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已成舟,離開吧。”


    見眼前危機已解,而對方遲遲未有後手,古行知當即出聲。


    “離開?”


    聞劍二七不解,自己等人剛剛遭逢困境,如今破局而出,怎麽第一時間想得是原路返迴?


    難道不應該一鼓作氣,一探究竟麽?


    見古行知沒有開口,夜清河出聲解釋道:


    “此陣出現在此,應是那女子提前布設,也就是說她早知妖族爺孫兩人會被我們看破,順藤摸瓜找到此處。


    如今我們破陣而出,卻遲遲不見其後手,這便說明此地早已是人去樓空了。”


    “我不這麽認為。”


    若此刻說出這句話的不是二十七,而是止業,那麽古行知與夜清河定會起疑。


    懷疑她刻意引導自己等人步入險境。


    但說出這話的人是二十七,那便另當別論。


    古行知當即出聲:


    “罷了,你既想浪費時間,走一遭也無妨。”


    說罷,便前方帶路,一步踏出,周身立時泛起一陣氣浪漣漪。


    漣漪所過之處,濃鬱血氣盡數被其衝散,而後化為點點血光,朝其匯聚而去。


    那些能夠影響旁人神誌,使得旁人癲狂的血氣,對於古行知來說,卻似是天材地寶。


    盡管他如今已經散功重修,但曾經引以為常的手段,如今還是能夠運用出來。


    見此一幕,夜清河開始審視自身,是否對於萬化歸元功的使用,太過局限化。


    為何古行知還能施展散功之前的手段?


    ...


    不多時,四人深入洞穴,來到洞穴中央的祭壇之外。


    而眼前一幕,亦是明示了眾人,為何此地血腥之氣如此濃鬱。


    因為祭壇之下,屍骨累累,皆是妖族,血流成河,赤染此間。


    而祭壇之中,早已沒了旁人蹤影,好似進行的某種儀式已然完成,果真人去樓空。


    “嗯?”


    就在此時,夜清河輕疑一聲,因為她方才下意識動用神識感知八方,卻發現此地似乎對神識感知有極大增幅。


    將自己所發現之事說出之後,止業與古行知兩人也立時施展,瞬間變將整座洞穴全貌收入眼中。


    這座洞穴共有四個出口,而此地祭壇乃是中央地帶。


    其餘三個出口,也如自己等人進入的出口一般,被人布下了陣法,看來有問題的不止是那一對妖族爺孫...


    而是所有外出的妖族小隊。


    隻怕是想要廣撒網,增大止業中計的可能性。


    而那女子作為止業曾經的弟子,應該很是了解她的心性,知道如何布局,能夠引誘其上當。


    隻是...


    讓自己不明白的是,若那女子便是操控傀儡道人之人,那她應該早就知道止業重傷在身,與自己戰力大跌。


    若她的目的是除去自己兩人,為何不直接現身,而是要苦心安排後續埋伏?


    再被自己等人一一化解。


    是因為她不想殺止業,隻想要將其拖延,還是自己忽略了什麽重要的信息,造成了誤判?


    “呃...”


    聞劍二七雖不受血氣影響,但此刻見了如此多的屍體,還是有些反胃,忍不住一陣翻江倒海。


    而古行知則是冷笑一聲:


    “不讓你來,你卻偏要來,這下吃不消了吧?當真是活該。”


    “你...”


    二十七聞言微怒,可還沒有來得及反唇相譏,下一波翻江倒海已至。


    見其如此模樣,古行知立時一把將其如老鷹捉小雞一般提在手中,留下一句話後,率先離去。


    “離開吧,洞口見。”


    兩人背影消失於此,此地便隻剩下夜清河與止業兩人。


    夜清河能夠感覺得到,眼下祭壇的儀式雖已結束,但那股對神識的增幅之力仍在。


    若不是自己耗損嚴重,同樣影響了神識,應該可以看到更多信息。


    而倘若在此的修士,擁有止境神識,是否能夠借助此地增幅,窺探整座雪山?


    夜清河望向止業,見其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樣,沒有上前搭訕。


    而是轉過身去,留下一句:


    “我們也離開吧。”


    而後,便原路返迴,看也不看止業一眼。


    因為直覺告訴自己,止業身上存在秘密,而她對自己等人有所保留。


    這一切應該都與她和她的那位弟子有關。


    ...


