找錯人就行了,要是找錯了人,那就要被騙了,尤其是一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還有那種什麽都不是招搖撞騙的,那就吃虧嘍!”


    “胡大師,您這麽說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吳畏此時才冷冷地說道:“我並沒說什麽,你可是幾次三番地辱及我師父,你給我說清楚些,誰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誰出來招搖撞騙了?”


    “我就是說你們師徒,還有錯嗎?”胡雲看吳畏見到這種寶貝根本就不敢上來,那就是什麽都不懂,孫連波也是這麽說的,今天找到了這個機會,還能不使勁兒地羞辱吳畏一番?也是滿臉不屑地說道:“你要是有兩下子的話,也可以來鑒定一下啊?”


    洪泉是被吳畏幫過忙的,知道吳畏有兩下子,但是這個人也是鑒定大師呢,耀輝珠寶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吳畏坐在那裏沒敢動,也認為吳畏是自愧不如呢,此時雖然是來氣,也不好說什麽,還是董事長請來的人呢。


    “吳畏,你要是也懂得的話,也可以過來鑒賞一下。”沈董不說是鑒定,而是說鑒賞,也有些瞧不起吳畏的意思,對於秦六爺是尊敬的,但是這小子到底是不是秦六爺的徒弟還不知道呢。


    “對啊!”胡雲也是冷笑著說道:“你就給鑒定一下,你不是秦六爺的徒弟嗎?怎麽一句話都不敢說呢,是不是你那師父沒教好你啊?”


    “那我就鑒定一下好了!”吳畏暫時也沒說那麽多,站起來走到了桌子邊上,冷冷地說道:“那麽我就先從這個金鎖鑒定起來好了,還是要試一試的,一會兒我再說這幅畫。”


    “好!”胡雲冷笑一聲,立即把金鎖遞給吳畏:“睜開眼睛好好看一看好了!浪得虛名之輩,教出來招搖張騙的徒弟,哼!”


    吳畏也沒有搭理他,在胡雲的手中接過金鎖就摔在了地上!


    這下幾個人都愣住了,沈董的臉色也是非常難看的,那胡雲和牛仔男都露出了一絲笑容,兩個人都認為吳畏是惱羞成怒了,根本就不懂,這一來以後也能出去羞辱秦六爺了。


    這幾個人盯著吳畏呢,吳畏可沒看他們,而是看著地上的金鎖,耳朵裏聽著金鎖的聲音呢,早就看出來地麵是非常堅硬的理石了,也不至於砸碎的。


    “吳畏兄弟,你這······”洪泉有些尷尬了,一邊是董事長,一邊是幫過自己的兄弟,也是無奈地說道:“你有話衝著我說好了,這何必啊?咱們走吧!”


    “洪總,您誤會了!”吳畏淡淡一笑,語出驚人地說道:“沈董,您這金鎖我雖然是不知道在什麽地方買來的,但是這一定是贗品,不是純金的,或者就是鍍了一層厚金!”


    “啊?”沈董頓時就暈了,也愣愣地看著吳畏。


    “信口雌黃!”胡雲冷笑著說道:“你知道什麽啊?摔在地上能鑒定出來!鑒定師要負責任的,不能隨便亂說,你師父就是怎麽教你的?”


    “你還知道鑒定師要負責任啊?”吳畏這才扭頭盯著胡雲冷冷地說道:“那你怎麽不鑒定就說是真的呢?聽沈董說就能判定?你這鑒定師當的輕鬆啊?”


    “小子,你胡說什麽?”胡雲也是冷冷地說道:“你憑什麽說這是假的?這年代你看過了嗎?顏色你懂嗎?”


    “年代就能說明不是假的?古時候也有你這種贗品!”吳畏冷冷地說道:“依據很簡單,我就讓你開眼好了!你說的看成色確實不錯,是七青八黃九紫十赤,看顏色是純金,但是純金掉在硬地上聲音很悶,況且是不會彈起來的。”


    “對!”沈董此時也像是想起來什麽一樣說道:“我也聽說過,黃金掉到地上就會鑽進土裏,雖然是亂說的,但是也說明黃金是不會彈起來的。”


    “剛才彈起來一次,彈得還很高。”吳畏此時才接著說道:“況且有鐺鐺的迴聲,證明這裏麵的含銅量也是非常高的,根本就不是純金,純金掉在地上的聲音是非常悶的。金戒指都有,大家可以當場一試!”


    沈董手上就帶著一枚大金戒指,也是立即摘了下來,使勁兒地扔在地上,確實是不反彈的,由於比較小,還聽不到什麽聲音,就是悶悶地響了一下。


    沈董也是抬頭看著洪泉,洪泉也笑著搖了搖頭,這畢竟是沈董的東西,洪泉不好摔的,沈董就不管那些了,拿起金鎖就摔了下來。


    落地之後彈起來老高,還有第二次反彈,發出了一陣鐺鐺的響聲,聲音很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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