    不多時,夜清河來到洞口,見古行知正被二十七追打,兩人一幅玩鬧的模樣。


    不像是師徒,不像是千年血尊和初出茅廬的少女,倒像是一對冤家。


    “咳咳...”


    聽到夜清河的輕咳,古行知停下腳步,瞥向夜清河身後,隨即投去一個詢問目光。


    “她還未出來。”


    “看來她確有保留。”


    聽到古行知這句話,夜清河立時明白,他剛剛帶走二十七,實際上是對止業的一種試探。


    隻留自己與止業在洞穴之中,若止業想要發難...


    還未及夜清河繼續猜測下去,古行知便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擺了擺手道:


    “夜道友不必多想,我料定此女不會動手,隻是想要看看她意欲何為而已。”


    說話間,古行知取出一枚晶石,其上血光縈繞,其將此晶石握在手中,隻是向夜清河展示了一番。


    但除此之外,也再無其他,並沒有影像流出。


    見夜清河還想開口,古行知搶先一步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隻要這秘密不影響旁人,那便是私事,即便是同行之人,也不該多加揣測。


    夜道友以為然否?”


    古行知此言,已是在點撥夜清河,後者自然能夠聽出其中含義。


    他對自己的身份,始終存疑,但卻並沒有一味探尋。


    可倘若自己抓住止業的秘密不妨,他這個師叔,怕也要如法炮製。


    雖說自己的身份,並沒有什麽值得隱瞞之處...


    但自己入塔之後,的確有其他秘密瞞著兩人。


    而以古行知的心思縝密程度,可能已經有所發現,但他卻並未點破。


    一旦他想要對萬化歸元訣與萬化歸元功刨根問底,到時自己處境怕是難堪。


    於是...


    “言之有理。”


    然而...


    “你們有什麽秘密?”


    一旁的二十七捕捉重點的能力一向“很強”,如今聽到了可以吃瓜的內容,立時湊了過來。


    她這小白一問,倒是讓夜清河與古行知這等有一定過往城府之人,不知如何迴答。


    因為有些東西,大家早已心照不宣,不會拿到台麵上來講。


    時日一久,已經忘了如何開口解釋。


    “我身上的秘密可數之不清,不過牽扯之人如今是否存活於世都不知道,你這小鬼還是少打聽得好。”


    古行知冷哼一聲,打算搪塞過去,而二十七也不知是當真天真,還是借坡下驢。


    此刻又將重點放在“小鬼”二字之上。


    “你叫我什麽?大膽逆徒!”


    說話間,兩人又追打在一起,隻不過這一次,二十七術法武技頻出,轉換之間如行雲流水。


    而古行知雖招架得遊刃有餘,但卻似隻能防守,無力還手。


    一旦還手,招架之勢立時瓦解,連連出現破綻。


    看來這些日子,這兩人同行,經常互相印證功法,增加實戰經驗,即便所習的並非萬化歸元功,而是萬化歸元訣...


    可實際戰力,卻已經超出自己。


    如今自己的問題,還是與人交手太少,缺乏實戰經驗。


    而萬化歸元功最巧妙之處,便是術法武技施展起來,可以隨心所欲切換,不會受到行動走氣的限製影響。


    所以就必須更加了解實戰之中,何時變招何時出招最為適宜。


    看來有機會的話,自己也該增進實戰才是。


    不多時...


    “古師叔。”


    止業的聲音,從洞內響起,隨後其走出洞穴,麵上神色雖然如舊,但夜清河卻在其眉宇之間,看到一絲憔悴。


    “怎麽出來得這麽慢?”


    古行知明知故問,便是給止業一個說實話的機會。


    因為他還未來得及查看血石留影。


    作為她的師叔,若她的秘密不影響自己三人,自己定會為其保守,所以不會將血石示於他人。


    可若她這秘密,影響到三人安危...


    那自己便要酌情處理。


    但事情由止業開口,還是由自己窺探而知,性質並不相同。


    所以他既是給止業一個機會,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那祭壇可以增強神識,所以我想要借此處尋找那人的下落,但可惜...”


    止業微微搖頭。


    古行知不置可否,盡管直覺告訴他,事情並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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